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意外

  阿瓦蘭迦429年6月末。


  一個普普通通的夜晚。


  一通電話由阿爾伯特家中的專線打來，將黑發施法者從休眠中喚醒，他用空氣屏障屏蔽掉噪音，鬆開了緊緊摟著熟睡的妻子的手，悄悄地，但很快速地起來。


  “.……怎麽了。”


  但塞西莉婭的感知仍然非常敏銳，她的麵色還帶著些緋紅的餘韻和疲憊，烏黑的發絲散亂著，迷迷糊糊地看著男巫坐起來穿衣服。


  “.……好像是公司出事了。”


  阿爾伯特用最快速度穿好了全身的衣服，操縱空氣中的水汽清理自己，權當洗漱，為了盡快出門，連襪子都沒穿，就將腳套進皮靴：

  “我得馬上去看看。”


  “那我也去！”塞西莉婭一下清醒了，施法控製水汽與空氣清理糟糕的痕跡，很快速地套上衣服，下床，“我跟你一起去。”


  她邁步，但踉蹌了下，有些腿軟，接著深呼吸了幾下，勉強恢複正常，拽住了男巫的胳膊：

  “帶上我！”


  她的語氣中沒有任何商量的意味。


  “嗯。”


  他們一起在夜色中出門了。


  寂靜的夜晚中，一對男女快速而安靜的跑動起來，朝著美索倫納城港口區，也就是市中心。


  天空下著小雨，當然這不能影響到他們，兩位施法者的身姿正在【自我加持術】的魔法推動和他們本身的身體素質作用下，在道路上拖出兩條殘影。


  當他們終於在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內抵達港口時。


  首先看到了封鎖線。


  十幾名警察正在維護現場秩序，並保證限定範圍內，沒人能進來，沒人能出去，這會兒港口上沒多少人，隻有些停泊的貨運船、港口看守、負責設施維護的技術人員和幾個晚間值班的工作者，阿爾伯特看到了負責港口協調的【雷明頓通用技術公司】員工，那是一個看上去三十出頭的男人，默克爾，他雙手手指緊扣，埋著頭，眉頭緊鎖，熱鍋上的螞蟻似的，焦灼地來回踱步。


  “默克爾。”兩人向站在封鎖線邊的港口協調負責人走去，阿爾伯特叫出了對方的名字，“到底發生什麽事了，這邊什麽情況？”


  默克爾猛然一驚，抬頭向兩人迎上來。


  “老大，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說。”冷汗從他的額頭流淌下來，“這個事情可能有些複雜，我一時結束不清楚。”


  “那就長話短說。”


  “好的。”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盡力讓自己平複下來，“我們之前準備運往各地的機器，那些電話、電報機、發電器和廣播收音設備，好像都出了問題。”


  “我懷疑可能是有人用特製模型換走了貨。”


  “.……什麽？”


  “現在，貨船上有很多模型和空殼。”他咽著口水頓了頓，繼續道，“而本來該在那裏的貨物，都不見了。”
……

  【雷明頓通用技術公司】的電報業務已經覆蓋了大半個阿瓦蘭迦，電話也迅速占領了第13行政區大大小小的城市，在他和公司員工努力，以及政策支持和推手之下，進境迅猛，現在，通用公司和其它公司的機器製造協議正在逐步削減乃至於停止，譬如“蒙德先生”，那個兩位穿越者最初合作的那家魔能器械製造廠，阿爾伯特並不打算與之續約，最遲到八月份，雙方的合作就將完全停止，之後，完全由通用公司自己負責機器製造。


  那麽，機器製造完之後自然就要發往各地投入使用，對此，通用公司很自然地就要借助阿瓦蘭迦極度發達的船運係統。


  但現在好端端放在港區倉庫的機器卻被模型與空殼換掉了。


  就好像原本那些價值幾十上百萬通用鈔的東西人間蒸發了一樣。


  “現場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在現場搜索的探員搖頭道：

  “不僅僅是普通的，為了發財膽大妄為的衝動性犯罪，對方有預謀，有計劃，而且非常謹慎。”


  他們隻憑魔法探測手段搜索到了【隨身空間】開啟的能量殘留，是那種較大型的空間———那些通過能量精準轟擊空間縫隙而“吹”出的空間泡，現代施法者常用的物品儲藏裝置，當施法者對其入口進行開關操作時，會很自然地對外部環境產生一些非常細微的幹擾，這正好能被警用設備探測到。


  另外，警員們看到了港口地麵上被破壞得非常幹淨的機關：


  ———這是一種即時報警係統。


  為了保證港區貨物的安全，阿瓦蘭迦幾乎所有港區倉庫都會將貨物放入特定的貨倉中，而一旦沒有采用鑰匙或正確的貨倉開啟方式，就會觸發報警，屆時，整個港區都能聽到從被盜竊方位傳來的尖銳警報聲。


  然而此時，被盜竊貨物的下方，警報機關完全損壞了，而竊賊留下大約一立方米的方形物體還接入著更大的魔能係統節點上，釋放著“一切正常”的假信號。


  看上去格外刺眼。


  “也就是說，先是用假接口對報警係統釋放了【沒有人碰這裏】的假信號，接著破壞掉它，然後悄無聲息地完成盜竊再撤退，還要繞開巡邏警衛。”


  一名老警長判斷道：


  “這個案子不簡單。”


  “不像是小打小鬧的個人能辦到的事。”


  他們仍在現場搜集證據，但越是搜集，就越感到希望渺茫。


  “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


  港口巡邏們依然完全是懵的，互相看著，對突發狀況感到茫然，他們並未偷懶，而是嚴格地執行了巡邏的要求，畢竟這裏的工作條件非常好，而且貨物昂貴，一旦追責下來也難辦，他們並不想失去這份工作。


  “抱歉，請大家等會兒跟我們過來一下。”


  一位年輕的警員走過來說：


  “我們需要大家填個資料，跟我們核實一下情況，再做個筆錄，然後大家就可以走了。”


  “好的。”“完了，我等會兒怎麽回家啊.……”


  “是的，這邊正在調查。”


  一個老警長正在用路邊的電話亭和位於港口其他區域的幾個警隊聯係，遠處搖晃的燈火證明了，他們都已到場：“請你們盡快封鎖一下現場，找找線索……是的，拜托了。”


  轟隆————


  雨開始下大了，天仍很黑。


  但許多人都開始忙碌起來。


  從現在統計到的數目來看，通用公司這次的損失至少在140萬通用鈔往上，隨著統計的深入，數字還在增加。


  這是美索倫納城最近百年來首次金額竟然到了七位數的。


  特大盜竊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