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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一輩子有多久

  慕笙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被眼前的情景嚇得跳起來。


  她猶記得昨晚傅言算閉著她喝酒,她幹脆把自己灌醉,要殺要剮隨他。


  可怎麽一覺醒來,她就在私人飛機上了?

  她從床上下來,穿著鞋走出去,傅言算和肖寒都在外麵坐著,似乎正討論著什麽。


  看到慕笙出來,肖寒噤聲看向她,微微頷首:“慕小姐。”


  傅言算揮了揮手,肖寒就下去了。


  傅言算明知道慕笙在他身後,可他沒有回頭看她,隻不悅的說一句:“你睡得這麽死,就沒人把你賣了?”


  慕笙嗬嗬一笑:“我倒希望有人把我賣了,賣到山溝溝裏麵,沒網絡沒交通,你這輩子都別來煩我。”


  “慕笙!”傅言算咬牙切齒,他遲早有一天被她氣死。


  慕笙坐在椅子上,空姐送來一份餐點,慕笙隨意吃了兩口,問:“你要帶我求你了?”


  傅言算靠著椅子,說:“濱海市。”


  慕笙的手頓了頓,問:“你可以回去?我還以為你是跨國逃跑的呢,回去不會被抓起來坐監獄嗎?”


  傅言算眸色森冷:“慕笙,不需要你提醒我是誰把我害成那個樣子。”


  慕笙認真的糾正他:“傅言算,那不是害,那叫報仇。”


  傅言算嗤笑一聲:“報仇?你覺得你自己報的很好嗎?”


  慕笙低著頭吃飯,沒有說話。


  傅言算抓到了她的弱點,冷笑著說道:“除了利用我對你的感情偷了一堆自以為是的資料,你還有什麽本事?”


  “慕笙,要不是我當時喜歡你,你以為你有機會靠近我的電腦嗎?”


  慕笙低著頭,倔強的反駁:“傅氏破產了。”


  傅言算輕笑:“破產就破產了,你當我稀罕?”


  他微微眯著眼睛,看向窗外的藍天白雲,說:“你什麽都不知道。”


  她從未了解過他,從一開始,她就隻想要他付出代價。


  身邊的女孩突然撲過來,手裏握著鋒利的餐刀,傅言算抬手擋了一下,餐刀劃破了他的手心。


  傅言算吃痛的悶哼,卻立刻用另一隻手壓製住慕笙。


  他看著另一隻淌著血的手,冷聲說道:“你就這麽想讓我死?”


  慕笙被壓的動彈不得,隻能喘著氣瞪他:“那不然呢?”


  傅言算的眸色沉了沉,又嘲諷的笑:“可惜,你連殺人都不知道要害在哪裏!”


  “肖寒!”傅言算喊了一句。


  肖寒立刻跑出來,看到眼前的場景,急著問:“總裁,你的手……”


  傅言算說:“拿藥箱來。”


  肖寒立刻去把藥箱拿來,正準備給他包紮,傅言算卻推開了他,看向慕笙:“你來。”


  慕笙原本抱著手臂坐在旁邊冷眼看著,聞言愣了一下:“我?傅言算你是不是失憶了?我傷了你你讓我給你包紮?你不怕我捅死你?”


  傅言算毫不在意:“能捅死我也是你的本事。”


  他說:“過來,別讓我去拽你。”


  慕笙磨磨蹭蹭的挪過來,說:“我不會包紮。”


  “那就現學!”傅言算說:“肖寒教你。”


  肖寒隻能開口,說:“慕小姐,你得先幫總裁把傷口清理一下,用棉球把血擦幹淨。”


  “哦,好。”


  慕笙抓起棉球在上麵狠狠地蹭了蹭,傅言算冷著臉:“慕笙,擦傷口,你以為你在擦地板嗎?”


  慕笙說:“我也不會擦地板。”


  她來回的蹭,傅言算的傷口反而被擠出更多的血,有的沾到了慕笙的手上。


  看著嫣紅的血沾染了自己的皮膚,慕笙隻覺得一陣難受,她脫口而出:“真惡心!”


  傅言算的眸色森冷:“慕笙,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眼看著兩個人又要吵起來,肖寒立刻說道:“慕小姐,這是碘酒,給總裁上藥。”


  慕笙拿起碘酒澆在傷口上,肖寒無奈的說:“要用棉球……”


  慕笙說:“都一樣。”


  她又按照肖寒說的那樣,上了藥粉,c才拿出紗布給他裹好。


  層層疊疊的紗布裹起來,傅言算骨節分明的手瞬間變成了一個臃腫的豬蹄。


  慕笙還不怕死的敲了敲“豬蹄”,說:“行了,就這樣。”


  她將東西都扔回藥箱,立刻起身離開了這裏,簡直一刻都不想和傅言算待在一起。


  慕笙回到床上之後,肖寒恭敬的匯報道:“總裁,林少打來電話,說會親自來機場接您。”


  傅言算冷笑:“是接我,還是接慕笙?”


  肖寒不敢說話,林曜心裏琢磨什麽事,大家心裏都清楚。


  要不是林曜將慕笙送出國,傅言算也不至於找了她這麽久都找不到。


  甚至在釋放後直接提槍殺到了林曜的別墅裏,兩個男人狠狠打了一架,傅言算才在林曜的電腦中得知慕笙的下落。


  肖寒又說:“總裁,慕小姐一直以為您是耍了花招脫罪的,您看要不要……”


  “不,”傅言算冷聲說:“隨便她怎麽想,我不在乎。”


  飛機落地濱海市機場,傅言算直接拉著慕笙下了飛機。


  慕笙愣了一下,試圖將手抽出來,可傅言算更用力的握住:“別動。”


  慕笙皺著眉:“傅言算,你是不是有病?我們又不是情侶,你牽著我幹什麽?”


  傅言算冷笑:“情侶?慕笙,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那你放開我!”慕笙努力的掙紮著。


  傅言算拽住她,冷聲說道:“慕笙,你欠我的,我怎麽做都不過分!”


  慕笙咬著唇罵他:“你這個神經病!我欠你什麽?我就差沒有一刀殺了你!這麽不要臉的話你也好意思說出口!”


  傅言算將人推到牆邊,陰鷙的眼神鎖著她,說:“慕笙,我很討厭你和林曜那副糾纏不清的樣子,所以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待在我身邊,否則我不確定我會不會當眾扒了你的衣服,證明你是我的!”


  慕笙的眼神一頓:“你的?你的什麽?”


  傅言算的喉結滾了滾,說:“我的寵物!”


  “你!”


  “閉嘴!”


  傅言算緊緊的握著她的手,牽著她走出了機場。


  林曜站在門口,一眼就看到了慕笙,慕笙也看到了他。


  他們明明上個月才見過,可如今再見,林曜好像憔悴了很多,急切的望著她:“笙笙,你沒事吧?”


  傅言算將人拉到身後,說:“林曜,你對我的女人好像很感興趣?”


  林曜的眉頭猛的皺起來:“你的女人?傅言算,你在開什麽玩笑?”


  在慕笙那樣背叛他之後,傅言算幾乎成了整個濱海市上流社會的笑柄。


  誰不知道傅言算為了慕笙逃婚,將這女人寵上了天,大張旗鼓的準備婚禮,恨不得將天上的星星摘下來送給她。


  可一轉眼,這女人將傅言算送上了法庭。


  傅言算在濱海市身敗名裂,傅氏破產,濱海市笑談了三個月,愛美人不愛江山的傅言算,愛的是個蛇蠍毒婦。


  如今傅言算出來了,不把慕笙五馬分屍都算是仁慈了,現在竟然說起什麽……他的女人?

  傅言算點點頭:“對,我的女人,她三個月前就是我的未婚妻了,你不記得了?”


  “可是你……”


  “沒有可是,”傅言算說:“我煞費苦心找到她,怎麽會輕易放手?”


  他的手輕輕的劃過慕笙的腰身,感覺到女孩在他手裏微微顫抖,滿意的笑了:“對吧,阿笙?”


  慕笙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傅言算拉著慕笙上車,汽車直接開到了一家五星級酒店。


  肖寒開了兩個房間,傅言算和慕笙一間,他自己一間。


  慕笙很意外,她還以為傅言算會帶她去楓園。


  傅言算好像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似的,冷笑著說:“拜你所賜,傅氏破產了,傅氏名下的所有財產都被抵押給銀行了,包括楓園。”


  這樣的事情也應該在意料之中,可慕笙聽到的時候心裏還是顫了一下,畢竟她在那裏住了一年多,重生以來所有的記憶都在那裏。


  可她麵上滿不在乎的聳聳肩:“抵押也好,省的住進去添堵。”


  傅言算看到她這副模樣,心裏的火氣很大,他將人拽進房間,猛的推在牆上。


  慕笙吃痛的皺眉,想要推開他:“傅言算,你又發什麽瘋?”


  傅言算的腿抵住他,將她的手鉗著,一隻手捏住她的下頜,厲聲問:“慕笙,你有沒有心?”


  過去那些日子的纏綿與柔情,分明曆曆在目,可她怎麽能這麽冷漠的說出這種話?

  慕笙涼薄的笑:“心?你毀掉我的家的時候,害死我爸爸的時候,你的心呢?”


  傅言算的手上微微用力:“閉嘴!不許再說這件事!”


  慕笙卻發了狠,咬牙切齒的盯著他:“為什麽不能說?這不是你這輩子最得意的傑作嗎?傅言算,你把那些證據交出去的時候,就沒有想過我會恨你一輩子嗎?”


  傅言算的拳頭猛的砸在她耳側,他厲聲說:“他原本就是犯罪!慕笙,洗錢,走私禁品,原本就是要坐牢!”


  慕笙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淒厲的尖叫著:“是!是犯罪!警察可以抓他!法官可以判刑!但是你!傅言算,你不能指責他,你不能害他!”


  傅言算猩紅的眸子盯著她:“慕笙,我是最有資格送他上路的人!”


  “啪!”


  慕笙猛的掙開手,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


  這一巴掌她用盡了全力,傅言算的臉被打偏過去,他的舌尖抵著腮幫,似乎下一秒就要咬開她的脖子。


  慕笙握著拳,說:“傅言算,你是個卑鄙小人!”


  傅言算無聲的笑了,他沉默良久,突然問:“一輩子有多久?”


  慕笙一怔,反應過來剛才那句話。


  她說,她會恨他一輩子。


  他問,一輩子有多久。


  眼淚突然蓄滿了眼眶,慕笙的手抵住傅言算的胸口,輕柔卻堅定的推開了他。


  “傅言算,我毀了你的一切,你恨我吧,折磨也好,羞辱也好,殺了我也可以,隻要我活著,就會永遠懷著對你的恨走下去,直到你死掉,或者我死掉。”


  她擦肩走過他,回到了臥室。


  傅言算抬頭眯了眯眼,眼睛酸澀的厲害。


  一輩子有多長啊?


  那漫長的生命裏,他的女孩將用餘生所有的時間來恨他。


  房門被人敲響,傅言算揉了揉眉心,說:“進來。”


  肖寒推門走進來,察覺到房間裏的氣氛不大對,輕聲問:“總裁,你沒事吧?”


  傅言算搖頭:“什麽事?”


  肖寒說:“這邊有幾份文件需要您的簽字,簽字之後,傅氏就跟我們再也沒有關係了。”


  傅言算接過來翻了翻,隨手簽下自己的名字,就像隨意畫了個線條一般,似乎完全不在意傅氏的生死。


  肖寒接過來,說:“傅氏的資產評估已經完成了,能抵押的都抵押了,您名下的房產和汽車也全數抵押。”


  傅言算點點頭,說:“所以傅家現在還有什麽?”


  肖寒頓了頓,說:“沒了,什麽都沒有了。”


  傅言算的臉上竟帶了一絲笑意,良久,說:“挺好。”


  肖寒遲疑了一下,說:“醫院那邊的消息……老爺子想見您一麵。”


  傅言算欣然同意:“老爺子的意思,怎麽能違抗?”


  他拿起西裝外套穿好,抬腳走出房間,說:“走吧,去見見。”


  汽車開到了醫院,老爺子用僅剩的財產住了一間單人病房,管家仍在照顧著他。


  傅言算進門的時候,管家正喂老爺子喝著湯,看到傅言算,老爺子揮揮手,說:“你先出去。”


  管家遲疑了一下,對傅言算說道:“大少爺,老爺子沒幾天了,您就行行好,讓他高興高興。”


  傅言算沒應聲,看著肖寒和管家走出病房,才坐了下來。


  老爺子看著傅言算這副模樣,冷哼著:“傅氏都倒台了,還穿什麽西裝?”


  傅言算也不惱,他笑了笑,說:“接我回傅家的那天,是您親口說的,男人還是穿西裝帥氣一些,我一直記在心裏。”


  這話氣的老爺子瞬間咳嗽起來,他斷斷續續說:“你……我接你回家,不曾想接了個白眼狼回來!”


  傅言算微微一笑:“老爺子這話是怎麽說的?白眼狼可不是什麽好聽的話。”


  老爺子怒道:“難道不是嗎?我接你回家,許你入族譜,捧你進公司,可你呢?”


  “你一步一步踢掉了我的人,提拔新人,霸占傅氏,傅言算,你很好!我原本想著,你如果能將傅氏發揚光大,你架空我也不要緊!可結果呢?你都做了些什麽!”


  老爺子氣的臉色通紅,傅言算伸手遞了杯水給他,說:“慢慢說,你要是一下子氣死了,我又要去警局解釋半天。”


  老爺子一把拍掉了他手裏的水,水杯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水濺的到處都是。


  傅言算抬了抬腳,說:“你這樣折騰,等會還不是要管家收拾。”


  老爺子罵道:“蠢貨!你如日中天的勢力,竟然被一個女人耍的團團轉!”


  本來前麵老爺子教訓的時候,傅言算一直都安安靜靜的聽著,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


  可老爺子說完這句話,傅言算的眸色瞬間陰冷,他冷聲說:“老爺子,不要太過分!”


  老爺子怒道:“我早就跟你說過,那女人沒安好心,你偏不信,結果呢?你把整個傅氏的江山都搭進去了!那女人解氣了嗎?她恨不得把你剝皮抽筋!”


  傅言算輕輕的搓著手上裹著的紗布,點頭說:“是,她恨不得將我剝皮抽筋。”


  老爺子罵完,猛的咳嗽起來,他咳得驚天動地,用手帕捂著,卻還是咳出了血。


  他歎了口氣,說:“傅言算,能做的我都做了,走到如今這一步是你自己選的,誰也怪不得。”


  傅言算安安靜靜的坐著,良久,突然笑了一聲。


  老爺子皺眉看他:“你笑什麽?”


  傅言算笑著搖搖頭,說:“老爺子,我笑你聰明一世,臨死了卻糊塗了,還做著我將傅氏發揚光大的美夢呢?”


  老爺子的眉心一跳,問:“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傅言算突然說:“老爺子,你見過我媽嗎?”


  老爺子一愣:“沒見過。”


  傅言算笑了笑,說:“很正常,我媽是個見不得光的情婦,可能隻是你兒子睡過的眾多女人中的一個,她怎麽有資格見你這種身份的人呢?”


  老爺子皺著眉頭,說:“都是你父輩的事情了,提這些做什麽?”


  傅言算靠在椅子上,說:“你沒見過她,你不知道她是個怎樣的人,大概也不知道她是怎麽死的。”


  傅言算自顧自的說下去:“她是自殺的,先是有些固執,生病了不肯吃藥,但是脾氣很大,還有力氣打我,後來不知道在哪裏沾了禁品,情緒更不好了,時常說胡話,再後來,八成是瘋了。”


  傅言算閉了閉眼,說:“割腕自殺,不過以她身體裏禁品的含量,她八成也沒感覺到什麽痛苦,我回家的時候,她的身體都涼透了。”


  他微微抬眸,那雙黝黑的如曜石一般的眼睛裏透出刺骨的寒涼。


  他輕聲說:“所以您為什麽會覺得,我回到傅家,是來將這個吞掉了我母親的地方發揚光大呢?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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