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都是做丫鬟的
“夫人，要不我們還是先回去吧。多帶些人過來，心裏也踏實一些。”那丫鬟似乎還是有些不放心，猶豫著說道。
葉夫人卻是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瞪著她，開口說道：“我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這種事情，當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我怎麽說也是葉家的夫人，要是被旁人知道了，你讓我以後怎麽見人？”
雖然早就丟了無數次人，可是葉夫人卻還是很在意的。見那丫鬟低下頭去不再說話，葉夫人似乎也是覺得一陣恍惚。她已經隱隱不記得，自己身邊的丫頭到底是誰了。
略微搖了搖頭，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之後，葉夫人這才一本正經看著她，語重心長的開口說道：“再說了，現在我們都已經到了跟前，等會去再來的話，哪裏還能抓的到現行呢？更何況，人多目標大，被他們知道了也是會乘早躲避的，那我們就什麽都抓不到了……”
葉夫人還在喋喋不休，那丫頭卻是有些忍不住了，忽的抬起頭眼睛紅紅的看著葉夫人，聲音有些哽咽，開口說道：“小姐，你如今都變成什麽樣子了？就為了那麽一個不愛你的男人。你所做的這一切……當真就是值得的嗎？”
“小姐”這樣的稱呼，隻在葉夫人出嫁前才有，之後便隻是李雨萱的不識趣了。如今第二次聽見這樣的稱呼，葉夫人卻有了一些不一樣的感覺。
眼前一陣恍惚，仿佛就看見了那個一身青衣的俊秀書生，站在自己麵前微微一笑，開口喊道：“林小姐。”
葉夫人原本是林禦史家的嫡長女，名喚林靜顏。容貌雖不算作絕色，卻也清麗動人，惹人憐愛。原本上門提親的人也不在少數，隻是後來因為一些緣故，林靜顏才一直沒有成親。到了最後，因為年紀大了，才不得已嫁給了葉錦榮。
在這之前，隻要是見過林靜顏的人都知道，林禦史家的嫡長女才貌雙全，溫柔嫻靜，是大家閨秀的好榜樣。與如今相比，簡直就是千差萬別，恐怕就是再熟悉的人，都不一定會相信。
想起了久違的畫麵，想起了那個青青子衿的少年郎，葉夫人隻覺得心中一陣複雜，有些難以名狀的感覺湧了出來。不過，卻也隻是一瞬間的，轉過頭就又換了一副樣子。
因為剛剛的話，葉夫人也冷靜了下了來，自嘲一般的笑著說道：“我現在已經嫁給葉錦榮了，那他就是我的丈夫，就是我的天了。不一心撲在他的身上，我又能做些什麽呢？”
“小姐，你明明可以選擇的，一切都可以不一樣的。葉大人對你不好，還有陳公子，他……”那丫頭紅著眼眶說道。
然而這話剛說到一半，就被葉夫人打斷了：“閉嘴！”
這個時候，葉夫人就像是被踩著尾巴的貓，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不同於平日裏讓人厭惡的歇斯底裏，葉夫人這時候就像是絕望之中的餓狼，帶給人深深的恐懼之感，沒有人能去碰她的逆鱗。
那丫鬟被吼的一愣，身子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但是在看見葉夫人那副模樣的之後，又隱隱覺得有些心疼。她現在就像是一隻受傷的老母雞，遍體鱗傷卻還想護著自己的孩子。
見那丫鬟還想說什麽，葉夫人忽然又放緩了語氣，語氣裏似乎帶了些許的請求，開口說道：“棠傘，你就陪我去看看吧。我知道他不值得，可是我已經變成現在這幅樣子了，我還又能有什麽辦法呢？我就是不甘心啊！你懂嗎？我就是不甘心……”
棠傘也是愣了愣，隨即便湧上些許的悲哀，低著頭，小聲的說道：“棠傘是做奴婢的，小姐說什麽，棠傘就去做什麽。隻要是小姐自己想要去做，那就可以了。”
葉夫人眼神暗了暗，無力的垂下了雙手，仰頭望著天，似乎是不想讓自己眼裏的淚水滑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葉夫人這才閉了閉眼睛，冷冷的開口說道：“以後別叫我小姐了，我已經嫁人了，過去的就再也回不去了。除了徒增傷感之外，又有什麽意義呢？”
那丫頭聽得渾身一震，不自覺就下了幾滴眼淚，低下頭去掩飾著自己的情緒，喃喃的回了一句：“是，夫人，奴婢知道了。”
凝香苑。
沈香嬋在這個地方，本來就沒有多少東西可以帶，簡單的收拾了幾件首飾細軟之後，沈香嬋又從床底下摸出來一疊銀票，分成很多份，塞在了幾個首飾盒下麵的夾層裏。
這些都是沈香嬋在望香樓裏積攢下來的，還有江如月之前給她的一些，也算是一筆巨款了。
就算是沒有旁人，沈香嬋單靠這些銀票，也可以像普通人一樣，平平淡淡的度過下半輩子了。不過，沈香嬋原本就過慣了奢靡無度，縱聲縱色的日子，哪裏又還能忍受那種毫無波瀾的生活呢？
“沈姑娘，您收拾好了嗎？我們家公子還在外麵等著你呢，可是有什麽事需要奴婢幫忙的嗎？”沈香嬋門外的一個小丫頭忽然喊道。
雖然這話說的還算是恭敬，可是語氣裏卻已經透露出些許的不滿。她的確是有些不明白的，她是歐陽瑾瑜派給沈香嬋的丫頭，專門照顧沈香嬋的生活起居的。
原本，歐陽公子那屋裏麵也沒有女主人，這丫頭還以為自己得了個便宜。結果卻沒想到，無意間聽到管家說，這個叫沈香嬋的，被接回去之後，也是當丫鬟的命。如果沈香嬋是正經的主子也就罷了，可是既然兩人都是又做丫鬟的，為什麽自己還要低人一等呢？那小丫頭心中難免有些不滿。
今天來的時候，那小丫頭就已經有些許的不高興了。尤其是在看見沈香嬋之後，心裏那種不悅就更甚了。是女人就沒有不會嫉妒的，那小丫頭一直覺得自己容貌還算上乘，隻是年紀尚小沒有徹底長開罷了，平日裏也很是自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