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上路
早六尋半。
起床洗漱出門。
“誒，這就要走了，這麽早？”
大廳裏收撿工具的二哥西蒙看著兩夫妻，有點懵。
“嗯，之前不也說了嗎，而且早點走正好騰出時間早點到下個地方，好有個周轉。”阿爾伯特如是說，他已有計劃，決定在半路上一個車隊中轉站度過下個夜晚，“這樣的話，就有點趕時間。”
“哦。”
西蒙回頭嚎了一嗓子：“媽，別收拾了，妹夫要走了。”
然後又問他：
“你們坐個十幾分鍾不礙事吧？”
“不礙事。”
接著兩夫妻在沙發上坐下來，嶽母艾斯黛爾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從廚房裏走出來，接著是全家人很快都起來聚在一起。
當家人遠行，其他人至少應該送上祝福。
這個傳統依然保存著。
“怎麽走得這麽快。”母親埋怨地拍了一下塞西莉婭的胳膊，“好不容易回來，不能多待兩天啊？”
“確實有事啊，等我們回去的時候，再路過這裏，多待幾天不就好了嘛。”
貓娘嬉笑地抱著她的胳膊蹭了蹭。
“那個.……是不是多了。”
阿爾伯特看著手上提著滿滿當當大包小包各種食物，還有家人們硬塞給他兩條格外厚實的羊毛毯，以及兩人一人一身過冬的衣服-是那種披在外麵一看就特別暖和的衣服，軍綠色大衣，按他們的說法，是附近兩個兵工廠贈送給當地居民的-他不免感到有些好笑，這堆東西堆起來快比他高了。
“哪多了？再多那點吃點，這都是家裏自己做的，多帶點在外麵吃。”艾斯黛爾又塞給他一袋辣熏腸，“比外麵便宜多了，還好吃！”
“好，嶽母大人說得對。”
“什麽嶽母。”
她伸手用力薅了薅他的頭頂：“叫媽！”
“.……媽。”
阿爾伯特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對他而言，這真是種相當新奇怪異的體驗。
“接好。”
他聽到身後的破空聲，伸手一撈，看到一把半米長鋒銳短劍。
“護身刀。”嶽父卡斯特羅輕呼了口氣，“成年禮，或者紀念贈送——記得收好。”
阿爾伯特挽了個劍花，輕敲劍身，聆聽劍鳴，看到上麵銘刻的，由家族名【迪爾達克】變形組合而成的花朵圖案，他愣了一下。
“有沒有五歲以前收到護身刀的情況？”
“有的。”
祖母恩雅婆婆伸手給塞西莉婭整理衣領：“但那是很多年前才有的事情。”
當孩子遇到特別危險的情況，家長會將銘刻家族徽印的護身刀交給孩子，祈求先祖為他送去好運。
他想起那把在他隨身空間裏吃灰的匕首：
刀把上，有一枚三角形包圍著眼球，中央三條線呈螺旋狀向外延展，直至抵達三角邊沿，應該是某個家族的族徽。
不，都過去了。
就算真是什麽家族，那個斯莫蘭家族與他除了這一世的血緣，還有那把他丟棄在荒野的女人，沒有任何聯係，他承認這種血脈，承認所謂母親，對此表示感謝，其他事情，他可不會認。
阿爾伯特把護身刀收好，然後開始收撿物品。
家人們圍著他幫忙。
“有空的時候，記得再回來看看。”泰萊斯通悄悄同他說，“祖母很想她的。”
“我明白。”阿爾伯特遞給他一張漆黑金屬卡片，“這個拿好，有什麽緊要情況，用它去附近的【通用公司】站點，他們發的電報，可以很快地到我手裏。”
兩人又交流了一些信息，講點事情，然後無事發生一樣分開，男巫交給恩雅婆婆一本故事書：
“請您在我們走之後打開，裏麵有很重要的東西，一定要打開，會很有用的。”
一家人抱攏在一起，卡斯特羅靠過來，他感知到男人藏著一把刀，隨時能夠拔出，他的精神鏈接帶著些許威脅意味地向男巫傳達道：
【照顧好她。】
“你會再來嗎？”
小侄子問。
“會的。”阿爾伯特說，“有空的話，我再來給你輔導功課。”
最後祖母單獨擁抱過兩人，吻了他們的額頭。
真的該走了。
阿爾伯特背著塞西莉婭上路，外麵仍下著暴雪，他在鞋底凝結成排成列的冰釘用於防滑，張開淡白色魔能護盾，抵禦風雪，保持內部溫暖，那柔和聖潔的光輝，看上去就像昏暗中的一盞燈塔，為他們照亮前路。
“有空再來啊！”
二哥西蒙衝他們喊道。
“知道啦！——”
塞西莉婭回過頭舉起手揮了揮，兩人的身形就很快消失在風雪的掩護中。
祖母打開了阿爾伯特贈送的書，裏麵夾著東西。
是一張50萬鈔的支票。
和一張寫著【謝謝】的字條。
她注意到支票上有【雷明頓通用技術公司】字樣。
“通用公司，很大麽？”
“很大。”泰萊斯通扶著老太太，“在我們這代人裏麵，我們都說它是未來的拚圖之一。”
他們回去了。
“現在，往首都去。”
阿爾伯特說：“要不了多久，這裏很近了。”
“那邊是什麽樣子？”
她問。
“據說，其他好像和南方沒區別，隻是繁華很多，有很多研究所，然後城中心有一個直徑幾百米的建築物。”他回憶道，“他們在上麵搭載了【亞空間撬動能源爐】，讓它能夠浮空。”
這可能是阿瓦蘭迦全境內僅有的能夠和“浮空城”扯上關係的東西，畢竟，出於技術水平、製造成本、後續維護等等因素考慮，巫師們更善於挖掘地下，甚至製造地下的生態循環體係，在這方麵，他們當之無愧世界第一，人們製造那被命名為【天之戒】的魔法工程，隻是出於“技術驗證”方麵考慮，實際意義不大，性質就和P社遊戲裏麵造奇觀一樣。
漲凝聚力、穩定度用的。
作為整個阿瓦蘭迦大陸經濟、政治、技術的中央。
【天之戒】立在那裏，就可以作為展示魔法工程技術水平的項目，它不僅好看，還能一定程度撬動電磁場，在惡劣氣象中，於環狀中央連續不斷製造閃電風暴，作為能源係統的一部分。
4萬年文明曆程。
雖仍沒有奔向太空，但在能量利用方麵，魔法文明技術手段稱得上“精妙”。
但巫師們仍為引力所束縛，他們依賴著星球本身的偉力，正如人不能隻憑力氣把自己提起來，施法者文明的力量也被困在大氣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