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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她是軟肋

  慕笙的嘴唇抖了抖,問:“你怎麽在這裏?”


  林曜微微一笑:“來接你。”


  沒等慕笙反應過來,林曜就拉住了她的手,牽著她往外走。


  慕笙踉踉蹌蹌的跟在他身後,看著林曜的背影出神。


  她和林曜是在學校附近的酒吧認識的,是在度假村熟稔起來的。


  她也去過林曜的住所,南橋壹號。


  她知道林曜的家世清白,父母是外交官。


  林曜是她這兩世見過的最幹淨溫柔的男人,他完美的讓慕笙無地自容。


  可是現在,這個在慕笙心中最幹淨的男人出現在了最肮髒的罪域,猶如天使墮進地獄。


  林曜熟門熟路的拉住她往前走,不知道繞過了多少彎彎繞繞,終於到了電梯口。


  電梯門打開,林曜帶著她走進去,十幾秒後,兩人出現在了另一處林中小屋。


  慕笙一愣,說:“這不是我進去的位置。”


  林曜點點頭:“罪域又不止一個出入口。”


  外麵停著一輛慕笙沒見過的車,林曜開著車帶她回了市區。


  車子熟門熟路的開進楓園,慕笙站著客廳裏,才慢吞吞的反應過來,她回來了。


  她轉頭問:“你為什麽會去罪域?”


  林曜從懷裏拎出一包糖炒栗子塞給她,說:“餓不餓?吃點東西。”


  “林曜,你……”


  “笙笙,吃東西。”


  林曜擺明了不會回答這個問題,慕笙也沒好意思一直追問下去。


  兩人沉默的坐在沙發上,各自揣著心事。


  慕笙不安的剝著栗子,心裏卻止不住的胡思亂想。


  林曜看了她一眼,說:“你不用緊張,等傅先生回來了,我就會走。”


  慕笙的手一抖,問:“為什麽要等他回來?”


  傅言算從來不住在這裏的,今天也不一定會住在這裏,林曜怎麽知道他要回來。


  林曜又不說話了,就坐在沙發上等著。


  半個小時後,外麵響起汽車的聲音。


  林曜起身走向門口看了一眼,說:“他回來了,我先走了。”


  慕笙急著追過去,問:“林曜,你……你在罪域做什麽?”


  林曜轉頭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說:“接你。”


  然後走出門開車離開。


  賓利停在門口,肖寒繞到後座去開門,扶著傅言算下了車。


  傅言算踉蹌了一下,他抬眼看著慕笙。


  慕笙穿著白色的毛衣,眼神有點茫然,踩著一雙棉拖鞋站在門口。


  他咳了兩聲,問:“嚇著了?”


  慕笙點點頭,又搖搖頭:“沒。”


  傅言算笑了笑,說:“早點睡覺,別跟著傅嘉宇瞎跑。”


  慕笙“嗯”了一句,本以為傅言算是要住在楓園的,可傅言算轉身又回到了車上。


  肖寒和慕笙禮貌的點頭,說:“慕小姐早點休息。”


  賓利離開了楓園,慕笙被這一晚上的折騰搞得摸不著頭腦。


  車上,傅言算的手捂著腹部,溫熱的血溢出指間,他啞聲說:“還要多久?”


  肖寒已經把油門踩到底了,說:“五分鍾,五分鍾就到公寓了!”


  汽車開到傅言算的市中心公寓,他扶著傅言算進電梯,上樓,刷卡,開門。


  傅言算一進門就力竭了,腳下一軟,便跪倒在地上。


  腹部的血順著衣服落在地上,濃稠的嚇人。


  肖寒把傅言算扛到臥室,去櫃子裏翻出藥箱,熟練的打麻藥,清理傷口,縫合包紮。


  他一邊手上一邊忙碌,一邊嘴上嘮叨:“總裁這是何必呢!罪域的情況我們都還沒探清楚,裏麵的人是敵是友也分不清,為什麽要去跟二少硬碰硬呢!”


  傅言算慘白著一張臉,深呼吸了一口,說:“查不清楚就繼續查,傅嘉宇敢這麽大搖大擺的回國,不就是仗著他有罪域撐腰嗎?”


  “我今晚試探過,你就該明白,罪域能要了我的命!”


  肖寒心疼的看著自家總裁,不悅的反駁:“才不是呢,總裁明明是為了慕小姐!是因為二少把慕小姐帶去罪域了,所以您才……”


  “閉嘴!”傅言算難得的發怒:“關她屁事!”


  肖寒吸了吸鼻子,說:“您不高興我也要說了,我們當初做事的時候您就說了,走了這條路就不許有軟肋,您進入慕家不容易,扳倒了慕博濤也不容易,回到傅家更是難上加難。”


  “可如今看來,慕小姐早就成了您的軟肋,不僅是軟肋,還是累贅!她耍著脾氣胡鬧,您就在後麵收拾爛攤子,今天都傷成這樣了,還非要去看她一眼才安心……”


  傅言算一把推開肖寒,把肖寒推了個屁股墩。


  肖寒坐在地上,眼眶都紅了:“要我說就把慕小姐送到國外去,也不用天天這麽提心吊膽!”


  傅言算捂著腹部包紮好的傷口坐起來,伸手去拿煙。


  桌子離他有點遠,腹部的傷口又扯著疼,他沒好氣的說:“遞一下!”


  肖寒拿著煙遞給傅言算,傅言算點了支煙,狠狠的吸了一口。


  房間裏沉默著,隻有兩個男人的呼吸聲。


  良久,傅言算說:“是,她是軟肋。”


  肖寒一怔,傅言算又抽了口煙,說道:“送不走了。”


  他低低的笑了一下,說:“肖寒,送不走了,她得待在我身邊,我才安心。”


  肖寒看著傅言算笑了,自己也跟著傻笑,又憂心忡忡的說:“可老爺子正愁抓不到您的把柄,二少這邊也正急著把您拉下馬,要是讓他們知道了……”


  傅言算歎了口氣,說:“防著吧,能防一步是一步。”


  他一根煙抽了大半截,說:“晚上在罪域打起來那波人,都是障眼法,誰在暗處給了我一刀,我沒看清。”


  “但是有一點是清楚的,傅嘉宇的勢力不比我們小,我這高材生的弟弟人脈不少呢!”


  肖寒點點頭,說:“我抓緊去查。”


  傅言算看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大男人哭什麽?就挨了一刀,又死不了!”


  肖寒擠了擠眼,說:“上回您在工地被砸的時候也是這麽說的,就是九條命也不夠這麽試探的!”


  “去幹活!”傅言算白了他一眼。


  肖寒麻利的爬起來走出了臥室。


  傅言算靠在床頭,指間夾著煙出神。


  肖寒說的對,慕笙終於還是成了他的軟肋。


  即便他再不願意承認,那個別扭的小姑娘還是住進了他心裏。


  他再也沒法把人送走了,他得看著她,護著她,明裏暗裏的保著她。


  他隱約覺得慕笙的小腦袋瓜裏在盤算著什麽,但是他想不出來。


  慕笙是不知道慕家倒台的真相的,慕博濤失蹤和搜捕的新聞還是偶爾出現在電視上,慕笙依然抱著希望。


  那她能盤算什麽呢?


  傅言算抽了口煙,笑了一下。


  無所謂什麽,他的阿笙隻要平安就好。


  第二天一早,慕笙去公司上班,因為昨晚沒睡好,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傅嘉宇看見她,關心的問:“昨晚你怎麽提前走了?我還怕你出事,找了你很久。”


  慕笙尷尬的笑了笑,說:“抱歉啊,我沒等到你回來,一個人待著害怕,恰好遇到熟人就跟著他們一起出去了。”


  傅嘉宇挑眉看她:“熟人?誰啊?”


  慕笙說:“林曜。”


  傅嘉宇一愣:“林曜,不是我大哥嗎?”


  慕笙眨眨眼:“言算哥哥也去了嗎?”


  她笑著說:“那我還真沒看到,我看見林曜和幾個外國人在一起,應該是他的朋友,我就跟著他們一起出去了。”


  慕笙把昨晚的事情真假參半的說了,也不知道傅嘉宇信了沒有。


  傅嘉宇點點頭:“你沒事就好。”


  他若有所思的回到辦公室,思前想後又拿著文件上樓去了。


  他敲響了總裁辦公室的門,裏麵傳來男人沉穩的聲音:“進來。”


  傅嘉宇推門而入,帶著標誌性的笑容,說:“大哥,彩虹街的材料都運到了,今天就開始施工了。”


  傅言算點點頭:“嗯,我知道。”


  傅嘉宇把文件放在他桌上,試探著說:“昨晚……我帶笙笙去罪域玩了!”


  傅言算抬眼看他:“是嗎?我怎麽沒看見,我也去了。”


  傅言算這樣大方的回答倒是讓傅嘉宇摸不著頭腦了,他咳了一聲,說:“可能……可能人太多了吧……”


  傅言算點點頭,說:“約女孩子出去玩,還是逛街比較好,帶去那種地方像什麽樣子?”


  傅嘉宇立刻點頭:“是,大哥說的對。”


  他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傅言算的臉色,問:“大哥昨晚沒睡好嗎?”


  傅言算笑了:“跟人在那邊談生意談到天亮,怎麽可能睡得好?”


  傅言算看起來就是臉色差了點,可沒有絲毫病態。


  他不甘心,又提議說:“下午我要去彩虹街看看施工,大哥一起去?”


  傅言算寫字的手頓了一下:“好。”


  傅嘉宇狐疑的離開辦公室,回到工程部之後敲了敲慕笙的桌子,說:“下午跟我去彩虹街看看施工現場。”


  慕笙乖巧點頭:“好的。”


  下午,幾個人前往彩虹街。


  傅言算靠在後座閉目養神,突然出聲說:“昨晚二叔打電話給我,還是堅持讓你退出項目。”


  一邊的傅嘉宇不耐煩的擺手:“別聽他的。”


  坐在前座的慕笙眼皮跳了跳,她給傅仲的這個消息還真是讓傅仲窮追不舍。


  幾人到了施工現場,隻見中心的地基已經挖的七零八碎了,所有的材料都運到這邊,工人正忙前忙後的搬運。


  傅嘉宇躲開一個工人,往後退了一步,撞在了傅言算身上。


  他立刻回頭,緊張的問:“大哥沒事吧?”


  傅言算笑了笑:“大男人撞一下而已,能有什麽事?”


  傅嘉宇點點頭,尷尬的笑:“大哥說的對……”


  前麵有人嚷著要負責人簽收一下,傅嘉宇急著往前走。


  他剛走,傅言算就輕聲說:“阿笙,過來。”


  慕笙一愣:“幹嘛?”


  “過來!”


  慕笙挪到傅言算身邊,低聲問:“怎麽了?”


  傅言算往她身上歪了歪,找好位置靠住,說:“別動。”


  慕笙撐著這高大的男人,皺眉說道:“傅言算,你不能站好?”


  傅言算搖頭:“不能。”


  他轉頭看著慕笙一臉懊惱又無奈的模樣,竟覺得有些好笑。


  他現在都沒想明白,這小姑娘是什麽時候住進他心裏的。


  他第一次見慕笙的時候,隻覺得她刁蠻任性,後來相處久了,他逐漸生出羨慕。


  慕笙是那樣的明媚張揚,像一朵嬌豔玫瑰,肆意怒放。


  再後來,小姑娘小心翼翼的待在他身邊,時而親近時而疏遠,有時候氣他有時候試探他。


  他一直保持著很好的理智和恰到好處的距離,隻想讓慕笙在他的庇護下安安穩穩的生活。


  直到昨晚,他知道傅嘉宇將慕笙帶進了吃人不吐骨頭的罪域,他想都沒想就跟著去了。


  慕笙看著傅言算含笑的眼眸,狐疑的說:“你笑什麽呢?”


  傅言算靠在她身上,說:“沒什麽。”


  兩人就這麽站著,從遠處看一時倒也看不出傅言算靠在慕笙身上。


  沒多久,旁邊傳來傅仲的喊聲:“傅嘉宇!嘉宇!”


  傅嘉宇一看傅仲來了,不悅的說:“爸!我在這裏工作呢!你跑到這裏幹什麽?”


  傅仲急著說:“正好!你在這裏正好!我們就一起把話說清楚了,你從這個項目退出去!”


  傅嘉宇沒好氣的說:“爸,這事情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


  “好,就算你非要讓我退出,你總得給我個理由吧?你別說我能力不足之類的,我的能力你和爺爺都看在眼裏!”


  傅仲急的跳腳:“離過年就剩一周了!還有一周就除夕了!你不許再繼續參與這個項目了!馬上退出!”


  傅嘉宇跟他說不通,父子倆又吵又鬧的。


  傅言算輕聲說:“跟過年有什麽關係?”


  慕笙站著一邊,笑著說:“也許有什麽天災也說不定呢?”


  傅言算看了她一眼,說:“扶我上車。”


  慕笙一愣:“你上車還要人扶?”


  傅言算點頭,慕笙也不知道這男人今天發什麽瘋,隻覺得傅言算很不對勁。


  她扶著傅言算上了車,傅言算說:“你留下,告訴傅嘉宇,我是來看施工現場的,不是來看他們父子倆吵架的,他要是不想做這個項目,我隨時可以換人。”


  慕笙點點頭:“哦,知道了。”


  “開車。”傅言算說。


  肖寒立刻開車,車子離開了彩虹街,肖寒從倒車鏡裏看著傅言算蒼白的臉,低聲問:“傷口裂了?”


  傅言算擰著眉點頭:“他那麽狠的撞了我一下,當然裂了!”


  肖寒踩著油門往公寓開,說:“總裁就不該跟二少來看什麽施工現場,您明知道他是試探您有沒有受傷的!”


  傅言算搖搖頭,說:“不能打草驚蛇,得讓他覺得昨晚捅錯了人,這樣我們的人才好在罪域查探消息。”


  肖寒知道傅言算說的沒錯,他隻是心疼自家總裁,那麽狠的一刀紮下去,昨晚的血流的都嚇人。


  汽車開回公寓,肖寒給傅言算重新包紮了傷口,又將現場這沾著血跡的衣服都收拾了,才陪著傅言算回到公司。


  兩天後,一個工人在施工的時候從高處掉了下來,摔斷了一條腿。


  這件事一傳出來,記者蜂擁而至,將傅氏堵得水泄不通,外界質疑傅氏的施工是否一直存在安全隱患卻無人注意。


  要知道當初傅婉主導的度假村項目,就是因為施工質量不合格才導致坍塌,現在彩虹街的項目又導致工人受傷了!

  傅言算在會議室裏,當著眾位股東和總監的麵,將文件砸在了傅嘉宇的臉上。


  他怒道:“我一早就說過,你做不好我隨時可以換人!”


  公司裏的一眾股東見風使舵,議論紛紛。


  “是啊,現在媒體都堵在外麵,就等著傅氏的醜聞。”


  “我們的股票已經講了兩個點了,再降下去虧損都要趕上彩虹街項目的預計收益了!”


  傅嘉宇自知理虧,他被傅言算數落的臉上無光,隻能低著頭不說話。


  傅言算冷聲說道:“現在整個濱海市都盯著彩虹街的項目,你要是解決不了大可讓給別人,至於你——辭職走人!”


  “是,我知道了。”傅嘉宇說。


  散會後,傅嘉宇回到辦公室,立刻給傅仲打了電話。


  他怒道:“爸,彩虹街的事故是不是你做的?”


  傅仲怒吼:“胡說八道!我怎麽可能做這種事?你懷疑到我頭上來了!”


  傅嘉宇一拍桌子:“是你一味要我退出項目!誰知道是不是你想出這種主意對付我!”


  “你是我親兒子!我會害你嗎?”傅仲怒道。


  他歎了口氣,勸說道:“嘉宇,爸早就跟你說了,這個項目做不得,既然現在出事了,你引咎抽身就好了。”


  傅嘉宇咬牙說道:“不是你,那就是傅言算!他巴不得把我踢出傅氏!”


  傅仲勸說道:“錯過這個項目還有下一個,你剛進入傅氏,也不急於一時啊!”


  傅嘉宇的眼中閃過陰鷙,他咬牙說道:“不,我絕不會把大好的機會讓給傅言算!”


  他手中捏著報紙,將整張紙都捏的變了形。


  他說道:“傅言算敢跟我玩陰的,就別怪我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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