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新年

  “是你們？”


  “西爾維亞小姐，早上好。”


  吃完年飯後的第二日，427年1月1日，阿爾伯特和塞西莉婭與前房東街道上偶遇，剛入學時碰到的這位房東小姐看來還對學弟學妹記得清楚。


  “看起來過得不錯哦？”


  金發女郎手中轉動煙鬥，輕輕動了動鼻尖。


  “確實還可以。”他微笑著說，“我這個人總算不至於太沒用。”


  “嗯，繼續努力哈。”


  她對兩位後輩表示鼓勵，然後就走了，腳步輕快地瞎溜達，這真實年齡足夠做阿爾伯特兩輩子加起來的年齡的祖奶奶的高挑血族女人，生活心態看來非常好，大概在她眼裏，滿世界都是孫輩，也無甚需要在意的東西，長生種活久了總是會在樣貌和自我認知之間產生偏移，而且他們天生記憶力優良。


  所以才有長生種記仇的說法。


  “你那個計算機。”女孩說著，用尾巴蹭了蹭他的後背，“花費挺大的哦？”


  她看著數字像灑水一樣拋出去，而那竟然僅僅算作開始，就不由得感到心驚，隻是看到他非常平靜，胸有成竹的樣子，以及出於對他的信任才穩下來。


  “技術測試改進是這樣的。”


  阿爾伯特低頭看了眼腕表，加快腳步：“幾百上千萬扔進去連個水花都砸不出來也是常有的事。”


  “但隻要能成功，就能收回全部成本。”


  他購買了一個魔能機械表，前麵說過，阿瓦蘭迦的機械表技術，平均每日會產生兩尋的偏差，通常在早晨要校準，以城內鍾響為準，對此，他加大了機械表本身管理能源部分的符文構造精度，多次調校，把偏差降低到半尋以內。


  阿瓦蘭迦的製表工藝實際可以達到更高，但那會極大地提高成本，阿爾伯特自己進行改造，隻算成本費，也比原價多耗一倍以上的資金，對於一件生活用品而言，稍稍有些貴了，所以，市麵上的廠家都保持默契，在製表工藝有更大進步以前，隻有那些私人定製表能達到現有技術的真正水平，估計每日偏差降到半刻鍾以內，現在這個行當和遊戲一樣——氪金玩家買高級道具，技術流玩家自己改造，普通玩家有一個就差不多了。


  “也就是有些像賭博？”


  “對，就像賭博。”他說，“但比賭博穩當得多，技術這類實打實的硬東西裏沒有水分，沒成功的部分也等於試錯，做不得假，隻要最後能走到前麵，就贏了。”


  阿爾伯特心裏有數，半年內自己的電報業務開展得不行公司就會垮，他清楚自己到底在幹什麽。


  他們現在要去工廠。


  那個叫鮑裏斯的中年人管理的魔能器械工廠。


  那裏沒有休工，隻降低產能，使更多人可以輪換著休假，現在這個時間段不給員工休息時間會嚴重違反《阿瓦蘭迦勞動法》，不少工人估計就在城區裏玩樂，工廠選址得很好，從城區和周邊其它幾個人口較多的地方飛過去最慢也要不了一刻鍾。


  他們走到城區外環，找個小巷走到頭，就看到大片田野，然後操縱氣流托舉自身飛行。


  抵達目標後平穩降落。


  “早上好，阿爾伯特先生，塞西莉婭女士。”


  工廠門口的保衛非常自然地向兩人打招呼，順手讓開門，這裏的保衛都已經認熟他們的臉了，阿爾伯特回致早安後牽著妻子走入工廠大門，到了加工區。


  入目仍是大量總長十米以上的金屬長桌和極具“賽博朋克”感的多條金屬杆機械臂，正在對各式各樣從拳頭到小桌大小的零部件進行符文蝕刻，刻入魔能構造，批量蝕刻，批量轉移到廠房後方，批量組裝，再由專人拉走，看來仍很忙碌，不過少了大半的員工，許多工位閑下來了。


  然後他們走出生產區後門，直奔庫房，見到了負責交貨的人，是個身著暗藍色製服的年輕人。


  “阿爾伯特，雷明頓.薩格拉斯.阿爾伯特。”他迅速拿出全部身份證件和取貨憑證，向其展示，“226是我的。”


  經曆過簡單的確認身份。


  “請跟我來。”


  他們進入了廠房倉庫。


  這是個和工廠加工區一樣外部呈“梯形”，內部呈“長方形”的建築物，占地半個足球場，高約25米，頂部懸掛多個號牌，並用灰白色在漆黑地麵上劃定不同區域，許多工作人員在這裏進行搬運，還有中小型人力車穿梭其中，阿爾伯特很快見到了屬於他的貨物——壘起來總體積八立方米的箱子，就那麽點東西，價值十數萬。


  “後續的東西我們會送到指定地點。”接待者慣例式地說，“期待與您的下一次交易。”


  “謝謝。”


  悉數驗貨，裝入隨身空間，阿爾伯特牽著塞西莉婭走人。


  然後新年這十幾天就似乎無事可做了。


  看來會是個不錯的緩衝期。


  “我們現在去哪兒？”


  塞西莉婭笑著問。


  他們走在一條從工廠通往城區的道路上，走得不快，她心情很好，想走著看看風景。


  “可以去市中心看表演。”阿爾伯特手法嫻熟地揉弄著身邊人的頭頂，力道與角度恰到好處地搓其頭發和那對毛茸茸的大貓耳，“晚上找個新電影來看。”


  和在學校時期差不多，每到大型節日、慶典等等，各個城市和大一點的聚集區就會在市中心和主要路段組織活動，通常有節日遊行、公眾表演活動與文化宣傳等，民間具備才藝的人也有一定程度的發揮空間，沒有才藝的人也可以唱唱歌之類的，首先，阿瓦蘭迦人因為超凡力量全麵普及而壽命很長，平均有三百年，該數字還在因技術進步繼續提升，其次，他們有足夠的精力，七十年足夠一個普通人走完生命全程，但對他們而言則正是精力充沛的壯年，有著大把大把的試錯成本和空間。


  兩相綜合，導致阿瓦蘭迦人在文化上的“寬容”。


  例如：哪怕五音不全的人也會在興致來時敢於登台亮相，嗓音不好沒有關係，相貌平平也都可以。


  隻要你整的活讓大夥快樂就能收獲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