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破虛開陣
“王，王大哥？你的傷……”
笑著點了點頭，表示無礙，王越看向她背後，“梁貝貝在裏麵？”
“嗯，在，在裏麵……王大哥……”
不知為何，梁雨洛的聲音漸漸小了，欲言又止，也低著頭，緊抓著盆沿，對昨夜之事依舊耿耿於懷，輕顫嘴唇，開口怯怯。
“昨，昨天，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耽誤……對不起……”
說完，她這才抬頭了眼王越，卻倦容而顯憔悴，很快又低下，向若雪深深彎著腰。梁雨洛自身心性就很是細膩，對葉墨婷所說的那件事一直思慮著，再加上昨晚來不及解釋，對昨夜王越忽然吐血也懷以全責，歉意，愧疚，驚恐等不一而足。
而那時忡忡忙完倉庫那邊後，她實際也再未眠，一夜緊憂，等布置完今早的集會，也沒留過多時間休息，便是直接趕到了這裏照顧梁貝貝。這一夜對她來說，所承受的也相當不易。
看著此刻倍顯影隻的梁雨洛，王越張了張嘴，但最終也沒說什麽，在若雪耳邊低語幾句。點點頭，便見小狐狸走上前，緩緩扶直了梁雨洛，看著她的眼睛平緩道。
“昨晚上的事不是因為雨洛，主人也沒有責怪的意思，所以不用自責的，放鬆些。隻是昨晚沒時間解釋。對了，我們今晚也打算留下來吃飯，大家一起，你可別先傷到了自己。等貝貝的情況穩定下來後，你先去休息一會兒吧。”
一言一語聊著，情緒慢慢緩和了下來。為人處事，性情人品，梁雨洛的確是個好女子，在最終一句掛著淚珠的“謝謝”後，王越也向她寬慰笑了笑。這件事上，他出麵自然沒什麽不可，但讓若雪代之，卻多少有著添花之妙。
不過說轉過來，雪兒什麽時候這麽能說會道的了……
很快，見小狐狸向自己眨眼甜甜一笑，王越便也笑著搖頭將之拋於腦後，“走吧，去看看梁貝貝的情況。”
“嗯。”
隨後，一行人依次進入梁貝貝的房間，這時早晨的陽光才從窗口散布進來，溫度微微高了些，落在右側床頭。僅短短幾天不見，映照下，躺床上的梁貝貝倒有了幾分出塵模樣，雙腮燙紅，呼吸也微微緊促。
除此外，其肌膚表麵多了絲晶瑩，薄潤細滑之餘，則已隻是間斷滲著泛紅的汙漬。虛能衝刷洗滌下，其體內雜質幾乎被排盡。
“差不多都有五階戰者的虛能儲備程度了……死王越，這該不會和你給她的那種聚氣法有關吧？”靈識一掃，柳小姚便斷然道。
上前查看，王越瞥了她一眼，“你見過哪種聚氣法能將人煉昏過去的？不過是破虛陣而已，在她體內鎖著一股精純虛能，借此不斷自經脈衝刷肉身，煆筋煉骨，但她的意識還未蛻變，因此也直接壓迫住了靈魂，這才進一步導致意識陷入昏迷。”
可以這麽說，破虛陣就是一個壺，那聚氣法則相當於一壺口，將這個“壺”灌滿，再盡全力壓縮，內部虛能的流動因未控製而紊亂，便是王越希望梁貝貝所能達到的程度。而梁貝貝的這股韌性顯然也沒讓他失望，拚到了這極限。
“主人，那隻要把這股虛能疏導出去，貝貝是不是就能醒過來？”若雪眨了眨眼，想得較為直接，梁雨洛也跟著投來緊張目光。
不過，王越卻為之出乎意料地笑了笑，“疏導出去幹嘛？現在她這個狀態多少人求之不得，隻要設法‘點燃’她體內的虛能，一鼓作氣將意識蛻變為靈識，可就是最佳的築基效果。”
“喂，你確定這不會爆炸？啊！疼……”
王越收回手，歎然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在床邊捂住額頭，敢怒不敢言的柳小姚，“廢話多，去給我把梁貝貝按住。”
“我！你！”
見狀，王越也不過微微抬眼給了個警告，柳小姚怒氣立時更盛，正想發作，但腦中卻突然靈光閃過，轉念間，她即刻如泄露的氣球，抿嘴咽了咽，剛升起的火氣就被她這麽生生壓了下去。也不管對沒對，雙手按住梁貝貝兩肩，低頭撇過去，但心裏的算盤卻越打越快，嘴角即如小惡魔般咧了咧。
解開破虛陣的瞬間，這股虛能絕對會產生衝擊，死王越也是知道這情況才讓我壓住梁貝貝，隻要設法提前“引燃”，到時候死王越必然第一時間承受衝擊波……
“準備……”
王越伸手作掌懸於梁貝貝腹部上，細微的紅芒隱現，捏轉換印，柳小姚眼中精光連閃，注意力在他手上極度集中。
等你開了個“缺口”，嘿嘿……
嗡——！
異變陡生，隻是一瞬，破虛陣突然化開，料所未及，一大股虛能就如彈簧床般直直砸來，柳小姚還沒來得及實施計劃，極力偏過頭卻發現王越竟閃身已帶著若雪和梁雨洛遠遠躲開，時間仿佛凝固在這一刻，那一如既往的笑容中還帶著些狡黠……
“死王越！”
砰！
衝擊立刻震碎了僅有的玻璃，像被狠狠踹了一腳，柳小姚毫無形象地直接翻滾倒飛砸在牆上，一陣灰塵攪動，好在虛能本身不具攻擊性，除啃了一嘴木屑外，倒也沒什麽大礙。
“沒事吧？我還以為你能躲開的。不過這虛能的確也有些猛。對不？”柳小姚狼狽躺在地上，王越卻站在旁邊似笑非笑地看著，將無辜姿態演繹十足。
而對此，哪怕眼角狂跳，體內虛能躁動，柳小姚也隻能勉強抬頭向他笑了笑，更不可能再暴起發怒。畢竟如果不起“歹心”，哪怕王越未提前告知，憑其實力與反應，也絕對能躲過這突然的衝擊。雙方真攤開牌來的話，恐怕到最後她也難自圓其說。
偷雞不成蝕把米，這又一次暗地裏的交鋒，她也隻有把打碎的牙齒往肚子裏咽……
“嗬……本小姐這幾天不過是沒修煉，反應有點慢而已。”吐出木渣子，柳小姚咬牙切齒道。
死王越，這筆賬，本小姐遲早要還！
歎息一聲，王越不在乎的笑了笑，“那可就要注意了，有了天份和努力，才最終能走出大道，否則也不過井底之蛙。”
就你那點小算盤，未麵也太不把為師當回事了。
一旁，靜靜聽著兩人對話的若雪眨巴著眼看來看去，沒能插進去一句先，全然不知剛剛發生了什麽，也不像是吵架。而梁雨洛同樣迷迷糊糊的，隻不過一晃就出現眼前一幕，盡管表麵和睦，但總感覺這兩人話中有話……
“主人，貝貝的情況怎麽樣了？”
這一問打破沉默，梁雨洛也才反應過來，急忙去查看梁貝貝的狀態。剛剛那衝擊有沒有傷到貝……
“貝……貝？”
走近後，梁雨洛微微愣了愣，梁貝貝的確依舊昏迷著，但呼吸已然平穩，那種不正常的燙紅也隨之消失。而更多的卻是現在她眉宇間散發出的一種奇異氣息，好像在那一瞬間，兩人就如天地相隔，因為對梁貝貝的極其熟悉，也隱隱察覺到那生命層次之間的微妙變化。
這種感覺，好像和王大哥他們有些相似……
“三階戰者，不錯。她現在應該沒事了。”
靈識掃去，王越走過來滿意點了點頭，確定梁雨洛心中猜測的同時，也似了去一件心事。一口氣提至三階，聚氣法的強大功效可見一斑，而更為重要的是，破虛陣封以為立，主引導虛能自經脈橫縱廣拓，其之後的道路也將更為開闊，大有機會達到更高的層次。
而這樣的一個結果，也是對梁誠所托付的，一個較好的交代。讓梁雨洛姐妹日後不會迎來太悲慘的結局。
“貝貝，貝貝，醒醒……”
喚聲輕柔而微微顫抖，在充滿希翼的目光中，梁貝貝“唔”了一聲，動了動指尖，睡眼緩緩睜開。所見的一切仿佛都多了層色彩，感知極其敏銳，與空間的聯係似乎也更為親近。如脫胎換骨似的神妙。
“這裏……姐……姐？”
瞳孔聚焦於近前，聲音嘶啞了些，梁雨洛的容貌逐漸清晰，眼角卻已布滿了淚珠，滴落在雙頰，鼻腔陣陣發酸，在這一聲呼喚後，她再忍不住俯身抱緊下去，積蓄的壓力如水般泄去，不停喚著名字。
氛圍融融，多少言語需道，觸景於情，王越眼裏也閃過了一道苦思，離愁問離愁，失奈何？
啞然一歎，他適時拍了拍若雪和柳小姚，無聲示意，三人即依次離開將房門合上，給兩人充分的時間緩解情緒。
集會還未結束，因而一樓除後院的溫泉流水聲外，氤氳流淌，便也沒什麽動靜。現在急事基本解決大半，心情暢然之餘，王越也稍長呼了口氣，而正想趁熱處理軍部之事時，若雪的小手卻不知為何滑入了他指縫間，緊緊貼合著。
“雪兒？”
“嘻嘻，主人在雪兒心中是最重要的，最特殊的，也是最喜歡的。”順勢，若雪輕踮起腳尖在王越臉上落下濕潤的吻，任由紅暈浮現。
“所以，雪兒也希望主人能輕鬆一些，好嗎？”
對其他事或許小狐狸不太敏感，卻唯獨於王越的一舉一動，一眼一笑，就過於敏銳了些。那一絲愁苦，又如何能逃得過她？
王越看著愣愣張了張口，但轉念卻也不過失笑搖了搖頭，反握緊了她的手，方才波動的一絲心緒即刻被撫順下來。
“嗯，走吧，等處理完接下來的事，我們就回來吃飯。晚上就會有雪兒喜歡的冰雪糕。”
“真的？那我想要這麽多的。”一聽冰雪糕，若雪連欣喜著憑空抱了個盆。
“嗬嗬，笨狐狸，那我們不如直接種樹好了，種幾顆，來年再收滿一大盆，怎麽樣？”王越笑語。
然而，若雪天真眨了眨眼，扳著指頭道，“不，不能種三四百棵嗎？唔……不過一天如果多吃了幾個的話，而且主人也要吃的，小姚應該也會喜歡，還有……所以種的是不是會有點少？”
每，每天吃？
柳小姚一挑眉正想吐槽，卻被王越的一個眼神狠狠堵了回去，“呃……說得也是……算下來三四百也不是很多……”
聊著便走到門口，而繼續聽著小狐狸口中這“偉大”的工程，越考慮，需要種植的冰雪樹就越多，繞是以王越的定力，到最後也不禁苦笑抽了抽嘴角，停頓片刻才開了門，卻見林逢朔等人已站守在了庭院。
之前的震動自然讓人起疑警惕，但沒有命令，且後續也沒了動靜，一時也就不敢冒然闖進去。現在看到王越等人平安無事，也就相應鬆了口氣。
“Boos，剛剛的情況是……”
“沒事。走，到外麵說，也該處理下你們的問題了。”
罷了罷手散去林逢朔等人，王越這才又在身邊小狐狸的頭上揉了揉，眼神盡極了寵溺，笑著捏弄起那對軟白耳朵，“那就等什麽時候真正閑暇下來，我陪你種個萬千棵，種出個冰雪花海來，天天吃到冰雪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