第三百五十七章承受不起
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麽一樣,陸遙清才勉強笑了笑,然後點了點頭,開口應了下來:“江小姐,你盡管放心就是了,遙清有分寸的。再怎麽著,也不至於會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就算是已經注定,我以後再也見不到遙遠了,那最起碼也能知道他好好的。”
頓了一下之後,陸遙清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一樣,便有些慌張的看著江如月,有些祈求開口說道:“江小姐,拜托你一件事情。我腿上的傷,還希望你不要告訴遠兒。既然也是無濟於事,那就還是不要讓他擔心了吧。”
江如月自然能夠明白陸遙清話裏的意思,心情有些沉重的點了點頭,然後才開口說道:“你放心,我明白的。如果遙遠改天問起你,我就跟他說,你在皇宮裏麵一切都好,讓他好好照顧自己。”
實際上,江如月每次和陸遙清聊天的時候,都會覺得心裏有些壓抑。雖然並不至於說是後悔自責,可是心裏卻還是難免會有些不舒服。其實說到底吧,江清月終究也不過是一個心軟的人。
夜,慈寧宮。
陸遙清如今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緩慢行走也已經不受影響了,聽到太後娘娘的傳召之後,便打算自己過去。不過,負責照顧陸遙清的宮女溫梨還是有些不太放心,便一直攙扶著,把她送到了太後娘娘的寢宮外麵。
陸遙清剛剛進去的時候,太後娘娘正在裏麵誦經,屋子裏的嬤嬤看見她走了進來,也隻是朝著她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陸遙清知道太後娘娘的規矩,此時便也沒有發出聲音,跟嬤嬤一起站在旁邊,等太後娘娘念完這一遍佛經。
等太後娘娘起身,收拾好東西,坐下之後,陸遙清便按照以往的習慣,給太後娘娘端上來一杯熱茶。雖然腿腳有些不方便,可是陸遙清走得很慢,也很穩。如果要是沒有人知道,她腿上有傷的話,應該也是看不出異樣來的。
太後娘娘接過茶,喝了一口之後,才放下手裏的東西,抬起頭來看著陸遙清。
太後娘娘禮佛的時候,並不喜歡有外人在場,所以屋子裏除了陸遙清和太後娘娘之外,就隻剩下一個伺候的嬤嬤了。
見陸遙清神色如常,沒有絲毫的緊張之後,太後娘娘才低下了頭,狀似不經意的問了一句:“遙清,你在哀家這裏也待了些許時日了。哀家對你如何你心裏有數。同樣,你是什麽樣的人,哀家心裏也都明白。”
想起江如月今天上午,對自己說的那些話,陸遙清多半也明白,太後娘娘跟自己說這些,究竟是為了什麽了。頓時,陸遙清便就低下了頭,沉默不語,等待著太後娘娘後麵的話,
果不其然,太後娘娘在客套了幾句之後,就停了下來。略一停頓,便直接轉入了正題。
“遙清,你應該也聽說過一句話,不管孩子多大了,在為娘的心裏,他也永遠都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其實說句心裏話,這麽多年來,哀家心裏最放心不下的,應該就是皇上了。不過,如今哀家年紀大了,也沒有那個精神再去操勞了。現在,你可願意幫哀家去照顧皇上?”雖然太後娘娘是在詢問她的意見,可是陸遙清卻知道,自己並沒有拒絕的餘地。
於是乎,陸遙清略一福身,低眉順眼的開口說道:“任憑太後娘娘吩咐,遙清自是願意的。”
聽見這話之後,太後娘娘便也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倒是一旁的嬤嬤,眼尖的注意到了,陸遙清的手裏似乎還拿著什麽東西,便不由得有些奇怪了。
“遙清姑娘,你手裏拿著的,那是什麽啊?”嬤嬤指著陸遙清手裏,用絹布包裹著的東西,有些好奇的問道。
陸遙清聽見這話之後,也沒有再藏著掖著,而是直接將手裏的布包拿了出來,緩緩的掀開最上麵的一個角,一件刺繡精致的白色外披,便從裏麵露了出來。
將布包掀開之後,陸遙清也沒有再說話,隻是雙手將布包捧著,遞到了太後娘娘麵前。因為不方便下跪,所以她隻是略微弓著身子。
看見這一幕之後,一旁的嬤嬤便是更加的不解了。陸遙清手裏捧著的這件外披,嬤嬤自然認識的。可不正是前幾日,太後娘娘送給陸遙清的那一件戲服嘛,還是端賢皇後親手刺繡製作的呢!當時拿到手的時候,陸遙清的表情很是欣喜,似乎非常喜歡,然而這也正是讓她不明所以的地方。嬤嬤是有些不明白,陸遙清今天弄了這一出,是為個什麽呢?
太後娘娘看見了那件衣服之後,便也是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頭,然後才開口說道:“這是哀家之前送給你的東西,你現在這是要做什麽?”
陸遙清自然明白,太後娘娘把衣服送給自己的意思。可是她卻覺得,這件禮物太過於貴重,她現在還有些承受不起。更何況,前幾日端賢皇後的東西還因為她,而被皇後娘娘給弄髒,這便讓她覺得心裏更加愧疚了。
於是乎,陸遙清連動都沒有動,隻是開口說道:“回太後娘娘的話,之前遙清並不知道,這戲服是端賢皇後的遺物,還是特意打算要送給太後娘娘的,才收下了這件衣服。上次被弄髒之後,遙清很是愧疚,也覺得自己承受不起這麽貴重的禮物。思來想去之後,遙清還是覺得,還給太後娘娘比較合適。”
這話倒是讓太後娘娘略微覺得有些不滿了,雖然遙清說的話並不是客套,可是她已經送出手的東西,哪裏還有再要回來的道理呢?更何況,太後娘娘既然能把這件珍貴的東西,送給陸遙清,那麽肯定也是會有自己的考量的。
如今,陸遙清的做法,自然是會讓太後娘娘心裏不高興。不過,即便是如此,太後娘娘也並沒有因此事而感到生氣。
似乎是想要說什麽,可是太後娘娘不隻是想起了什麽,忽然就又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