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適應顧太太的身份
醫院裏有沒有什麽點子大的事情,這醫鬧一事,也就是護士們的茶餘飯談,這話就飄進了溫少陽的耳朵裏,他擔心的不行。 回來的這幾天,光顧著手術,都沒能好好的和許晴舟說上話。
昨天知道的時候,也是晚上下班的時候,但是他沒能去找人,隻能擔憂,這一大早來的時候,就又聽見這事情。
那眼眸就著急的往走廊邊上看去,手裏拿著病曆,狀似是在查看什麽重要的事情,可是眼睛是看在手裏的東西,偶爾也翻了幾頁,就是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不消多時,就被人喊了一聲,早上的那個病人,是前些天約好的,這還沒轉身,就看見快步走來的許晴舟。
那額頭明晃晃的白色紗布,包的算是平整,要不是風撩起了那額間的碎發,他都不一定看得出來,未有起疑那包紮的技巧,急忙上前打招呼,手裏的病曆遞給了護士。
“我一會就到,你先去幫我安排好。”
許晴舟走的近了,就看見那朝著朝著自己走來的溫少陽,步子微頓,就先一步的打了招呼。
“早。”溫少陽也不矯揉造作,眉間微攏,擔心的眸子就落在了許晴舟的額頭。
“還疼嗎?嚴重嗎?怎麽今天還來上班?”他問的急了,許晴舟一時間也有些不知所措,心底微微起伏,又安穩幾分。
“沒事,已經包紮過了,不礙事,就來上班。”
那聲色不重不淡,算是回答完了溫少陽的問題,那目光微抬就看到了溫少陽眼底的心疼,後怕的心下一顫,還沒來得思索那心頭的疑惑,就看到眼前的男人早已經恢複那溫柔的模樣。
“沒事,就好,別太逞強,我們的院長還是很近人情的,要是不舒服就休個假,我還有手術,就先走了。”
那分寸他把握的得當,他看的出來,許晴舟眼底那一絲的變化,是他著急了,不應該,他不能嚇到人。
心裏思忖,就快步離開,還有手術等著他。
許晴舟看了一眼那快速離開的背影,就不再多想的走進辦公室,手裏的病曆被收拾好,就看見小護士進門來,驚訝一聲。
“許醫生,你好點了嗎?怎麽今天就來了?”小護士可是看到昨天的情況的。
那一下的,饒是看慣了血跡,也不由得驚呼一聲,後怕的不行,要是那棍棒是打在自己的身上,估計的哭個不停了。
可是許醫生就那樣淡然的看了那人一眼,心裏的敬佩多了幾分。
“不是說叫您休息著嗎?”小護士伸手就要去拿病曆,“護士長交代了,我們幾個也調好了班,許醫生的那些瑣事,最近都是我們來做。”
說完,就扮了個笑臉。
許晴舟也沒有多猶豫,手裏的病曆一一遞過去,點了點頭,這下才後知後覺的頭有些暈,想來還是傷了。
不過那下的手還真是重,但是心底到底沒有多少厭惡,畢竟這樣的事情,早不是一件兩件,她選擇了這個行業的時候,就做好了會遇見這樣的事情。
“那我還是在辦公室裏坐著,你要是有事也可以喊我,閑著沒事,在這坐著玩也是好的。”她垂了眸子,目光在手裏的病曆上下瀏覽了一遍。
“這個病人需得好好照料,小心用的藥,一定要注意了。”
抬了眸子,就將手裏的最後一份病曆遞過去。
小護士吐了吐舌頭,“我的許大醫生,可就放心吧,我們又不是那才來實習的。”
說完,小護士就拿著東西離開。
許晴舟也閑起來,打開抽屜,拿起一本《浮生六記》看起來,如果要問,為什麽是《浮生六記》而不是什麽醫術,怕是那一手的醫術才能解釋。
雖然學無止境,她還是閑了下來,看著書,也入了迷。
講得是沈複娶舅女陳芸為妻,妻子過世後,記錄起兩人的點點滴滴,雖然平鋪直敘,未有華麗辭藻,可許晴舟卻每每覺得有不同的感覺。
第一次覺得這人事事小心,第二次卻覺得,這日子的細水長流,雖然夫妻二人不是什麽大家貴族,卻在那樣的時代也算活的逍遙自在,不由得羨慕起來,這是第三次讀了。
才撚過一頁,就聽到了敲門聲,顧霆驍來的很早,也看到了許晴舟在看書本,本來是不想打擾,但是深邃的眸子餘光裏看見了溫少陽,這才出聲打擾。
“嗯?你怎麽來了?”她問的及輕,臉色還是帶著冷氣兒的,眼前卻是浮現了男人嘴角那一抹嫣紅。
“來看看我的顧太太會不會不舒服。”
男人聲音壓的極低,傾身下去,從背後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兩人在竊竊私語說情話一般。
許晴舟用腳撐了一下辦公桌,凳子就往後劃了半步,還不等她繼續滑遠一點,就被顧霆驍的手抓住了椅背,錮住了小女人的力氣。
“一會一起吃飯嗎?”男人說的時候,耳朵卻是注意在門外的聲響。
聽著腳步聲,在遠處的幾步路下停了下來,他滿意的勾了唇,撩撥他的人,溫家的人向來是膽子大。
隻是他護著人,卻被許晴舟當做是不懷好意,一下子就站起身來,拉開了自己與他的距離,手裏的書也被蓋在辦公桌上。
“怎麽了?”他問。
那嘴角上揚了弧度,露出笑來,不得不說,這樣好的麵孔,雖然是男子,一笑傾城也是受得起的。
許晴舟垂了眸子,耳邊似乎還掃著男人那似有若無的熱氣,打在耳垂的位置,兀的紅了幾分。
“沒事,顧總要是沒事,就早一點回去。”顧霆驍那黑曜石一般的眼眸眨巴了一下,就透著委屈勁兒,又氣的不行。
垂了蝶翼一般的睫毛,小小的掃下,就在眼瞼處打出一層陰影。
“你不是說過,要慢慢適應嗎?還是說——”
“我知道的,我是答應了,所以說,顧霆驍你到底還有什麽事?”
許晴舟生生打斷了那沒出口的話,額頭的青筋直跳,她是知道這個男人藏了壞,卻架不住這不按常理的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