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年關
“嘶……哈————”
“發錢了發錢了，年終獎金，我們沒有幹一年，所以稍微少點，明年就完整了，自己拿回去慢著點花。”黑發年輕人站在門旁，手裏點著鈔票挨個分發給員工，“不要急，一個一個來。”
“老板大氣！”
“老板你現在好帥啊！”
畢業後第一次拿到年終獎的女接待幾乎要拿著錢歡呼了。
“好，你也帥，別玩兒瘋了，記得準時報道。”
沒有年會，沒有活動，所有員工隻需要離開休息即可。
“收到～！”
阿瓦蘭迦426年12月42日，阿爾伯特整理手中的文書，包括技術設計圖紙，專利證書，員工合同，所有重要的東西都帶走，接下來十幾天公司暫時關閉，所有門窗全部閉鎖。
“一年結束啦。”
塞西莉婭在他旁邊一隻手托著一立方米大小的保險箱，看起來很輕鬆，然後隨手甩進隨身空間：“該回家啦。”
“大舅哥沒走吧。”
“啊，今年他肯定要在這兒吃年飯了。”
“今年唐吉訶德也來。”
總歸是個喜慶的日子。
“我們需要一些彩紙，膠水或者土灰，商業街那裏弄一些紅菜。”塞西莉婭如數家珍地清點著要購買的東西，非常詳盡和全麵，看樣子像已經想了很久似的，“還有還有，家裏麵啊一定要扔一個老物件，最老最沒用快要壞掉的那種最好，我那個小鏡子就可以，把明年的黴運一起扔掉，最後呢，一定要跟最重要的人。”
貓娘說到這裏已經緊緊抱住了他：“跟最重要的人一起過新年與舊年之間的那個午夜十二尋，這樣就能夠給新一年帶來好運。”
“能重來真是太幸運了。”
“什麽？”
阿爾伯特沒有回話，而是也抱住她，閉上眼睛———
“好了，先走吧。”
他牽著妻子走在大街上，妻子不斷地抖動貓耳，輕輕搖晃尾巴，俏臉緋紅，笑容洋溢，眼中的歡樂和幸福要溢出來似的，一隻手捂著嘴唇，輕輕喘息著回複剛才的激烈。
距離新年還有最後幾尋左右，現在城中的夜市幾如白晝般熱鬧，每個人都會在熱情洋溢的歡樂氣氛當中短暫地忘卻掉過去一年中的不好，以最佳狀態來迎接未來的挑戰，大家都相信未來一定會變好，那麽，自己也要變得更好才對，他們就是有著這樣的自信。
沒有值得太難過的事情。
“油糕！香嫩脆滑的油糕！”
長街上響著商販的叫喊：
“三棱麵，新鮮酸辣的三棱麵！”
“糖豆！橘子草莓蘋果味道的糖豆！”
聽上去和前世曾經聽過的差不多，乃至於土——有時，神秘和莫名的高端感隻來源於不了解，在這裏，阿爾伯特對阿瓦蘭迦語的熟悉程度已經和母語差不多了。
就好比如果今天的我們突然沒了，幾萬年後重新發展起來的文明對著“神秘符號”跪拜的時候一定不會想到上麵寫的不是神跡，而是公交站牌、代辦簽證和母豬配種……甚至說不定是治私病的小廣告。
“老板，你們的花怎麽賣？”
“一鈔一支。”
他買下幾束，剃掉上麵的刺，手指靈巧地配合著精神力將它編織成花環，最後。
佩戴在塞西莉婭頭頂。
他們繼續遊蕩在街頭，在擁擠的人潮之間，丈夫牽著妻子，妻子牽著孩子，兒子牽著父母，孫輩牽著爺爺奶奶，親密的好友們並排慢行，四處看上去很完整。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這些，接著駐留在懸掛於長街上方的一麵旗。
鮮紅如血的旗幟。
純粹血紅色的底色調，左上部，呈半圓環狀的麥穗包圍著相交叉的劍與鐮刀，劍與鐮刀拱衛著中央的五角星。
那是阿瓦蘭迦的國旗。
阿爾伯特挪開視線。
“我們需要幾把刀。”她饒有興趣地看著附近的攤位，“先前那把有點鈍了，而且缺口太多。”
有時候砍點太硬的東西一刀下去東西砍斷了，刀也會遭不住，砍不斷？隻要不是進行奇奇怪怪的用法，這在以噸為基礎計量單位的力量麵前是不成立的.……當然刀也可能斷掉，這在塞西莉婭這裏有先例，她曾不小心砍到手把刀崩斷過。
“還有護毛膏。”
黑發施法者隨手摸了下愛人身上的貓耳：“上次那個牌子的效果不錯，我們還需要毛刷。”
在換季的時候，塞西莉婭的貓毛有可能掉得滿屋子都是。
那場景對貓毛過敏人士可不怎麽友好。
阿爾伯特繼續觀賞街道上的夜景，許許多多懸掛在街道上方的水晶，那些批量化的魔法產物，他注意到了水晶裏發光的文字，正在閃爍不知製作人姓名的祝福語，祝願過往路人來年好運，以及固定著照明水晶的導絲，正通過藏於某處的儲能設備為水晶提供源源不斷的能量，他憑借著能夠“看到”能量運動的眼睛輕易找到了埋藏於路麵下的能量管道。
這管道和周邊居民小區門口的能源采集站相通，前文說過，人們可以用固定數量的熱能等等從政府設立在各處的采集站換到零錢，現在采集站沒什麽大用，倒正好能給這類節日裏“多出來”的燈光布置充充電。
他還感覺到了密集得幾近沸騰的能量躁動。
大街上，所有十歲以上的人身上都能感覺到正向外發散的魔法力量，許多能量循環係統相互交織，交談、感知並影響，自建國初期延續下來的魔法普及化早已成為生活中的一部分。
現有的魔法基礎理論，平均每三十年大方向上出新東西，每五十年發生一次小變革，每百年完成一次徹底的換代。
這個周期的速度還在加快。
“阿爾。”
身邊人的呼聲把他的思緒拉回來。
“在那兒買吧。”塞西莉婭指了個小攤，“上次就是那兒買的，質量還可以。”
年飯的時候唐吉訶德估計會嘚瑟很多，可能還要吹吹牛嗶——，到時一定會很吵鬧，他手中挑選著商品想道，嘴角勾起一絲弧度.……誰讓那二貨是自己兄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