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來警局，今日重返，感覺跟回家似的。熟悉的道路，熟悉的建築，熟悉的辦公室，還有熟悉的伍軍板著個臉。
“你小子要錢還挺積極的，本打算找你要銀行卡號直接給你轉賬過去，你倒是直接來了。”
伍軍還以為我是來要錢的，所以才板著臉。當我告訴他，我隻是路過過來看看，錢就算了，也沒幾個錢，他一下子就樂了，還給我泡了壺茶。
看著伍軍從櫃子裏拿出茶葉忙前忙後，我一陣無語，這也太真實了吧，怎麽伍隊也變兩幅麵孔了呢。
“經過這次臥底任務，我是越來越喜歡你了，你的任務完成得很出色，新聞的報導都看到了吧。”
我心想：誰要你喜歡呀，被你喜歡準沒好事。心裏這麽想，嘴上還是很真實的說道：“嗯，都看到了，聽說你們這次快刀斬亂麻，對方完全沒做出任何反應，就被你們全抓獲了。”
“根據你提供的線索，我們將重心放在山頭的防空洞，行動開始時，特警迅速占據了山頭，其餘的上千警力將村子團團包圍，跟亮劍裏打平安縣城一樣。”
聽上去還挺精彩的，可惜我不能親眼在現場觀摩。
“對了，我今天來找你不是因為老A的事。”
“因為紅烏鴉嗎？”
我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方不方便透露一下你們到底審出了什麽嗎？”
伍軍挑逗著眉毛嘲笑我道：“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客氣了，以前的你可是對我好不客氣，我可是警察誒，對你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我挺直胸膛說道：“我又沒犯事，幹嘛要怕你。對你客氣是因為我知道有些東西是不能讓外人知道的，要是你願意告訴我，我可以說謝謝你，要是你很為難，就算了。”
“哈哈哈，你小子是在間接逼我呀。告訴你也沒關係，因為我們沒問出重要情報來，都是無關緊要的。”
我不信紅烏鴉組織的人都是硬骨頭。被抓到警局來的人都會經曆三個階段，首先是狂妄，對警方大言不慚，堅信自己是無辜的，警察抓錯人了。
第二個階段，他們會冷靜下來，不再和警察吵架，無論警察問什麽，他們都以沉默代替回答，要麽答非所問。
第三個階段，他們會陷入沉思期，經過警方普及法律，他們會在腦海中分析利和弊。坦白交代和一直隱瞞下去，哪種選擇對自己更有利，他們就會選擇有利的一種。
並不是所有人都覺得坦白從寬會對自己有利，比如殺人犯，他們坦白了也會被判死刑或者無期徒刑，還不如隱瞞下去，祈禱警方找不到關鍵線索，這樣他們就能無罪釋放。
以現代科學技術，在命案現場采集到的線索足以讓犯罪分子無處遁形，抱有僥幸心理還不如祈禱發生自然災害，將關鍵證據給毀掉。如果順序反了，警方先采集到了犯罪證據，再發生了自然災害，過段時間警方依然會找到他。
“你不信嗎？”
我搖著頭，“當然不信。”
伍軍泡好了茶，給我倒了一杯，我細細品了一口，不如騰飛科技公司老總倒的茶好喝。
“這次我們一共抓了三人，連帶還有兩個毒販，故意放走的老A這次也被我們一窩端，總之這一切都與你有密不可分的功勞。”
“誇獎的話就省了，你以為我想啊，還不是被你逼的。先說說紅烏鴉的事。”
伍軍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繼續說道：“被抓的三人，經過確認，代號雞毛的人就在其中，另外兩人代號為陳皮和麻園。我聽你提起過紅烏鴉有個女性，代號為加奈子，顯然這次行動她沒有參與。”
“我在乎的是雞毛和加奈子，另外兩人我不敢興趣。雞毛我是見過的，在盛世華庭小區，他和K在我眼皮子底下殺害了一名無辜的女生。至於加奈子，我總覺得她和你們抓住的人不太一樣，具體什麽不一樣，我說不上來。”
“你的感覺是對的，我給你看個東西。”
伍軍神秘兮兮的從他的辦公桌拿出一份文件，上邊寫著“機密”兩字。
“你能認出她嗎？”
伍軍從文件中取出幾張照片，從照片來看是偷拍視角，照片上的人物全然不知。
這是一位女性，留著短發，穿著短款夾克，裏邊搭配黑色背心。
“嗯……看上去是個辣妹。咋了？不會她就是加奈子吧，你們找到她了？”
伍軍從我手中拿過照片，“你先把這幾張看完。”
我又陸續看完其它三張照片，發現每張照片上的女人都不是同一個人，當然也不排除通過化妝技術產生的效果。
“有什麽發現嗎？”伍軍問道。
“四張照片上的人好像不是同一人。”
伍軍笑道：“當然不是了，你為什麽還要遲疑。”
他可能還不知道易容術有多麽厲害，上次去羯池鄉，我偽裝成吳老二的兒子，當化妝師給我化完妝，我自己都認不出自己是誰。
“伍隊，你就別賣關子了，講講吧，怎麽回事？”
伍軍又喝了口茶。我歎了口氣，和中年人交流就是困難，他們的節奏太慢了，能不能理解下我急迫的心啊兄弟！
“她們是嫌疑人，其中一人就是加奈子，而且她們有個共同點，都是夜來香夜總會的高管。”
“簡單，全抓來審問不就得了。”
“不行！”伍軍馬上否決了我，“在沒有關鍵性證據之前，這樣做會打草驚蛇的。好在我們提前派的臥底已經深入夜來香夜總會，她會為我們尋找關鍵證據。”
臥底指的是馮玉涵吧。
我嘴裏發出“嘖”的一聲，我是在責備還沒搞定馮玉涵被富二代打傷的事。距離被輔導員“關禁閉”的時間不足一周，我得在這周內解決所有事才行。
“你們是怎麽找到她的呀，加奈子膽子可真大，其餘同伴都被經常抓了，她非但不潛逃，反而還在市區活動。”
伍軍笑了，他說道：“壞蛋裏邊總有軟蛋嘛，嚇唬嚇唬就能讓他們破膽。那個叫陳皮的人交代了很多關於紅烏鴉組織的秘密，包括加奈子的外貌描述也是他提供的線索。而且據他說，執江市隻剩下加奈子一位成員。”
伍軍頓了頓，向我揚起笑容道：“這場仗就快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