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地球村篇 第十一章 那些年的熱血沸騰
貴陽市,南明區,護國路的某一所普通賓館的房間裏,劉亦守,想了很久,還是拿出手機,撥打了,幾年未成打過的那個電話號碼。
“喂,你是?”
“天為被,地為床,一條褲子分兩斷。”
“夜很黑,混混追,太平間裏共瘋狂。”
“哈哈,想起來了”
“你是,你是,留一手兄弟,兩年多不見,你電話號碼也換了,咋了,瞧不起大哥了不是”
“沒有,沒有,猴子老哥,一言難盡啊”
猴子,原名,楊振華,是劉亦守,高一時候最鐵的兄弟哥們兒,兩人都來自農村,不過猴子的家庭條件,可不一般,他父親有三兄弟,他兩個叔叔在當時都是大老板,在廣東開廠子,2007年那時候能開廠的人,都屬於是人物了。他老爸因為某些家庭和生意原因和他母親離婚了,導致他父親沒辦法隻能離開廣東,帶著猴子回到了,南城老家一個鄉鎮裏生活。
那時候的高中可以住校也可以在外租房子的,這兩個同來自農村的同學第一天在班級上自我介紹時就看對眼了,所以就商量共租了一個房子,方便一起練街舞等,他倆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泡校花,因為他倆的女朋友都是校花級別的,也算是當年民族中學的一大佳話了。自然穿的那是差不多一條褲子,緊緊的那種,形影不離。這兩人確實是臭味相投,不管是愛好還是欣賞水平,聽音樂都是一起單曲循環的一首,比如當年那首很火的“i iss you”一響起的話,他倆絕對會,一個開始跳簡單的機械舞,一個開始,踩六步,默契的配合,很帥很帥,特別吸引那個時代的女同學喜歡。那時候,南幼婷都喜歡偶爾看,劉亦守,有節奏感的來個外六步然後,轉身,單手撐地一個托馬斯就飛了出來。迷的那時候還比較青澀懵懂,情竇初開的南幼婷同學心裏,深深的喜歡上了那道影子,所以,才有了一係列後續啊。
猴子長得也是那種很酷很有型那種,棱角分明,跳的又是機械舞,所以當年民族中學的三朵校花,有兩朵在他倆兄弟手裏,死死的保護著呢。除了一起跳街舞外,也喜歡去網吧打同一款,叫做“瘋狂賽車的”網遊,也經常四個人一起去“烏江”邊上散散步,去烏江河裏遊個泳。偶爾去”萬聖山”爬爬山,去“中天塔”上甜蜜的約約會。
對於那個比較封建的年代來說,情竇初開,單純懵懂,是最純潔的友誼和情感了,那是一種很難得的感情。所以劉亦守和她們算是一起度過了那段最開心的高一時光。可以說,除了南幼婷,這楊振華可以說是他第二個會用命去珍惜的鐵哥們兒。大家以為在一起,普通吃喝玩樂,就可以交到那種可以過命的朋友嗎?朋友們,一般情況下,這是不可能的。劉亦守和楊振華的故事很長很暴力,精彩著呐,故事是這樣的……
有一次,猴子和留一手(那時候劉亦守的外號就是這個)在湘思網吧正津津有味的上著網,玩著網遊,聽著歌,他倆是包夜的,由於周末不上晚自習,網吧都是爆滿的,高中生居多,還有就是各種社會小青年,那些年深受,香港片中的“古惑仔電影七部曲”影響,可以說內陸大地百分之八十的地方都嚴重被影響了,不管是社會上還是校園裏,到處都是拉幫結派,動不動就會爭地盤打架,學生裏麵也有這些外麵的幫會在裏麵的狗腿子。
在那個非主流的時代,三天一大架,兩天一小架,很正常的。因為那時候治安真的不好,沒有現在的特警,也沒有天網,嚴重缺乏警力資源,隻靠派出所少量的警察根本就管不過來的。通常都是打完架,才有警車出現,然後象征性的來了一兩個警察問問話,遇到嚴重的,死了人或著重傷的才會抓走,不然一般的輕傷,直接就是走了一個流程而已。為什麽這樣說呢?這可是劉亦守那些年的親身經曆啊。
那是後半夜的時候,留一手和猴子,正在1/4的那個瘋狂賽車,“秋名山”場地裏,開的不亦樂乎的時候,網吧裏麵,突然,湧現了,一大批,各種各樣顏色頭發的混混,有爆炸式,有雞公頭,爆米花,中分長毛怪,光頭,寸頭,反正就是五顏六色,奇裝異服,身上,雕龍刻鳳,有的褲子上有一條鐵鏈,有的是皮帶上幾個圈圈,有的是上身一個白體恤,下身一條,十分誇張的大紅色喇叭褲,一條白色的皮帶,中間是個桃心的扣子,這就是那個年代的主流出場方式。
那批人,一個座位一個座位的挨個審視著,看你是學生或者好欺負,或者落單一個人就會被,勒索,敲詐,拿出身上所有的錢,不然,就是一頓毒打。那些混混也不會打你要害,就打的你頭皮發麻,渾身疼痛,哭爹喊娘的。此時,網吧外麵已經傳來了,幾聲鬼哭狼嚎般的慘叫聲,一定是這裏麵,上網的人,沒錢,被拉出去修理了的。
劉亦守和猴子早就發現了這一情況,兩個人,點了點頭,準備一起去上廁所,以此來錯過,被這些人,敲詐勒索。沒想到,他倆剛剛走到廁所哪裏,就看見哪裏已經站了,五六個混混,他倆一見這狀況,很有默契的轉身就走,可是還沒有走兩步,身後就傳來了聲音,
“你們兩個混哪裏的,過來,沒看見,狗哥在這裏嗎?”
留一手和猴子沒辦法,猴子轉過身,笑著說“:這位狗哥,我倆是跟山哥的,”
旁邊一個雞公頭,脖子上紋有一個蠍子的混混小頭目,斜著眼睛不耐煩的說
“哪個山哥,城南客運站那一塊是陳山的地盤,河東二橋那一片是,王小山的地盤,你們倆跟哪個的?”
猴子,看了看那個雞公頭旁邊那個寸頭男,兩條手臂都是滿滿的紋身的三十左右的中年男子,不慌不忙的說“:這位想必就是,李二狗,江湖上人送外號瘋狗的,狗哥吧”
那個寸頭男,揚了揚下巴,饒有興趣的看著猴子和留一手,問道
“能認出我,那應該就是道上的,倆位小兄弟混哪兒的,跟的誰啊?”
劉亦守是沒有跟誰混,但是猴子似乎,前段時間無聊加了個什麽幫派玩玩,似乎叫,青山幫,幫主好像就是王小山,而這青山幫最近和一個幫派打的熱火朝天,那幫派好像是叫,瘋狗幫,幫主就是,就是……
劉亦守心裏想到了什麽,“忽然之間,就慌了,p,不就是眼前的,這個李二狗嘛。”
劉亦守,當時就冒冷汗了,雖然他沒有加什麽幫派,但是他好兄弟,可就是眼前這個幫派的死對頭裏麵幫派外圍成員啊,因為學生是很少能出去搞事的,所以隻是偶爾周末去拚群架,站個人頭而已,有時候打也是不痛不癢的。
今晚上要倒黴了啊,劉亦守,心不在焉的想著。猴子沉著冷靜,麵不改色的正準備說“:我是……”
那個瘋狗老大旁邊一個小混混頭目,忽然吃驚說到
“這小子好眼熟啊,等等,我想想哈,啊,他是王小山的人,上個星期橋頭群架,他拿著鋼管,還敲了我背上一棍,當時他就在王小山旁邊不遠處,我在和王小山的那個,左膀右臂,金剛交手是他偷襲我,媽的,搞他。”
天呀,節奏瞬間亂了,猴子太t倒黴了,竟然被死對頭認出來了,無語了。這就是傳說中的,兄弟有難,八方支援,不,這不叫支援,這叫殃及池魚,八方逃命還差不多,猴子大吼一聲
“跑啊,留一手,我殿後!”
劉亦守隻愣了一秒鍾就先跑了,然後跑到外麵的時候,瘋狗的那些兄弟還不知道情況,所以他倆,順利跑出了網吧,向河邊方向的河街跑去,可,不一會兒,身後麵就傳來了,一陣陣的叫罵聲,大約至少有二十多個混混,衝了出來,在那個先前想起猴子是誰的那個中分長毛怪,混混小頭目的帶領下。
“怎麽辦,我們往哪兒跑?”
劉亦守有點慌慌的問道,畢竟他才16歲,沒有混過社會,也沒有打過多少架,倒是,猴子似乎,剛剛加入那什麽青山幫,看樣子似乎混的還可以,由於那個時候,手機剛剛出來沒有多久,在西南大區這一代,還比較稀有,這兩個顯然都沒有,隻有聽歌的p3,還有就是跳街舞用的那個大型收音機。
“先往醫院那下麵跑吧,住院部附近那裏巷子多一點。”
猴子也是慌慌張張的邊跑邊說。
這一分鍾慌不擇路的兩人,拚命的跑著,雖然被追上,不一定會被打死,但是萬一殘了怎麽辦,這兄弟倆可是擁有兩個校花女朋友的人物,一個冷酷壞壞的帥氣,一個五官清秀精致的小黑。這倆人也都很臭美,都不敢讓自己被群毆,怕毀容的啊。前麵有一堵牆,猴子和留一手兩人來到牆邊,看著這個高兩米多的白牆,猴子說
“你踩我肩膀先上去,然後,拉我。”
“好的,快點,他們追上來了”
劉亦守邊回答猴子,然後匆匆忙忙的剛踩到猴子右肩上,可還是晚了一步,有四五個混混已經追了上來,手裏都提著鋼管。劉亦守眼看跑不了啦,吼了一句“的,拚了。”劉亦守一個農村長大的,他自認打一兩個應該不成問題,迎了上去,左閃右避之下,一個左勾拳,打在一個黃毛下巴上,憑他的蠻力就先放倒一個,然後搶過鋼管,正準備打另外一個綠毛,“小心身後”。
後麵猴子大聲喊到,可還是慢了,五個混混先追上來的。劉亦守一出手,就迎來了兩個,還有三個其中一個看見同伴倒了一個,就突然放棄圍毆猴子,反身過來就是一棒子,雖然猴子比劉亦守高七八厘米,但是論打架和力氣,還是比不過這個土生土長的農村小夥子,畢竟農村小夥子經常幹農活相當於另一種鍛煉身體了,還有平時沒事,就一群村裏的夥伴經常摔跤打架了玩,技巧挺多,不是這些混混能比的。
可雙拳難敵四手,那個混混的一棒子還是落在了劉亦守的頭後腦勺上,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呢?首先,腦袋裏麵嗡嗡響,然後失聰(就是周圍沒有了任何聲音),然後就是打針時候紮進去最疼的那幾秒的感覺。
一股液體順著後腦勺流進了劉亦守的後背,從猴子的方向看去,他的好兄弟,被那個混混,一棒子敲得似乎失去了反應,然後雖然天很黑,但是醫院那邊燈光偶爾照射過來,還是看見了一大片鮮紅色。
“啊,留一手兄弟,你堅持住。我t和你們拚了。”
猴子怒吼一聲,眼睛裏似乎都急出了幾滴眼淚,一個人發狂的話,還是很有爆發力的,那邊兩個人,似乎已經有打不過他的樣子了。這邊劉亦守,昏了幾秒,醒過來後,感覺到那種痛苦,也瞬間變的像一頭發狂的公牛,爆發出了強大的戰鬥力,也把另外兩個打得痛苦不堪,不一會兒,兩個混混就趴在地上,如死狗一般,特別是那個給了劉亦守一悶棍的混混,劉亦守恨之入骨,正準備,補一棍。忽然另外一邊傳來了聲音,
“在哪邊,快點過去,看看,似乎打起來了”
另外那邊猴子也搞定了那兩個混混,慌亂的跑了過來,急忙問道:
“兄弟,你怎麽樣了?沒事吧?”
劉亦守腦袋發暈都有些站不穩了,搖搖晃晃的說
“:還能堅持一會兒,走,去那邊他們看不見的地方翻牆進去醫院裏躲一下,還有混混追過來了。”
半個小時後,一間醫院未知的房間裏,一開始慌慌忙忙跑進來的兩人,隻為了,躲難,沒注意這是什麽地方。他倆隱約聽見牆外邊不斷的傳來混混尋找他們的聲音,直到現在,半個小時過去了,外麵安靜了。劉亦守,才痛苦的生喚了幾聲,把猴子給驚醒了,似乎他的兄弟,被傷的不輕,連忙問道
“:兄弟,你怎麽樣了,我看看。”
“沒事的,猴哥,不礙事,就是感覺腦袋昏昏沉沉,好想睡覺”
猴子比劉亦守大兩歲,所以那些年劉亦守習慣叫他猴哥。猴子趴在劉亦守身邊看了看傷口,心裏很難受,感覺透心涼,好大一個血洞,竟然還在後腦勺上,依然慢慢地流著血,雖然很慢,但是摸著劉亦守已經濕透了的後背體恤,猴子悲傷地說道
“我楊振華,這輩子欠你一條命,劉亦守兄弟”
“別,別,我倆不存在的”
劉亦守說著說著已經快要睡著了,他感覺自己頭好暈,都快要迷迷糊糊了。
“兄弟不能睡啊。”
楊振華慌慌忙忙的站起,四處摸了摸,摸到一個床體的上麵好像有被子,準備扯一塊布過來給劉亦守包一下止止血。可是,可是他好像摸到的卻是一個人形物體,楊振華借著隱隱約約的月光,湊上去,仔細瞧了瞧,忽然發出撕心裂肺的驚嚇聲“啊,然後就一屁股坐地了。”那是一個死人的屍體,原來劉亦守和楊振華躲在太平間裏麵,難怪這裏麵涼嗖嗖的,不過似乎門口那個保安室,看守太平間的老頭依然還是睡得死死的,那些年雲貴川這邊這些小城市很落後,設施也就那樣了吧。
又過了幾分鍾左右,驚魂未定的猴子,稍微膽子大點了,因為體恤不好撕,才把褲子撕了一大塊布料按到劉亦守頭上說
“真對不起啊,留一手兄弟,馬上天就亮了,我們去醫院把傷口好好處理一下,這輩子,你都是我猴子最重要的兄弟”
劉亦守昏昏欲睡的沒有回他這句話,隻是疲憊的問道“:你所在那個青山幫,能不能給我們出口氣啊?”
“能,一定的,p,把我兄弟打成這樣,我會給你報仇的,我和山哥就差拜把子了”
猴子,斬釘截鐵的罵道。
“好吧,我們搞個暗號吧,以後遇到這種事,好跑路啊”劉亦守疲憊的說著。
“行,你說,隻要我在,就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猴子在一旁扶著留一手回應道。
“沒有沒有,就是為了行事方便點”
劉亦守感覺自己快要昏昏欲睡了,努力睜開眼睛繼續說:
“天為被地為床,一條褲子分兩段,夜很黑混混追,太平間裏共瘋狂。”
“好,很好啊,想不到留一手兄弟還淫的一首好詩,這就是我倆兄弟永遠刻苦銘心的故事”
猴子害怕劉亦守傷勢太重睡著了出什麽意外,半開玩笑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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