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談和XINHAi.CoM
“應該說好久不見,雖然前段時間我們之間可能存在某些分歧與矛盾,但現在這種局麵下,你最好應該先聽我說點東西。”
王越緊了緊右手,搖頭示意,就見若雪眉絲輕蹙,但也明白著緩緩消散了殺意,他隨即撤去了君怒的禁錮,目光沉穩。
重返寧玉市的第一步,便需要以她為突破點。
壓力一降,牧瓏珠頓時癱軟在地,麵色發白,理智告訴她應該去大喊求救,喉嚨卻像是堵著什麽,滿背的汗水迅速打濕了身上那件軍裝。
逃?逃去哪兒?寧玉市誰還能敵王越?自己在他麵前便猶如剛出生的嬰兒般,藏不住半點手段。
他怎麽可能還活著?幻覺?為什麽……
“如何?”
恐懼的瞳孔逐漸凝聚,數秒屏住呼吸,她能絕望意識到麵前這個男人就是王越,隻覺喉嚨越來越幹涸,“你,你想說什麽?如果想報那一槍的仇,我牧瓏珠要殺要剮沒半句怨言,事實上那一槍也是我個人原因,和其他人無關,也不代表寧玉市的決策。”
或許是她知道今日已難逃一劫,語氣逐漸變得平靜,但這副任由發落,一力承擔結果的樣子卻狠狠激起若雪眼中無名怒火,麵色一沉,殺心瞬間攀升。
找死!
生命從來都是相對衡量,王越在若雪心中的份量無一能比,牧雲在牧瓏珠心中同樣極其重要,既然站在了對立麵,那麽鬥的就是絕對實力!
不過,就在這時,王越已不著痕跡地將若雪拉在身後,順勢上前一步,“我要說的隻有一句,和則兩利,鬥則俱傷。”
“至於你我間的事,一筆賬算一筆賬,往後有機會也更有時間。”
牧瓏珠睜大了眼,幾乎是變了聲,“你想回寧玉市?!”
即便拋開自己的事不談,他和軍方現在幾乎是敵對關係,主動求和是為了什麽?報複?陷阱?或是相信他所說的話?
“並不值得什麽驚訝。”
對此,王越也不過多解釋,隻是攤開手笑了笑,“畢竟敵人往往能促使一切和談,放下成見,我想我們之間也不會例外,再者,你父親應該期望看到我還活著。”
說完那最後一句,牧瓏珠身軀頓時一軟,張口啞言,狙殺王越確實已快成了父親的心頭病,但她也難以想象如今父親又見到他後會是一副怎樣神情。
“帶我們去找牧雲,然後,王越選擇和你們談話是他的事,不代表我和小雪的態度。”柳小姚忽然開口。
語氣冰冷,她右邊翅膀依舊折著,盡管依靠翡翠血殘留的藥效已恢複不少,但從其傷勢看,王越則認為需要進行一場“小”手術才能徹底康複。
至於若雪,一開始也就擺明了態度,半句未出。
牧瓏珠麵色微變,“知,知道了。”
……
雙恒區,新道一街,通往恒軍集團四條主街之一。
寧玉市原市政大樓。
坐落於新道一街上北段,在守城軍與第三十七炮兵師大勝喪屍潮,成功入城會師後,軍方便直接駐紮於市政大樓附近。
一邊維護城內治安,一邊進行著整編,合攏應急物資,穩定民心,有著之前的基礎,同時加急組建市政班子,保證安全前提下,以盡快恢複生產。
得益於此,目前市政職能已基本恢複,經濟生產方麵也在逐漸布局,再有一個月就應該能滿足這四百萬人口的基本生存需求,提供工作崗位,一步步進行恢複。
第一辦公樓,四層一間寬敞辦公室內,擺設一張辦公桌,三條皮質沙發,討論聲正激烈。
“工業園區的恢複不可能再快,修煉者部隊人手急缺,沒有安全保障,一隻妖獸就足夠讓工人們完蛋!”
激動的背影站在一塊白板旁,推了推眼鏡,手中圈紅幾個字,身著簡單秋裝,剛到中年,但原本還算發黑的頭發已多了不少白根,說是六十年齡都不為過。
“吳市長,我知道燃料需求量大,但也考慮考慮人員安全,我的提議是讓修煉者部隊對整個工業園區進行多次清掃,至少十天,同時留下戒備人員,之後再談如何加快生產的問題。”
皮質沙發上的人暫時不作回應地點點頭,看向辦公桌那邊,“牧首長,現在還能抽調人手嗎?”
“不容樂觀,不過,實際問題我們也要實際分析,單隻妖獸並沒想象中那麽可怕,三名普通士兵搭配一名修煉者的小隊就足夠應對。”
牧雲緩緩道,下意識摸了摸喉嚨,遞出一份匯報表,“肖部長,稍後你讓人將工業園區需要控製的範圍作出說明,我再進一步考慮合適的人員配置。現在各方麵都急缺人手,希望能夠理解。”
“唉……”
肖廣搖頭歎聲,見吳榮市長點頭,“也就隻能……”
轟!
突然,迎窗一麵牆壁瘋狂崩塌!
瞬間塵埃飛散,警鈴大作,裏麵三人連連咳聲,心中驚駭,五名一階戰師迅速從外衝入辦公室,將牧雲等人護住,等灰塵散去,露出九尾折翼與一人的身形,頓時隻聽幾人不斷倒吸著一口冷氣。
“何必擺出這麽大陣仗,我王越又不是什麽壞人,隻是有些話,不得不和首長談談。”
王越!
話語輕鬆,在場人心中同時一“咯噔”,這些天從各個渠道都透露著關於一名修煉者王越的消息,有人說他拯救寧玉市卻最終被軍方圍殺,也有人說他逼迫軍方,想占地為王,更有甚者,直接將他與先前妖獸喪屍淪為一脈,欲除之後快。
“瓏珠!”
王越的出現著實令人震駭,但牧雲一眼看見對麵一臉呆滯於原地的牧瓏珠,心髒頓時被拿捏住,卻迅速察覺不對,就見她難以置信地看向王越,眉目間隱約帶著怒氣。
“你就是這樣‘敲門’的?”
“不然呢,從一樓先找人預約,然後十天半個月再談?抱歉,我趕時間。”
麵不紅,心不跳,王越笑嗬嗬搖著頭,不覺過分,看向了已站起身的牧雲,“牧首長,希望你能高興看到我還活著。”
高興?豈止是高興,當聽到他身死的消失時,牧雲簡直恨不得立刻將其從墳堆裏給活挖出來!
側目示意武裝人員不動,他穩步從辦公桌後走出。
“我隻希望你能保持冷靜,即便是算賬,也不在於我女兒。”
誠然,王越因牧瓏珠那一槍而經曆生死,但當時他全部心神隻在若雪一人身上,即便最後昏死過去,也對這件事並未多在意什麽。
可是,當做談判籌碼,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心思一轉,王越抬手一指,“我是來談和的,但我需要留下牧瓏珠,你那邊最好也留下兩個。”
吳榮和肖廣一聽連咽了咽,僵住一臉的灰,壓根用不著多想,對方指的就是他們。
而言下之意,便是撤掉其餘武裝人員。
雖然對三人難以構成威脅,但後麵的談話內容卻怎麽也不方便耳雜。
“你們先在外麵守著。”
牧雲沉聲示意,那五名身著軍裝的一階戰師隨即撤到了門外,他緩緩上前了幾步,“你說談和?”
不過,就在靈識掃過其中最後一名修煉者身上時,王越微微皺眉,發現了什麽,但也很快掩飾過去,雙手負背,“不錯,談和。”
“因為我們之間產生的分歧越多,對我們的敵人就越有機可乘,當然,首先我們得澄清一部分誤會,信任是第一步。”
“嗬,威脅可算不上什麽信任。”
牧雲向左跨了一步,王越一笑了然,隨意他靠近牧瓏珠。
“是嗎?我倒不認為有什麽威脅,談判需要籌碼,籌碼自然就是多方麵的,僅此而已。”
說罷,王越忽直直盯住牧雲,讓他腳下動作一頓,“我來這就隻一個目的,撕掉兩件‘衣服’,一件是我對你的不完全信任,另一件則是你對我的戒備。”
某種意義上說,之所以出現武立山園的敵對情況,與這兩件“衣服”就脫不了幹係。
牧雲一聲冷哼,“那一晚,我們損失一名修煉者,四名小隊指揮官重傷,且以一名高級指揮官逼退部隊,就因為你無緣無故闖入我方陣地。”
不介意其中語氣,王越隻回以了輕笑,“我承認當時行事頗為草率,但依舊是你們對雪兒產生威脅在先,我行動在後,還望首長理解。”
“其次,不可否認的是,牧瓏珠的確曾將我狙殺,以命償命,不知牧首長可還有疑問?”
牧瓏珠頓時啞言,倘若自己不在,或許自己父親還能狡辯他空口無憑,但她已被“帶”了過來,對鋪公堂,便是直接封堵了這條路。
沉默,落針可聞的沉默。
但很快,王越便移開目光,將之打破,“而首長之所以夜訪武立山園,無外乎是由於雪兒體內壓製的能量擾動,之後我和小姚竭力鎮壓才幸免於難,以至於躲不開致命一槍。”
半真半假,卻完全符合前後事實,更重要的是,他這麽說也沒人能直接否定或質疑。
換言之,此次異常與雙恒區那晚絕無關係,雙方矛盾理應進一步化解。
牧雲在接近牧瓏珠那邊踱步,微微遲疑,難道真是誤會?不,隻是更具有說服力。
“一個符合說法的事實。”
見他依舊謹慎,王越不由失笑,“即便如此,我相信這已經並不妨礙到後續談話了,對嗎?”
代價,雙方都為之付出不少,乃至險些鑄錯;矛盾,如今也有了一個符合說法的事實。就結局而言,雙方其實並未有實質性的損失。
台階是相互的,牧雲真要死抓某一點不放,便是給了一些人可乘之機,這一點他心中也更為清楚。
“如果我們能達成一致目標,你又有什麽打算?”
王越眼中自信,左手伸出,右手依舊負背,避而言他,“不知首長可聽過這兩個字——孤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