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在這裏

  日子流水一般的離開,樸文臣一刻也沒有離開重症監護室。 外麵的鐵板凳都叫這男人給坐熱了。


  另外的三個女保鏢也被秘密帶走去審問,卻沒有得到絲毫有用的東西。


  許晴舟轉完了一圈的病房再一次的去到了樸恩惠的房間,度過了危險期,她不得不囑咐一旁的小護士道:“病人的用量,記得減少一半,一定要記得,要時常過來照看。”


  因為恢複的不錯,所以已經轉到了普通病房,現在的樸恩惠還是沒有醒,但是有一定的波動。


  出現在一個有記錄的晚上,是樸文臣的呼喊,讓樸恩惠的直線動了一下,又轉而變成了一個小幅度的波動。


  這樣的奇跡已經讓樸文臣欣喜不已,大半夜的就把裴子昂和許晴舟叫到醫院,隨著裴子昂的檢查,不得不說,又是一盆冷水就澆到了樸文臣的頭上。


  隻不過是正常的反應,並不是要蘇醒的跡象。


  好在現在轉到VIP病房,依舊是樸文臣的寸步不離。


  裴子昂也看了許多次,還是不能將人喚醒,但還是選擇最為溫和的方式,讓樸文臣和妹妹聊天。


  什麽都要聊一點,如果是很看重哥哥,那就要講點危險的事情,好讓樸恩惠在意一點。


  看見樸文臣的不厭其煩,耐心的每天準時的報道,讓每次來的許晴舟都覺得這哥哥有些可憐。


  隻是再想起來顧霆驍的那些話,也少了一兩分的同情。


  這男人的冷血和無情也是他們所比不了的,才換完藥,吊瓶被她摘了下來,就放在一旁的手推車上。


  正準備走,就被人的話留下。


  男人麵色溫柔的看著床上的人,眸子裏是透著的是屬於夕陽下落的那樣光亮,讓人不經意的就想要去關心和喜歡。


  “恩惠是個可愛的小孩。”他的開場,簡單而又蒼白,目光也透過窗戶,看著外麵的雲彩,重疊了夕陽的色彩。


  “總是會追在我的身後喊哥哥,將好吃的藏起來,會喊我偷偷的去吃,但是她自己從來都是聰明懂事的,知道發生的一切,又擔心我會受到傷害。”


  回憶潮水一般的湧來,又拉回到很遠的地方,像是一部年代久遠的片子,沉澱了歲月的痕跡,還有那不曾讀懂的深意。


  “車禍是我為了扳倒另外一個兄弟做的圈套,傻丫頭以為我一定會死掉,就拚了命的抱住我,之後我的屬下來,拉都拉不開恩惠的手。”


  那該是多懂事的丫頭,能做到這個地步?

  他們已經是彼此最後的親人,然而命運的戲弄似乎總是帶著考驗和不按常理。


  “她變成這個樣子,我卻開始殺紅了眼,那些雜碎,如果不除掉,我的妹妹就永遠都不會醒過來。


  我想讓妹妹擁有一個屬於我們的簡單一點的家庭,到時候妹妹再嫁出去的時候,也可以在受氣了,就知道回來娘家,還有一個哥哥在等著她。”


  男人嘴角微微上揚,眼底的滿足和希翼,帶著幾分的動容,溫柔和幸福。


  也許隻是短暫的夢,也讓他不想要醒來,隻可惜現實的殘忍,讓這個十歲的孩子,承擔了作為父親的責任。


  守護妹妹,就壓在了削瘦的肩膀上,結局到了現在,似乎是老天爺給的一分垂憐。


  手術的成功,還有希望的喚醒,讓這個滿身陰翳的男人多了些許的人情味,如同鄰家最為照顧妹妹的哥哥,單純的大男孩模樣。


  一個簡單的撒嬌就能讓憨厚的男孩紅了臉臉頰,許晴舟點了點頭。


  她倒不是心疼樸文臣,隻是覺得,如果床上的那個女孩,沒有了,這個人瘋成什麽模樣?她不可得知。


  妹妹成了唯一他活下去的理由,毫無疑問,兩個孩子彼此依偎的時間,是否會更加容易過一點?

  就如同那黑暗的五年時間,雲熙在自己的身旁,日子就如同流水一般的過去,幸福的還有些嫌棄時間不夠長。


  “嗯,如果恩惠醒了,應該也會很開心跟你分享,她做過的那些美夢,也許夢裏的那麽都有了各自的家庭,還有愛哭的兒子和你妹妹一樣可愛的外甥女。”


  男人低低的笑一下,那模樣像是四月的春風,一個不留神的,就吹開了江岸的花,暖意就那樣透進了人的心底。


  日子流水一般的過,到了可以穿呢子外套的時候,窗外突然在某一天的結束後,床上的儀器動了起來。


  裴子昂這輩子沒有這樣的來到醫院,車速不要命的往上飆,好在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沒有什麽人。


  站在地上的時候,他還有些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還在飛。


  樸文臣驚喜不已,拉住他的手就朝著醫院的方向跑去,這是不是預示著他的妹妹就要醒過來!歡喜蔓延在心髒的跳動裏。


  “慢點,慢點!”


  裴子昂簡直就要甩開他的手,奈何,人家跑的快就算了,手勁也是大的不行。


  兩人才前腳踏進了病房,樸文臣鬆開了裴子昂的手,就快步的朝著床上的人跑過去,那有些蒼白的眼皮輕動了一下,睫毛也跟著輕顫起來。


  下一秒,眼前的光線讓她不適應的眨了眨眼睛,撲棱的大蒲扇般的睫毛,就那樣的多動了兩下。


  “拿眼罩,讓病人適應一下光線。”


  由於長期處於昏迷,晚上的燈光亮度還是有些刺眼,他的提醒讓樸文臣如同一個不知道如何是好的人。


  左看右看,又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小心翼翼的朝著妹妹蓋過去。


  “樸文臣!”裴子昂恨不得將這個人丟出去。


  “你是不是想悶死她!”


  那手一抖,衣服就急急忙忙的被他收回來,乖巧的掛在手臂上的位置。


  “不,不是。”他急忙解釋,結巴的不再像是那個邪魅狷狂的男人。


  “啊,啊。”床上的人發出兩聲響,樸文臣急急忙忙的單膝跪在床邊上,看著床上的妹妹,格外的心疼的不行。


  那抬起的慘白的手,就被樸文臣抓住,用了他們國家的語言,溫柔又激動:“妹妹,是哥哥,哥哥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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