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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退敵

  愈發陰暗的天空下,俯視看去,河水流速加快,漸漸渾濁。與此同時,月牙四橋上已擠滿了驚亂的人,遍地渣屑,瘋狀若屍潮,爬滾著拚命逃往對岸。


  “快逃!快逃!”


  “都他媽給我滾開!”一身材高大的男子推開他人,眼中迸射著求生欲。


  踉蹌幾步,另一人抬頭看到前麵不遠處昂起的軍綠炮管,“哈……哈……應該安全了,前麵就是軍隊,再差一點……”


  噗!

  突然,就在大部分人稍放鬆緊惕時,一隻足有半人高的螳螂竄入人群,晃眼間割下那人頭顱,血液噴濺之際便見它身體又轉,綠色足刃頓時再刺起一片慘叫,緊跟著抽出,像個精明的刺客。


  熟練地鉗起一顆腦袋,躍上鋼索,似享受著人類驚懼悲憤的哭喊,發出斷續而興奮的叫聲準備進食。


  “射擊!”


  一聲令下,帶著女性的強勢,橋身中段的槍聲立時大作,但那螳螂卻反應相當迅速,棄掉食物的同時後肢再勾住旁側鋼索,以一個詭異的動作閃身避開,隻留背後一陣金屬火光,反到突兀的槍聲更驚嚇得一眾人下意識抱頭匐地。


  “唏——”


  狹長發怒一聲,螳螂在橋索縫間一撇即收,殺意大漲,張了張前肢,下伏作蓄力之勢。不過,正當它打算衝下去大殺一陣報複時,一股更為強烈的殺意卻突兀籠罩而來,螳螂本能間後轉,兩對透明薄翅發抖著撐至極限,高“嚦”一聲,立舉兩支似長劍的足刃,憑直覺向後刺去。


  “哼。”


  隻聽一聲輕啐,一白色身影輕轉,接著螳螂便發覺雙足同時落空,而後下一秒,那蟲眼中便捕捉到近前一顆不大的拳頭,驚駭大現,但還未如何反應,瞬息竟又放大至麵前!

  砰!

  大片綠液爆出,在絕對的力量麵前猶如螳臂當車,甚至它整顆頭顱都破碎開,接著屍體摔落入河內,一陣急湧後,半秒內便被河中之物瘋狂啃噬幹淨。


  淡淡掃了一眼,來者便幾個起躍下落至橋中段位置,九條尾巴晃動著,在一輛越野車前很快找到了她所熟悉的身影,呼吸間將焦急放下,快步走了過去。


  “主人。”


  剛好把梁貝貝交給梁雨洛,稍微言語幾句,在兩人上車後,王越回過頭微微一笑,“嗯,解決了嗎?”


  暗自在身上擦去手上顏色混雜的血跡,若雪微微抿唇,隨即以嵌入的方式,輕輕貼著滑進,扣住了他的手,很快安心下來。


  “嗯,接下來呢?”


  “不急,至少得等大部分人過橋之後,才能進行下一步計劃。”愜意於手中細膩,王越向四周掃了一眼,人群依舊向後湧去,繼而疑言反問道,“而關於這點,我到是覺得葉參謀準備得可是相當充分啊。”


  轉而又看向似乎是從始至終都待在車中的葉墨婷,王越走近半步,稍微眯眼,語氣漸漸不善。


  “你對雪兒說了什麽?還是說你……威脅了她?”


  橋中段位置僅駐有二十人的兵力,輕武器方麵還能說是“自帶”,但從重火力的配置來看,包括三輛坦克,幾隻肩抗式火箭筒等在內,絕大部分無疑都是從那星環中取出。與“提供援助”相背不說,也絕非之前雙方所答應的任何交易條例之一。唯一能想到的,便是葉墨婷對若雪說了什麽,方才促使出這一幕。


  對此,葉墨婷到也未想過作否認,神色不變,卻先是斜眼歎了口氣,之後才微微點了點頭。


  “這些僅是我對局勢的判斷而已,於情也於理,而我相信事後再談交易的話,也更符合你當下的利益。”頓了頓,她接著道,“另外,要達成目標,未必一定要威脅方可,蠱惑,誘使,欺詐,統一利害關係,這些對我這個手無寸鐵的女人來說,談起來或許更為方便。”


  言語簡潔,卻是直擊要點,也幾乎是一種遊刃有餘的狀態,仿佛早有預料。


  “主人,墨婷姐沒有威脅我,隻是說多拿點出來,主人就會越快過來,也越安全……”若雪微微聳拉雙耳,解釋著,聲音不由越來越低。


  “墨婷姐?”


  原來如此,這鬼明的女人……下次說什麽也不能讓她和雪兒獨處。挑了挑眉,王越心中很快會意,輕捏了捏小狐狸的鼻子,卻帶些許寵溺。


  “皺眉的雪兒可不好看。嗬嗬,好了,沒事的,隻不過是一些身外之物而已。”


  安慰過後,他又回應著緊了些小狐狸的手,再看向葉墨婷,隨即微的勾起嘴角,“既然如此,我便信你一回,關於雪兒事我可以暫時不追究。但作為商人,提前消費,不,‘貸款’可是要附加利息的,更何況重火力還應屬‘高利’範疇。時間不多,但我相信葉參謀自然清楚這意味著什麽。”


  現在這些重武器的歸屬權在上一次交易中就已易主,若大家同歸於盡,死於獸潮也罷,王越也沒那麽多心思去擺弄文字遊戲。但目前明顯能看到活路,而之後安定下來就必然將涉及到一個戰損問題,為避免再嚼口舌,這方麵無疑是提前說清的好,否則到時反咬一口,誰都有理站住立場。


  更何況,就此時言論,在占立於甲方的角度上,隻要“合理”地漫天要價,無疑便能獲取到足夠的利潤。


  也是了然於此,葉墨婷都未眨眼,時刻關注著人群跑來的方向,爽快答道,“放心,隻要合理,你會得到滿意的報酬。”


  王越一眯眼,“這句話我記住了。那麽,就希望這不會是一張空頭支票了,否則……”


  話未說完,其意雙方卻是不言而喻,而葉墨婷也僅皺了皺眉,以無言的方式表示默認。


  這算是傲嬌嗎?


  暗自誹腹一句,之後,再簡單了解過情況,王越便讓若雪在星環中取出天荒矛,猶豫片刻,最終也還是拿出了一張大弓。


  弓及人長,整體暗紅,左右分三段,無弦卻隱隱在弓身上流轉著光輝,一眼看去,似也與天荒矛具有同樣的沉厚古意。


  “雪兒,之後我先療傷,爭取多恢複些實力,介時如果血心等人來戰,或者出現異常戰力,就隻能暫時辛苦你了。”


  “嗯。”若雪回了一個讓他放心的笑容,依言答應。


  王越眼中露出歉意,思慮後,又決定將天荒矛交由若雪使用。或許發揮不出太多威力,但總好過赤手空拳。再者,血心“死而複活”也必然不會沒有付出代價,憑借天荒矛,哪怕依舊不敵,也盡可能縮小了差距。


  “另外,這枚晶石你也帶上,關鍵時刻能發揮作用。”


  王越取下脖子上已簡單做成吊墜,並出現一道細微裂紋的吞星蟒頭部晶體,咧了咧嘴,便將其佩戴在小狐狸胸前。


  “嗯,不錯,和我預想中的一樣漂亮,就不知道枕在上麵會不會覺得疼呢?”


  其意自然他指,微愣一下,隨即若雪的俏臉露著暈紅,緊了緊握住天荒矛的手,“那,主,主人,我先去上麵看看。”


  說罷,幾次輕飄點足間,便見她穩穩躍上了橋索,背對而立。自然,也難掩那幾分驚慌失措如小兔子般。


  “如此就應該無礙了吧。”


  嘀咕一聲,但又替自己的多慮笑了笑,王越席地盤坐,剛閉眼數秒,卻是聽葉墨婷忽然開口。


  “咳,你會這麽放心小雪獨自一人去攔下那些高級別的妖獸?”


  睜開些許,王越將目光落至橋索的小狐狸身上,搖了搖頭,聲音漸沉,“你想聽情報沒關係,但別試圖從雪兒身上下手,否則我會讓你一生充滿悔恨。”


  一語如冰,不似玩笑,頓了頓,但隨即又像是什麽也未發生,他漸漸合眼,“至於你想了解的,無外乎是因為獸潮最大的威脅是那難以窮盡的數量,僅憑此河,或許還阻之不了。而於雪兒來說,攔截血心的危險性卻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高。”


  盡管在虛能潮汐下幾乎所有生靈受益,月牙河中的妖獸因而對比之前殘暴了兩三個等級,但與那一眼望不到頭的獸潮相比,孰強孰弱或許還是個未知。


  “那個……”


  沉默數秒,梁雨洛在車中抱著依舊熟睡的梁貝貝,已緩過勁來,看向葉墨婷,正想說些什麽緩和氛圍時,卻見她罕見表露出一絲失神模樣。


  “這次,無關其他,真的僅僅是作為朋友的擔心罷了。”


  “但願如此。”


  深吸一口氣,不再思他,放開靈識後,王越雙手掌成圓於腹,固結能場,血流微微加速,很快便進入修煉狀態。


  而就在下一秒,四周空間一震,虛能便如倒灌般旋而入體,雖無形,但就是普通人也察覺到一絲異常。


  不過,未被發覺的是,盡管他表麵上吸納虛能的速度雖快,卻也並未如之前所說的療傷,而僅僅是為了加速恢複已消耗的虛能。傷勢不但未見好轉,反而因全力吸收虛能而偏向惡化……


  “這個速度……好快。”


  一側,察覺到異樣,看起來已不是很虛弱的柳小姚從車上走了下來,小聲驚異,隨即也是第一次露出仰止而又失落的目光。


  雖然平時王越表現出的修煉速度就已比自己快出半倍,但未來也未嚐不可拉小差距,而他此時的修煉速度卻明顯是自己的兩倍之餘。就此為論,便仿佛天然一條洪壑……


  要知道,她的天賦本就已不弱,生攜異彩,靈體通透,甚至可以說是又一千年難得的天才,直抵柳思越。但現在單論天賦,眼前此人卻讓她突然產生出一股難以企及的無力感。


  若那些個家族長輩在此,恐怕就隻得驚呼“妖孽”了吧。還偏偏生在了這麽個荒廢的星球……


  深呼一口氣,習慣性將雜亂的事拋在腦後,柳小姚的目光又落在王越身上,猶豫著移了幾步,最終微低著頭,掩飾了什麽多餘的情緒。


  “謝……謝謝。那個,之前救了我。”


  無論如何,親臨死亡之際,那一人為他立身而戰的背影,多少都有些許的令人難以忘懷……


  知曉這個中意思,心裏歎了口氣,未睜眼,保持著虛能吸收速度,王越淡淡道,“天魚人的性格都偏敏感,多慮反而無益。再者,你該不會以為如此,就能躲過懲罰?”


  “你!”


  不知為何俏臉一陣透紅,柳小姚憋了一口,但剛想揮拳頭時卻又緩緩放了下去,最後瞪了他一眼,撒氣般跺了跺腳。


  “算了,本小姐也沒興趣欺負一個受傷的……”


  “有餘力發泄的話,那就去找把傘,快下雨了。”王越冷不防丁地又道。


  “我,憑什麽……”


  “快去,否則就把你丟下去喂魚。”


  腦子一熱,柳小姚撐起腰,“哼,那你到是來試試,看看最後誰被丟進河裏去!”


  “地球上有句話叫做‘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真當你老師我……”


  來了。


  話未說完,橋頭忽然起了騷亂,槍聲傳來,靈識有感,王越倏的睜眼,但看向開始有妖獸聚集的橋頭時,眉頭一皺,麵色漸漸凝重。


  “這血心……究竟又在玩什麽花樣?”


  吸了吸鼻子,柳小姚也沒那心思鬧騰,抬眼看去。不過,也隻見兩條類蛇樣的妖獸盤上了兩邊橋索,其中一隻重傷,卻仍然發出緊促低銳的磨齒聲,同時往前壓近。而不久前才重傷自己的那渾身血紅的妖獸,此時卻未發現半點蹤跡……


  “呼。”


  沒再多言語,柳小姚往前一踏,作勢擋在了王越身前,咬緊牙關,一副全神貫注的樣子。


  見狀,王越不禁一笑,“看來你的腦袋裏還是裝了點東西,比你姐姐強,不錯,可以成為加分項。”


  就目前形式而言,無論如何,血心都不會輕易放棄追殺,無非便是暗藏某處,以圖致命性的一擊。能有這份直覺便是不錯。不過,現在,這一切都隻能暫時交給雪兒應對了……


  搖了搖頭,王越收回心緒,而再看橋索之上時,三者便已拉扯著,軟戰起來。


  憑借天荒矛的鋒利和硬度,起轉之勢不停,盡管迎戰二獸,若雪卻未見落於下風,刺突甩砸,章法偏無,卻是生生以七階戰者的肉身力量攔下兩同級妖獸。而腹蟲與千眼齒蟲則如忌憚般,一片黃霧吐出,閃躲為多,同時也似不敵般,正將戰場越拉越遠。


  趁此機會,葉墨婷也開始組織人掩護幸存者撤離,槍炮聲再起,同時將防線後拉,一旦可行,便將執行下一步計劃。


  砰!

  交戰數分鍾,一矛砸在腹蟲蛇身,對方腳亂之際,剛想追身,若雪心口卻忽的一跳,狐耳動了動,立刻返身向下。


  “主人小心!”


  不好!


  與此同時,王越倏的睜眼,渾身被一股寒意圍繞,瞳孔驟縮,一把將柳小姚拉至身後,荒字決瘋狂運轉,而後向前方人群中推出一掌。


  砰!

  幾乎電光火石之間,就在他這一掌轟出時,人群中一黑衣突然暴起,同樣毫無預兆地一掌推來,衝擊波隨震響蕩開,來人退步三兩,而王越則連帶著柳小姚,被對方強悍的力量直直轟飛出去,再忍不住鮮血,狂噴而出!


  “去死!”


  當!

  雙眼更紅,若雪怒喝,矛刃先至,但未破開對方防禦,僅發出一陣刺耳的金屬震音,將來者逼退,隨即後躍,擋身在王越和柳小姚麵前。


  “主人,沒事吧?”


  “咳……沒事,還死不了,你再擋他片刻。”王越擦了擦嘴角,喘息片刻後又盤坐著繼續恢複虛能,眯眼看向來者。


  “血心,要是沒記錯,這可不像是你的行事風格啊。”


  “哈……哈哈哈……”


  隨其尖鳴般的笑聲,黑衣自主落下,露出裏麵狹長而異紅的眼目,像是隻見得到王越,其餘皆為螻蟻。


  “難得帝尊竟還知曉一螻蟻的性格,的確,憑借絕對實力碾壓人類的感覺是不錯,但對於您來說,我想就是再怎樣的手段,應該都不為過。”


  “畢竟……‘絕世之名為低,曠古之稱為劣’這句話,可不僅是說說而已。”


  話音剛落,血心右手順勢一揮,寒聲道,“動手,殺絕人類!”


  吼!

  “不,不要殺……啊啊啊!”


  “快逃!”


  “不!”


  獸潮已至,一聲令下,橋頭頓時響起大片驚人慘叫,斑紅巨蟻瞬間侵占橋頭,腹蟲與千眼齒蟲同樣沒再糾纏,撲入幾乎毫無抵抗之力的人群,眨眼間便撕裂近百人!

  看見這一幕,王越眼中漸寒,“這世間,於你難容。”


  “哼,那就看你今天能否活著離開了!”


  一聲冷哼,血心手捏印決,精神力凝聚,一腳踏裂橋麵,閃至若雪身前時又作拳轟出,硬砸於天荒矛之上。


  當!

  一股強勁傳來,若雪立時滑退數米,虎口一陣發麻,卻是順反震,抬矛身一轉,雙手緊握矛尾,輕喝著揮砸出去。


  來得好!

  聽風顫聲,血心仰頭躲開,但還未站穩,若雪隨矛勢轉身,九條尾巴破入橋麵立穩,再次聚力砸下!

  轟!

  三力疊加,哪怕是高質量橋麵也被生生砸出個密布裂紋的凹坑,但血心卻是雙手倒撐,險險避開了其最猛烈的攻擊。


  魂咒無效,看來,那塊晶體又到了她的手上,糾纏不得,得速戰速決……


  掃了眼毫無緊迫的王越,血心隱隱察覺不對,隨即伏身衝來,一拳重過一拳,攻擊銜接不暇,繞是若雪占據天荒矛的優勢,也被打得節節敗退,苦力支撐,而就在快被破開防禦之時,橋頭突然傳來一聲炸響。


  與此同時,最後一批幸存者,也即是一直堅守著的林逢朔等人,得到示意後,未停半步,從旁急跑而過。


  “Boos,我們先撤了!”大栓象征性開了幾槍,回頭吼了一句,隨即跟上鐵頭等人。


  轟!

  隻見一大股硝煙升起,橋頭斷裂,再沒了部分橋墩支撐,衝流下,整個月牙四橋發出金屬疲勞聲,劇烈震顫。而成千上百的妖獸則更是來不及停身,便被後續妖獸擠推下河,激起水花的同時,還發出一陣極為滲人的慘叫,霎時將河水染紅大片。


  轟隆隆——


  悶雷響過,陰暗的天空像是到了臨界點,如豆般大的雨珠由小及大,最後形成雨幕,一同洗刷掩蓋著此時人與妖的罪孽。


  “哼。”


  血眸無動於衷,像是已料到,冷哼一聲,血心催動體內虛能,周身能場瞬息數變,氣息一漲,再次握拳殺來。


  當!當!當!

  一連三次碰擊,音如砸鐵,天荒矛刺破雨幕,直直轟撞在對方鐵拳上,若雪心中低喝,雙腳同時踏裂橋麵,拚盡全身力量,卻僅在僵持兩秒後臉色一變,生生被轟飛出去,嘴角也跟著忍不住溢出絲縷血跡。


  “身為妖獸,卻向著人類,可知尊嚴為何物?”


  “再來。”


  翻身,天荒矛迅速刺入橋麵,若雪劃出數米後才堪堪止住身形,胸口微微起伏,咽了咽,輕吐一口氣,便要提矛再衝出去。


  “我們走。”


  就在這時,已恢複大半虛能的王越忽然拉住她,點了點頭,拿過天荒矛後一頓,以威脅的目光掃了一眼血心,隨即帶著若雪三兩下跳至橋索上。


  轟!轟!

  下一秒,背後突然又升起兩大團爆炸硝煙,一條條鋼索拉斷墜河,一隻隻妖獸無力掙紮,發出嗚咽,混凝土崩碎,月牙四橋應聲從中斷裂。而轉眼間,呈偏向彎曲的部分則再分裂為兩部分,金屬疲勞聲加大,整個橋麵也跟著偏轉近六十度,吱呀聲時起,在單數根橋柱支撐下,危危欲墜。


  “哼,我便看你還能如何逃!”低沉一句,血心站於橋欄,隔斷路而望,死死鎖定了王越。


  今日,務必將之扼殺於此!

  砰!

  縱身一躍,血心穩穩落於未斷裂的橋麵,命令幸運逃了過來的妖獸。


  “殺。”


  吼!

  上百隻妖獸立時瘋狂撲了過去,一往無前,而麵對它們的則是一聲聲熾怒的炮響與發泄般的槍火,血液瞬間染紅橋麵,翻滾出一具具獸屍,遍地髒器。


  短短數分鍾,伴隨最後一隻妖獸的倒下,所有槍炮聲一令停止,整個斷橋前便隻剩血心一獸的身影,以及帶著幾許痛苦嗚咽的雨聲。


  “啪——啪——啪……”


  輕微的掌聲傳來,暴露在一眾槍口下,血心毫無顧忌地緩緩走來,但自他臉上卻看不出被逼至絕境的神色,反到如對待出色的獵物般,用沙啞的嗓音,無比讚歎道。


  “的確,你們人類的智慧值得自傲,但……相比而言,還是太弱,哪怕是我一人之力,也能輕易將你們滅掉。帝尊將死,妖帝,才是這地球唯一……”


  嗡!

  話音未止,忽的,心髒一緊,血心停下腳步,血眸緊盯對麵突然出現的時閃時滅的白光,也是自獸潮開始,臉色第二次出現變化,拿捏不定。


  居然是……噬魂弓?!

  僅隔著不到百米的距離,一大弓樹立,以天荒矛為“箭”,王越卡指輕拉,一股股源自荒古的尖銳氣息便像是抵在其腦門般,危險氣機極為濃鬱。心中大驚,血心立刻後退半步,但隨即恍然,重新踏出一步。


  “那張弓,憑你還做不到那一步!”


  “哼!”


  像是回應般,深吸一口氣,王越體內的虛能與精神力都開始不記消耗地輸出,能量波動節節攀升,很快,弓身上白色弦光穩定,大風起,一股更為強烈的撕裂之力產生,甚至瞬間破開雨幕,橋麵都為之壓出一道道細微的裂紋,僅餘威,便強悍到直將血心逼退三步!


  “惹怒了我,殺你又如何?”


  血心麵色終於大變,眼前之景數次幻變,透體發涼,調用全部虛能抵抗,卻依舊忍不住嘴唇微微顫抖,退步變成了踉蹌。


  “這……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對!若能殺我他早就殺了,豈會等到此刻?沒錯!這一定是虛張聲勢!


  雙眼一發狠,血心強迫自己邁開腳步,但此念剛起,王越便無聲咧了咧嘴,無視若雪震驚之容,整個人的氣質一變,突然運轉起另一套能場。


  帝封一式,君怒!

  一君之怒,問蒼生,何人敢當。


  轟!

  王越腳下驟然化作碎片,下一刻,風速暴漲,如刀刃般,呼嘯於空,迫使周圍人不得不退,掩蓋了驚呼,仿佛世間隻此一人。


  但漸漸的,一股血腥味散開,自其拉弓的右手起,至身上寸寸肌膚竟逐步皸裂,而原本平直的光弦則立刻拉開半厘米。


  矛端,熟悉的規則鏈紋隱現,交錯,未成形,但一道道撕裂之力卻已生生向前刮開橋麵,上空雷雲逆轉,卷空了大片雨水,轉眼,砂石暴亂!


  “這……是人能為?”瞳孔收縮,葉墨婷微微張口,以往的常識在這一刻被顛覆。


  砰!

  危機感大放,來不及反應,血心一腳猛然踏空,即刻如被套上神鎖,全身僵硬難移,瞳孔縮至極限,難以置信地看著地麵,腦中那滅世一幕一閃而逝,便隻剩一個想法。


  絕無可擋,逃!

  黑發飛舞,衣襟急顫,王越猶如這執掌一方天地的神靈,視己身疼痛為無物,勾起一絲蔑視蒼生的狂意。


  “想逃?”


  噗!

  突然,血心再忍不住心悸,直吐出大口鮮血,暴喝抬頭,拚著損耗命元,強行破開那股禁錮之力,一瞬的氣息逼至戰師,卻未圖再戰,剛一恢複行動力,想也沒想便轉身逃走,在沉橋上數個起躍落回獸潮之中,徑自消失不見。


  嗡!

  體內精神力一空,一道撕裂之力便失控地斬斷上方大段橋索,切口極為齊整。


  “呼……咳咳……”


  心中一驚,待確實感知不到血心的氣息,王越一時如釋重負,雙手一鬆,凝聚著的狂暴力量隨之散開,規則鏈紋碎掉,所有異像消失,雨水再下,跟著“哐當”一聲丟落兩件武器。


  蠢貨……


  王越嘴角抽了抽,還未笑出聲,腳下忽的失力,兩臂便抖顫著撐在地麵,大口喘息,視野模糊,劇痛與虛弱感迅速席卷而來,血液外滲,立刻便被淋成了個血人。


  不過這次……自己也聰明不到哪兒去啊……


  “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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