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一) 承繼
蕭紫桓鄙夷道:“本座不欠你任何東西。你施計謀害我兒,於紫嬋宮掀起腥風血雨,本座怎會同情你?隻是當初錦娘走時托本座照顧雲頤,乍聞雲頤身死,本座覺愧對錦娘罷了。”
柳如蕙對蕭紫桓的冷漠隻覺不可思議。“這麽說……無論是我還是母親,你從頭到尾都無半分真情?”
“本座對你母子已是仁至義盡。”
原先的難以置信逐漸擴大,終是為癲狂大笑取代,矛盾複雜的眼神逐漸被一抹瘋狂的恨意取代。
或許柳如蕙本期待蕭紫桓在得知他真實身份後能生出一抹愧色。在他心裏,蕭紫桓不管有多不堪,終究是他的生身父親,與小戚一般,他或多或少對這個世間唯一親人仍心存無限地祈盼。誰想,蕭紫桓比他想象得還要絕情,與勉強還認同小戚身份不同,竟直接連他的存在也徹底否決了。
“母親至死對你念念不忘。她要是知道你棄她如敝履,心裏隻有錦娘,就連對她施舍的那丁點兒關懷也不過是礙於錦娘顏麵,真不知她會不會覺得自己的癡戀不過是一場笑話。原來在你心裏當真隻把紫瑾當作唯一的兒子啊。你不肯認我這個婢女所出便也罷了,那蕭紫戚又算什麽?錯誤的延續?還是另一場笑話?”
說到最後柳如蕙不知有意無意,陰晦地睇了小戚一眼。
展昭隻覺一旁小戚身形微顫麵色發白,不由劍眉蹙起,心底隱隱生出怒意。他瞧得分明,柳如蕙就是故意捎帶上小戚的,同時還以一種無形的刀刃戳對方心窩:瞧瞧,這就是你拚命想要保全的父母親情。你的母親對把你送給太後處撫養無動於衷,而在你那宮主父親眼裏,你不過跟我一樣,都是一個不被承認的兒子。
展昭明白,柳如蕙不過是在以拉踩的方式救贖自己內心的苦痛,仿佛這世間隻要有和他一樣不幸不被認可的人,他就不是最悲慘的那個。這樣的劣根性既可憐又可悲。
蕭紫戚見與柳如蕙說不通,幹脆別開眼,不去理睬。
柳如蕙冷笑一聲。“你不認我,無所謂。我想要的,自己會搶到手。如今黃金杖在我手裏,你也落在了我手裏,怎麽繼承宮主之位,我自有辦法。”
說罷,柳如蕙一個手刀將蕭紫桓劈昏過去,一把扛起人轉身欲走,卻被白玉堂耶律宗徹分別堵住了前後,就連小戚也步履蹣跚迎上去呈三麵包抄之勢。對此,柳如蕙既不驚訝也不張皇,而是淡定地越過幾人朝展昭方向瞟去,因為他很清楚五人中真正的主心骨是展昭。
“展大人,看在五爺的顏麵,對你,如蕙始終手下留情了。不然我有無數次可以殺你的機會。如今我不過是要為自身討回公道,純屬紫嬋宮的家務事,展大人若是明辨是非,便莫要阻撓。”
展昭歎息一聲,不及說什麽,隻聽玫夫人尖聲叫道:“不能讓他走了,他會對阿桓不利。戚兒,你不能袖手旁觀,不管阿桓寵不寵你,他都是你爹。”
小戚眉頭緊蹙,撿起地上掉落的伏龍鞭,已有決意。隻是不待動手,柳如蕙又訕笑出聲。“蕭紫戚,你可以向我出手,可你得想清楚後果。如今展昭身中奇蠱,唯一可解之法就捏在我手裏。你好好想想,到底是選一個不愛你的爹,還是選那個待你如珠如寶的異姓兄長?”
小戚被那麽一威嚇,果然動搖了。
玫夫人恨鐵不成鋼道:“你管那展昭作甚?殺了柳如蕙,把黃金杖拿回來。戚兒,你才是有資格繼承紫嬋宮下任宮主的人。”
“聒噪!”
柳如蕙怒極,手一揚,便是一枚飛鏢射向玫夫人咽喉。幸小戚一鞭甩出,打飛暗器,救玫夫人逃出生天。小戚怕玫夫人再說些激怒柳如蕙的話,逼他當場暴起殺人,於是飛身過去順勢點了玫夫人穴位,轉身一把擋在身前。
“好,宮主之位給你。不過你得保證,承繼之後,不能傷宮主分毫。”小戚神情決然,卻不見身後玫夫人有心無力的焦慮眼神。
“放心,我做的一切隻為拿回屬於我應得的。我還沒喪心病狂到弑父的地步。”
至於其他人,就不好說了。等我當上宮主後再慢慢與你們一個個秋後算賬。
這句怨毒柳如蕙並沒有說出口,而是匿入最深的眼底,轉身大步流星準備離開。有小戚這當事人發話,他相信白玉堂耶律宗徹等人已無權阻撓。誰想在與白玉堂擦肩而過之際,耳邊卻響起一聲隻有他能聽見的感慨。
“如蕙,你會後悔的。”
柳如蕙沒有回頭,亦沒停下腳步。
五爺,你並不了解真正的我。我柳如蕙此生就是為了今日的一切而活。何從悔之?
眼見柳如蕙要走,展昭心中莫名發急,以至跨前一步想出聲把人喚住。誰知就在此時胸口如遭鈍物重擊,氣悶到幾乎閉過氣去。
趙禎離展昭最近,眼睜睜看他雙目微闔間身形晃擺著要倒下,他本能上前扶人,誰想手才觸到袖邊,已被搶先一步的耶律宗徹將人接了個滿懷。耶律宗徹凝眸望向軟在臂彎裏的人,滿目疼惜。他生怕抱不穩,正打算小心翼翼收緊手臂讓人安靠於胸前,誰知下一瞬,攬腰的手被反絞扯開,白玉堂風馳電掣衝來把展昭從他懷裏奪了過去,並防備地瞪了他一眼。
“不敢麻煩赤王,貓兒還是由白某親自照顧便好。”白玉堂嘴上說得客套,眼神卻疏離冷厲,仿佛在警告對方莫要僭越。
耶律宗徹又豈是服軟的主?眼神一冷,別有意味道:“以展大人此時此刻在我契丹的身份地位,照顧他本王怎會覺得麻煩?能為他做任何事,本王皆榮幸之至。”
“可惜,貓兒可不這麽想。”
“你又不是展大人,怎知他心裏到底怎麽想?”
耶律宗徹非但不退,甚至逼近一步。先前展昭失蹤,兩人本就因此生了嫌隙,權衡利弊下耶律宗徹才與白玉堂合作,對其多番容忍。沒想到這廝越發蹬鼻子上臉,實在欺人太甚。
赤王心裏窩火,白五爺又豈會沒有?被對方明晃晃撬牆角的做派激得火氣隻怕更甚。不過不等發作,已見小戚奔來,焦急地圍著展昭團團轉:“哥他怎麽了?”
白玉堂歎口氣,一邊把內力輸入展昭體內,一邊解釋道:“剛才對峙,貓兒全程神經緊繃強提著口氣,其實早撐不住了。如今告一段落,弊端才會爆發出來一時失去意識。”
得白玉堂內力滋養枯竭的經脈,疏絡活血,展昭果然很快醒轉過來。虛按了按憋悶的胸口,深喘幾下,撐著白玉堂扶他的手讓自己疲軟的雙腳勉力站穩。他竊瞟眼四周,已不見柳如蕙身影,心底的不安越發濃重。
展昭眼神糾結地望向小戚,見他滿麵關懷,擺手道:“不妨事,我休息一下就好。隻是……小戚,你這麽決定當真好嗎?”
小戚明白展昭所指為何,故坦然而笑,不見半分苦澀。“沒什麽不好的。我根本就不在乎那個位置,誰做不都一樣?我隻在乎我重視的人能不能平平安安。現在不僅哥你被他攥著生死,大哥也在他手裏,無論對方提什麽要求,我隻有投鼠忌器。何況隻是用區區一個宮主之位能換回所有人安然,在我看來這筆買賣委實劃算。”
小戚這話並不算錯,但止不住仍有不祥的陰影繚繞心田揮抹不去。展昭猶豫片刻還是決定提點一二。“你雖把宮主之位讓出,但柳如蕙此人心思太過深沉莫測。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們與其在這裏坐等結果,不妨把主動權握在手裏,以策安全。”
“哥你的意思是……?”
“我們不妨去親眼見證柳如蕙怎麽當這個宮主。若他所言為真,得償所願後自會放了宮主與紫瑾,也會為其他人解毒,那你們彼此相安無事便罷了。若他食言,也可趁他尚未大權在握,將危難扼止於搖籃之中。”
小戚恍悟,頷首連連。
展昭又道:“那柳如蕙知道要怎麽繼承宮主之位,想必你也知道吧?”
小戚思忖道:“想要繼承宮主之位,除了在天壇當眾祭告上蒼,還要另去我紫嬋宮禁地由上一任宮主秘密傳位,至於怎麽傳我就不清楚了。”
“禁地?”白玉堂不禁訝異:“可是蒼雲峰的那個禁地?”
“你怎麽知道?”
白玉堂連忙將當初柳如蕙假扮他把兩位師尊騙去禁地尋找金蟬的事簡短地告訴了小戚。要知道兩位師尊入禁地多時,至今沒有回音,他們有理由相信是被柳如蕙施計困住了。師父有難,做徒兒的不可能不心急。本應去救援,可是一來他們自知師尊尚且被困,他們更是能力有限,二來為了小戚的事當初隻能將計就計布局下套。畢竟事分輕重緩急,他們對兩位師尊的能力還是有信心的,就算破不了陣,自保應是無虞。
不過白玉堂在說時仍報了一絲期盼,還向小戚求證禁地是否真有金蟬這樣的聖物可以幫展昭解蠱,得到的卻是小戚一臉茫然。
“我隻知蒼雲峰有一處作為曆代宮主埋骨地的禁地,至於裏麵有些什麽,就不清楚了,因為我也從未去過。”突然像是想到什麽,小戚激動道:“對了,這事可以問我娘。她從小長在紫嬋宮,應該知道的比我多。”
說完小戚興衝衝地跑過去幫玫夫人把穴道解了,哪知還未開口詢問,就被恢複自由的玫夫人一記重重耳光扇得嘴角破損。
玫夫人無視小戚委屈到發懵的表情,憤怒叫囂:“你這個不孝子!為了個外人你居然連自己父親性命也不顧了。甚至還要把紫嬋宮祖輩的基業親手送給一個居心叵測的賤種,你的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我蕭玫怎會生出你這麽愚蠢的兒子?!”
小戚此刻不僅委屈,更對玫夫人失望透頂。他不甘示弱地梗起脖子吼道:“你沒資格罵柳如蕙是賤種!他也是我哥哥啊。你就是這個樣子,除了自己,從不把其他人當人。對你來說,宮主之位就那麽重要嗎?”
“你!”
眼見玫夫人又一巴掌毫不客氣扇了過去,一隻有力的手死死將她腕脖抓在了半空。
耶律宗徹的眉眼冷得近乎凜冽,他一字一句道:“小戚自小與本王一同長大,本王視他如手足。玫夫人想要教訓兒子,可以。但若想打本王的手足,以你今時今日在紫嬋宮的地位,還得先掂量掂量是否承受得起本王的怒火。”
說罷用力一甩,玫夫人已被重重推倒在地。
玫夫人心念電轉,麵色也變換極快。她自是聽懂了耶律宗徹的言下之意。不管蕭紫桓還在不在位,憑她與柳如蕙聯手想要謀奪宮主之位,任何人都勢必容不下她。耶律宗徹無須對她再忌憚。更甚地,耶律宗徹也是在點醒她,以他跟小戚手足般的關係,她若想活命,少不得還得抱緊他這條大腿。
玫夫人也是心機極深、能屈能伸之輩,想通關鍵後立刻強壓下滿心憤懣,軟了聲調道:“赤王說得不錯。戚兒,剛才是為娘的衝動了。我也是掛心阿桓,太過心切才失了分寸,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小戚分辨不出玫夫人說的有幾分真心,但既然母親表麵服了軟,他這個做兒子若死磕就有些說不過去了。於是主動走過去,將玫夫人小心攙扶起來,柔聲道:“娘,我知道你擔心什麽。但柳如蕙說得對,宮主畢竟與他血脈相連。這天下有哪個人會狠心到殺自己的親生父母呢?”
小戚的話不由就把玫夫人惹急了,脫口道:“你懂什麽?那柳如蕙根本就不是阿桓的親生骨肉,若他發現真相,你敢保證他不會對阿桓出手嗎?”
眾人聞言詫異至極。
小戚更是滿麵不信。“娘,你在說什麽?柳如蕙怎麽可能不是……?”
質疑聲戛然而止。
他想到先前蕭紫桓的態度,生出了一種極不好的念頭。蕭紫桓雖說心裏隻視紫瑾為唯一的兒子,但以其耿直的心性,如果柳如蕙真是他的骨肉,多半也是如同對待他一樣不聞不問地默認,不會從頭否認到尾。可見此刻玫夫人這麽說,並非故意汙蔑柳如蕙,而是多少有依據的。但若說不是,柳如蕙一派言之鑿鑿,積怨已久,甚至費盡心機對宮主之位執念良深,這又作何解釋?
“娘你把話說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小戚抓住玫夫人雙肩急問。
玫夫人則一反常態像被施了禁言咒一言不發。
展昭看小戚問不出什麽,於是走過去道:“玫夫人既然不願說,小戚你也不必相逼。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立刻趕去禁地。看先前宮主的態度是絕不會把宮主之位傳給柳如蕙的,我怕被逼急了,不知柳如蕙會做出什麽瘋狂之舉。”
五人湊頭一合計。耶律宗徹下山安排人手,一部分看顧天壇上中毒的眾人,另一部分隨同前往禁地。而展昭趙禎共騎踏雪,另一匹先前馱著小戚趙禎上山的赤宛則給了小戚與玫夫人母子代步。兩騎雖是神駒,但山路崎嶇不比草原平地,腳程快不了,反倒白玉堂憑借輕功可先行一步。
蒼雲峰離天壇所在的平頂山並不遠,隻是更為險峻陡峭。兩騎來到山下,看著滿山蔥鬱犯了難,隻因四周根本沒有山路可覓,完全是人跡罕至的模樣。
神駒上不了山,四人隻能下馬徒步,隻是才走沒多久,玫夫人已跌坐在草叢裏起不了身。柳如蕙下的毒對玫夫人來說不致命,但一時半刻也解不了,加上她本就不諳武功身嬌體弱,已經到了極限。
小戚無奈,背過身蹲下,道:“娘,上來吧,我背你。”他的身體原也疲累,但隨著致使身體麻痹的藥效消退,他的內力體力也多少回源了一點。
玫夫人依言讓兒子背起代步。
一旁的趙禎見了,眼睛倏地一亮。轉頭看向步履蹣跚走一步便喘三喘的展昭,突然依樣畫葫蘆也走到身前蹲了下來。
展昭一愣,心裏明白趙禎的意圖,隻是表情明顯犯難。
趙禎見他不動作,轉頭催促道:“上來啊,展護衛你發什麽呆?似你這般打算走到什麽時候?”
展昭訕訕道:“公子這般紆尊降貴,展昭受不起。”
趙禎好笑地打量著他。“在你心裏到底是身份尊卑重要,還是人命重要?”
展昭知道趙禎是想故意引他答“人命重要”,好堵他的推脫之詞,故而垂著眼默不作答。
趙禎徑自走過去,冷不丁將展昭打橫抱起,嚇得展昭猶如驚弓之鳥跳下去,連退數步避讓。趙禎無奈道:“你看,若我這樣抱你,隻會讓你更尷尬,我也更費勁。如今非常時期,當行非常之事。與其為了這點小事耽擱時間,不如消除避諱盡早趕到禁地才是正途。”
許是趙禎神色端正如常,目光澄澈純粹,反倒讓展昭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於小題大做了。他知趙禎說的有理,在經過頭腦一番天人交戰後,終於違扭著本心被趙禎強硬拉伏到背上。
趙禎麻利地背起展昭跟在小戚母子後麵走著。他的表情看似無波無瀾,實則內心早掀起無法描述的驚濤駭浪。
背上的人比起暠山時似乎又清減不少。當年他就是這般背著昏迷的展昭翻山越嶺,一路前往碧川。那是他過得最艱苦的日子,如今回首,又恍然覺得成了這輩子最值得回味的過往。與摯愛之人朝夕相處、形影不離,那時的他們隻有彼此,隻能依靠彼此。體溫交融著,透過不算輕薄的衣料傳遞過來,直把掌心燙出滿滿的回憶。
趙禎柔聲道:“恐怕還要走好一會兒。展護衛,你若累了,便眯一眯打個盹兒。”
展昭心想自己怎麽可能睡得著,讓官家背著已是大大僭越,何況趙禎還對他別有情意。本想說他不累,但被雌蠱掏空的身體已經支棱不起脊梁骨,而在趙禎一步一顛的節律下,真有一股強烈的倦意襲來,引上下眼皮打起了架。
趙禎一邊走著,一邊留意背後那人不同的變化。他可以明顯感覺到展昭從一開始身體緊繃,到走了段路後已逐漸放鬆下來。展昭能放鬆,說明對他心中不存芥蒂,仍全心全意信任。他當然不能辜負這份信任。此刻他萬分感慨自己一直勤學苦練南宮惟教給他的輕功身法是明智的,才能在登山時氣息平穩,步伐不亂。
四人行了約莫一個多時辰才看到白玉堂的身影,看他煩躁的表情許是等得不耐煩又找了回來。他見展昭神誌又有些不清,於是幫趙禎將人放下,盤腿就地給他又渡了點內力,驅散睡意恢複過來,才道:“玫夫人說的那個梵息陣我找到了,我也試著按玫夫人說的步驟破陣,但是完全不得法。”
展昭道:“看來我們猜得是對的。柳如蕙應該是把陣法換了,不知兩位師尊是不是被困在裏麵。玉堂,你對陣法有所涉獵,不知能不能看出什麽名堂來?”
“如果我師父破不了,那估計我也沒轍。不過我剛才有在外圍試著探了探。這個陣是利用石壁天塹營造出回旋風,加之山嵐遮眼,很難深入探究陣眼究竟為何。”
“隻是風與霧,那麽難探究嗎?”
“貓兒你有所不知。那回旋風又急又密,且山石堆迭,自帶孔洞。每當疾風穿孔而過,就會發出尖銳的聲音,刺得人耳膜生疼。是以那種尖銳的聲音,沒人能忍到穿越風層進入陣眼中心去破解。”
展昭焦慮了。“那該怎麽辦?”
“貓兒別急。我會再想辦法的。”
可惜白玉堂雖是這麽說,一直等到耶律宗徹帶著大隊人馬浩浩蕩蕩趕來,也沒能找到突破口。眼見耶律宗徹大大方方當著他的麵去向展昭頻獻殷勤,展昭遲鈍得要死渾然不覺對方司馬昭之心,偏偏他看破還不能說破,氣得他簡直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實在忍不了了,跑到一個偏僻的陣腳邊,提起內力對著陣中大罵一聲“王八蛋”。本是寄希望陣風能以音抵音,消弭他的罵聲。誰想片刻後,一道尚算清晰的聲音從陣中傳出來。
“玉堂,可是你在陣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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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了遍,所以發晚了。最近工作挺忙的,周三等不到,就等周日的合並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