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常態的偶然
別吵。
黑發施法者在心裏向某種聯係說道。
Aaaaa~————？
他手中抱著書堆，往一張桌上搬，一麵活動著肩膀-他在武館對練時意外被打到骨裂-一麵將它們按照自己的需求依次序打開擺放好，然後，不出意外看到一本封皮漆黑，油滑的色澤像某種動物皮革的大書。
《螺旋聖庭教本》
沒記錯的話，阿爾伯特兩天前剛把它連帶著一堆資料捐給圖書館處理掉了，他拿起它，思考了幾秒鍾，順手將它扔進腳邊的垃圾桶，操縱熱能將它點燃。
短短幾秒鍾燒成灰燼。
“我不會再打開你的。”
他說。
然後靠在桌邊，從隨身空間裏取出一塊方形石板，上麵布滿整齊排列的孔洞，取出三枚十字釘——這是種阿瓦蘭迦常見的東西，一樣有尖頭錐，但底座不是圓形，而是十字，阿爾伯特將它們插入緊鄰的孔洞當中，在最邊緣，排列在緊鄰的孔洞上。
他麵無表情地激活了刻印在十字釘表麵地符文，使它們相互鏈接，作出反應。
啪嗒，啪嗒。
十字釘轉動著發出紅白兩種光芒，不斷重複反應，散發的光具有某種程度的隨機性，但大體固定，它們排列為等邊三角形，底端的兩枚被他命名為入1、入2，頂端為出，前兩者都為紅則出紅，其他情況都是白光。
“與門。”
阿爾伯特再次插入三枚十字釘，這次它們的運行規律與前者非常接近，出的規律和先前相反，入1、入2隻要有一個發紅光，出就閃紅。
“或門。”
然後每三枚金屬釘為一組，依照各自規律運作。
“與或門。”
啪嗒啪嗒。
“或非門。”
啪嗒啪嗒嗒。
“異或門。”
啪、啪嗒、啪嗒。
“同或門和三態門。”
嗡————
“非門。”
這一組隻有兩枚十字釘，它們散發的紅白光永遠保持相反。
然後他在石板上搭建了總計四百六十個這樣的門部件，占據了所有孔洞，將它們全部組合成一個極端簡陋的係統，使其運作——每一枚釘子的構造是簡單的，但當它們統合起來，依照各自的規律運行，轉動和發光，就成為了看上去較為複雜的整體。
“這啥？”
從背後伸出一隻手按住了他的肩膀，是唐吉訶德。
“計算機構造。”
“什麽？！！”
“.……你TM輕點，我聽到關節響了。”
“哦哦。”
金發紅瞳的年輕人收回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眼中疑惑伴著興奮地圍著計算陣列石板打量起來，觀看它們的運行。
“這真是計算機？”
“嗯。”阿爾伯特的頭立起來，用下巴磕著桌麵，平靜地注視它們，“多看點書，總是有用的。”
“看起來很簡單。”
“.……再複雜的東西也是由簡單的事物組合起來的，知道了具體構造，還原就簡單了，試錯成本很低，我隻需要照搬。”阿爾伯特說，“但是，要構成一個真正能派上用場的計算機結構，需要的元件數量應該能塞滿一間屋子，我指的是一間教室那麽大的屋子。”
它們的結構精度太低，不夠小巧，相互間反應的也太慢，依靠抄答案抄出來的結果，打磨起來恐怕還要消耗不少時間。
他把石板放進隨身空間。
“哦對了，跟你說一聲。”唐吉訶德終於想起了自己來幹什麽的，“我找著下家了。”
“紡紗機？”
“有人願意試試看。”他笑了，“46萬一台。”
然後他注意到了擺放在阿爾伯特麵前的一張詳細的，由多張A4紙拚合起來的樹狀圖，無數看似雜亂無章的線條和詞匯、語句相互交匯著構成了密集到有些恐怖的整體，幾乎沒有在紙麵上留下什麽空隙——每一個詞匯、語句都代表著一項技術。
“這是什麽？”
“阿瓦蘭迦的技術路線概括。”他這樣說道，“既然要在這裏幹事，到底是什麽情況總歸要知道的。”
黑發施法者掃了眼樹狀圖，眼神平靜隨意，似乎並不把它當一回事，他做出這東西隻是為了和自己思考與記憶的相印證，真正重要的隻是書寫它的過程，那過程中的思考的產物，結果自然是重要的，但過程與結果等同。
“我們不可能和其他人完全隔離，適當了解很必要。”
一路莽過去是有可能翻車的。
兩人安靜了幾秒鍾，唐吉訶德似乎在思考什麽。
“老特。”
然後又按住了他的肩膀：“你到底怎麽想的？”
“你指什麽？”
阿爾伯特微微皺眉，屏蔽掉方圓兩米內的聲音傳播，講出了上輩子的家鄉話：“話嗦清楚點子。”
“你成先進黨黨員了吧？”
村通網？
他的眼中多了幾分茫然——這都多久的事了，現在才問？
“嗯，不是很正常麽。”
正常個毛啊！精神鏈接中傳來他的呼聲，別忘了我們咋來的，你想被切片？？
首先，對具有唯一性的樣本是無論如何也到不了破壞性研究那一步的，最多取點全身上下的組織，一般都是當國寶供起來，尤其帶遺傳特征的，還有國家留種的待遇。他麵目猙獰了一點，掰開了攥得他肩膀上骨頭響的那隻手，其次，在別人地盤上要幹事情不可能繞開別人，我們在幹什麽都有人知道，別忘了那1500萬怎麽來的。
既然成為了阿瓦蘭迦人，就無論如何也不能繞開這個國家最大也是唯一的執政黨，更何況他們還要搞出點動靜來，奢求不被察覺。
就好比在屋主人在家時拆了整個屋子而不被察覺一樣。
幾乎不可能。
我們往後幹下去是有可能被招攬的。
雖然可以拒絕。
……
你說的對。
不僅是招攬，做得太大了還可能麵臨《反壟斷法》的重拳出擊。
唐吉訶德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一隻手按在肩膀上。
你TM———
阿爾伯特看了眼看了眼肩膀上的手，終歸沒說什麽。
然後他察覺到某種不對，順著感覺看向旁邊的桌麵，看到一本漆黑的大書，那本剛剛分明被燒掉的書：《螺旋聖庭教本》。
……
真不走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