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一切都有可能
這兩個人一唱一和,場麵好不熱鬧。
江如月冷笑著,這永柔公主慣會這樣的,一出了什麽事,便擺出自己公主的身份,再擺出皇家天威。來來去去,不過就這兩樣罷了。
江如月將匕首平放在掌心:“殿下你看,這匕首的做工和材質,都是上上品。一個小小的侍女怎麽會拿著這樣的匕首?所以臣女猜測……她要麽是別人派來的細作,要麽、就是個手腳不幹淨的小賊!”
上一世,江如月在昏睡之中被永柔公主毀了容。這一輩子,她絕不會給永柔半點兒機會!
煙兒聽聞此言,立刻慌了:“這匕首不是我偷的!我更不是細作!你休要汙蔑!”
“不是?”江如月冷笑。”那你的意思是說,這匕首是公主殿下親自交到你手上、讓你過來傷我的?”
聽了這話,永柔公主立刻倒吸了口涼氣。
這是怎麽回事!本想著趁機毀了江如月的臉,怎麽此時,她堂堂公主卻變得被動了!?
永柔公主的慌張無不映入了江如月的眼簾,江如月不動聲色,又狠狠踹了煙兒一腳,怒斥:“永柔公主金枝玉葉,豈是你能信口栽贓的!說,這東西你到底哪兒來的!”
煙兒是公主殿裏的人,她必然不能承認是永柔策劃了這一切。話到此處,煙兒隻能在“細作”和“偷盜”的罪名中二選一了。
煙兒還倒在地上彷徨不知所措的時候,永柔公主卻忽然也踹了她一腳:“賤婢!枉我如此信任你,你竟還盤算著我宮裏的東西!”
煙兒被永柔這一下子踹蒙了,跪在地上捂著被劃傷的臉,淚眼盈盈地看著永柔。
永柔接著罵道:“我平日好吃好喝沒虧待你!沒成想你手腳這麽不幹淨,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不知好歹的婢子!”
江如月靜靜地站在一旁,冷眼瞧著這主仆二人的一場好戲。
等永柔罵的差不多了,江如月才淡淡道:“殿下認清這婢子的為人便好了,依臣女看來,這種恩將仇報的奴仆,公主殿下還是不要留在身邊的好。”
煙兒立刻抱著永柔公主的大腿,手上沾的血也蹭到了裙擺上:“殿下!殿下饒了我這次吧!煙兒隻是一時糊塗,求殿下不要趕煙兒走!”
永柔公主也訕訕笑道:“煙兒畢竟陪了我這麽些年了。這次或許也是衝昏了頭,江姑娘放心,我回頭一定好好教訓她。”
江如月本也沒指望永柔真的處置煙兒,便乏味地應了下來。跟永柔道了別,便離去了。
公主殿裏,永柔惡狠狠地看了江如月一眼,神情裏寫滿了不甘,沒多久,就從宮殿傳出永柔的大喊大叫來。
在宮殿的拐角處,一根雕龍漆金的柱子後頭,器宇軒昂的男人淺淺笑著,目送著江如月離去。
“那是誰?”男人問。
在他身後的貼身侍衛瞧了一眼,道:“應該是丞相府的大小姐,江如月。”
“江如月……”男人低聲喃喃。
能把永柔逼到破口大罵,這個女人,實在有趣。
禦川悄悄望了望自家殿下,詫異於居然會從這個冷麵王爺的口中聽到一個女人的名字。
禦川頓了頓,接著道:“聽聞江家嫡女知書達理,性格軟弱。今天這幅模樣,倒仿佛與傳聞並不相同。”
那氣質華貴的男子笑道:“傳聞而已,倒不如親自一見來得可靠。”
親自一見?
這又是一個讓禦川詫異的詞語。
另一邊,江如月出了皇宮後,立刻回到了江府。
如果她沒記錯,自己被永柔公主毀容,是在三年前。
三年前……江家還在,她未成親,沈香嬋也還不曾出現在她的世界裏。
這就意味著,從現在開始,一切的改變都有可能!
江如月心急火燎地回了府,丞相府的牌匾還好好地掛在府門上,府裏、人生喧鬧。那是江如月許久不曾體會過的溫馨了。
她剛一進門,紫蘭便撲了上來:“小姐!小姐你可算回來了!小的擔心死了!”
紫蘭這丫頭是陪著江如月一路長大的。江如月出嫁沒多久,便給紫蘭安排了一樁親事讓她嫁人了。
江如月懷念地揉了揉紫蘭的秀發:“我回來了。”
她從死亡中回來,從地獄裏回來了。
“永柔公主見您都說了什麽?”紫蘭擔憂道。”公主神神秘秘的,也不讓別人跟去,紫蘭真的是急壞了!”
曾經,永柔公主跟她說了些什麽,江如月是真的記不清了。左右不過是些風花雪月的事情。
不過,永柔公主不喜歡她,這卻是江如月一直都記得的。
是因為一個男人。
而此時,那個男人正在江家的大廳裏,含笑望著江如月。
歐陽瑾瑜走上前來,眼裏滿是關懷:“阿畫,你怎麽樣?永柔可有為難你?”
紫蘭插嘴道:“永柔公主那樣的脾氣,鐵定是為難過我們家小姐了!”
紫蘭對於永柔很是不滿。
歐陽瑾瑜尷尬地笑了笑:“永柔是從小被皇後寵慣了的,平素裏是驕橫了些,但是心腸不壞。”
江如月靜靜地看著他,不做絲毫辯解。
永柔對這個歐陽瑾瑜當然是心腸不壞,可對別人……就不一定了。上一世的江如月,可是在今天活脫脫被永柔毀了相貌!
就因為……她和歐陽瑾瑜從小相識,是外人眼裏的“青梅竹馬”!
在被永柔多次針對後,江如月已經盡量避免了和歐陽瑾瑜的解除,卻還是遭到了永柔的毒手……仔細想來,永柔對江如月的態度逐漸轉好,居然也是在江如月毀容之後——因為在她毀容後,歐陽瑾瑜便很少再與她往來了。
念及此處,江如月不由得從心底冷笑。
上一世,歐陽瑾瑜看到她臉上一道長長傷疤的時候,嚇得魂飛魄散!
虛偽如此,江如月實在沒法子對歐陽瑾瑜再提起半分好感。
但是……這樣一個偽君子,也並非絲毫沒有利用的價值。
江如月對他溫柔笑道:“歐陽公子放心,殿下並沒有多為難我。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