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F世界線——拋棄底線

  火焰在燃燒。


  倒塌的建築物揚起灰塵，壓住了勉強剩一口氣的老神父的下半身，使他在劇痛中無法抑製地咳嗽起來，咳出一點帶血的髒器碎片。


  “為……什麽？”


  班德神父用盡全力地仰起頭，顫動著縮緊的瞳孔，倒映出那個麵無表情地流淚的黑發年輕人：


  “為什麽要這麽做？”


  他自己也在流淚，仿若鋼針刺透胸膛般的劇痛超過了身體。


  “為了更大的勝利。”黑發年輕人閉上了眼睛，散發出淡藍色輝光的2700℃熱能大劍在他手中憑空出現，“為了一切。”


  “或許我很久以前就應該離開的，去阿瓦蘭迦。”


  “但是你和叔對我有恩，你們對我有期望，我又想報恩，所以沒走。”


  老神父的眼中倒映出那個緩步向自己走來的年輕人的身姿，黑發年輕人一邊走著，一邊闡述著自己的理念和觀點：

  “我認為，在我們都理解的某個層麵上，斯莫蘭人可以分為兩個大類，也即【信教者】和【無信者】而兩個大類又分出多個階層。”


  “赤貧。”


  沒有任何自己的財產，或隨時可能失去所有的財產，實際上近似於農奴，或販賣自己賺取報酬的“契約奴隸”，全社會中的最底層。


  “農民。”


  占據斯莫蘭這一農業大國絕大多數人口的重要群體，但這九成人口擁有的財產總量卻不到一成，他們不僅要承受繁重的地稅，還受到地方豪強地主勢力的壓迫，並不斷受塞德拉斯星球上頻繁的災難氣候和野生魔獸侵擾。


  “商人。”


  多數沒有特殊的身份和能力，但依靠各自的能力、手段和方式完成原始積累，掌握了大量可支配財產，其中大多為求保障依附於貴族和神職者。


  “基層神職者。”


  依靠地方上的部分稅收和教廷發放經費而生存，是斯莫蘭最主要、最廣泛的武裝保衛力量，維持地方秩序，也會參與軍事行動。


  “貴族。”


  舊時代社會秩序的殘留，掌握著斯莫蘭社會中的大量超凡知識，因而以修行者的武力和知識層麵的傳遞而存續，掌握著半數以上的財產，同時也是各地方管理者之一。


  “中上層神職者。”


  斯莫蘭權利與經濟的中央，掌握著大量財力、武力和物力，以利益為核心凝聚力的集團，他們不參與任何形式上的勞動，而屬於純粹的管理者和研究者，是該社會的骨架。


  “從目前找到的所有材料來看，這是斯莫蘭社會中最主要的六個大的群體。”


  “而其中，占社會群體超過九成的赤貧和農民同時承受著來自商人、基層神職者、貴族、中高層神職者的壓力，同時還要麵對重貸、重稅、天災人禍，所有一切都要把他們壓垮，他們大多數人就像稻草一樣，風一吹就可能倒下。”阿爾伯特在老神父麵前蹲下身，與之對視，“但就是像這樣火藥桶一樣極端矛盾的社會沒有改變，一譚死水，請問你有沒有想過，你沒有勞作，你的吃穿住又從哪裏來？”


  “最後友情附贈一個消息。”


  流著淚卻麵無表情地黑發年輕人終於———嘴角拉扯出一個極不協調的笑容：


  “最近南方的【亂黨】，他們的組織和工業是我起的頭。”


  神父的瞳孔驟然一縮，然後，透出深沉的絕望。


  “再見了。”


  他站起身，將熱能大劍高舉。


  “停下啊！！！—————”


  嘶吼的咆哮聲在背後響起，他暫停了動作，回頭看，隻見是個臉上有疤的老男人，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毀滅中的教堂，還有那站立在廢墟中的年輕人：“上神啊……你都做了些什麽？！！————”


  “做我該做的。”


  大劍在1.2噸的力量操縱下開始動了，神父絕望地閉上眼睛。


  “如果不是你們硬要留我在這兒當繼承人，我們可能不會走到這一步，我本來不想【直接】傷到你們。”


  在刹那間，他想起了多年前自己和那個老男人的對話。


  “誒誒，阿爾伯特。”


  “.……？”


  “你看哈，我沒有兒女，你沒有爹媽，要不咱倆湊個對兒，你當我兒子吧？！”


  “.……滾。”


  啪。


  “嗬。”


  有東西墜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