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阿瓦蘭迦空間理論
黑暗。
冰冷。
悄無聲息。
意識仿佛浸泡在水中，來自四麵八方的壓力向著自己湧來，卻又維持著微妙的界限，僅能模糊地感覺到，自己在下沉。
然後黑暗中出現了一縷光……
“嘶……哈———”
黑發施法者從沉眠中醒來，看了眼窗外極遠處的時鍾塔，坐起來，拿起身旁的筆記本書寫道：
第29次睡眠定時測試，深度睡眠時間兩小時，平均誤差仍保持在兩分鍾以內，第28次看到那片深海，能感覺到越陷越深，深度不明，原理不明。
他的夢境被某種事物替換掉了，他隱約感覺到，如果自己繼續“下沉”，那麽……
總有一天會觸底。
但他發現自己竟然對此感覺到溫暖和親切，像躺在搖籃裏的孩子，心中生不出半點恐懼，那種深海的冰冷感恰好維持在某種程度，僅僅環繞著體表，但體內卻偏偏有種熱量流淌的感覺……簡直像是某種力量在保護自己一樣。
阿爾伯特揉了揉太陽穴，取出課本，準備上課。
馬上就是周五下午第一節課。
老師已經在講台上坐好了，隻等鍾聲敲響就開始講課，嗯.……就是現在。
“鐺———”
“同學們，請翻到課本第16頁，我們這次要講的仍然是宇宙構造基本常識。”
伴隨著響徹整個學校的鍾響，台上的銀發女人動了，她在黑板上畫出多個大小不一的圓形，大體上排列出代表著“無限”的“∞”型符號。
“在我們的現代魔法體係當中，現有的空間理論已經確定，在我們身處的世界之外，存在著其他世界和宇宙，在我們施法撬動外界的過程中，我們能夠向空間本身翹取能量，甚至於，向其他領域獲取能源，那麽，空間本身在更加宏觀的層麵上表現出怎樣的連接和排列方式？”
“這就是我們這節課要探討的問題。”
她組織了下語言，繼續道：“以你們的隨身空間舉例，它是如何存在的呢？”
教室上方出現了幽藍色的光幕，一層輝光組成的平麵。
“假設它是空間。”
平麵上出現了凹陷，呈柱狀垂下來，形成了瓶口與平麵相連的水瓶狀。
“這上麵的水瓶就是你們的隨身空間，它實際上僅僅是現代魔法體係在空間層麵進行探索的副產品，通過大量的能量瞬間轟擊一點，籍由空間本身的褶皺和張力，“吹”出一個依附在物質世界上的空間泡。”
她笑了笑：“像吹泡泡一樣。”
“而你們就是牽著泡泡在平麵上移動的點。”
“也是基於這種成果，上上個世紀20年代有人提出了空間泡理論，也即，宇宙中的大質量天體很可能產生足夠的能量以製造足夠大的空間，甚至能容納星係和生命誕生，無數個空間泡相互疊加，構成了我們的世界。”
“但這個理論很快被推翻了——它無法構成一個自洽的宇宙模型。”
“寄宿於空間上的空間越多，空間中相互擾動的震蕩就越大，尤其當不同空間大到能夠產生自己的物理常數時，依此來看，若該理論為真。”教室上方的光幕化為碎片，“我們的世界本身就會成為一場災難，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發生天文級別的怪現象，譬如不同空間對我們所處的物質界進行撕扯，製造出可能有河係那麽大的裂口。”
“或者原本可以存在上億年的恒星突然坍塌為黑洞……都是有可能發生的，空間的相互擾動也不會允許那樣多的空間依附自身繼續存在。”
啪。
女老師打了個響指，黑板上出現了一位中年學者的半身像：
“於是羅伯特教授於上世紀60年代提出了空間循環。”
“或者你們可以簡單地理解為平行宇宙，也即，有限的空間依附在大宇宙上，宇宙之外還有其它宇宙，它們相互接觸，偶然往來，極少碰撞。”
“在我們說話的現在，就有無窮多的宇宙在奇點爆炸中誕生，又有無窮多的宇宙坍縮回奇點。”
“就像這樣。”
她伸出一隻手，手掌上方，大小不一的光團沿著“∞”的軌跡移動著，由大變小，又由小變大。
“維持運動，永不停息。”
“再結合原始人理論，也即，讓一個智力在60以下的原始人坐在打字機前敲鍵盤，給它以無限的時間，概率上說，它可以敲出一本《斯萊克林小說集》，無窮的可能性中，一定會產生其他生命，乃至超出我們想象的高等文明。”
“在我們說話這會兒說不定就有外宇宙的視線在觀察我們。”女老師眼含笑意地看著台下，“這都是有可能的。”
教室裏響起一陣哄笑。
有被內涵到。
坐在台下的前地球人阿爾伯特微微聳肩。
“而距離我們最近的宇宙空間，我們稱之為亞空間，是高環位巫師施法的重要能量來源之一，它與我們所在的物質界密不可分，對於它的開發探索仍在進行當中。”
她揮了揮手，打開一道隨身空間的開口，從中向教室黑板投影出幾張照片。
“目前，阿瓦蘭迦空間實驗研究中心就走在空間開發探索的最前沿，我們掌握著全世界範圍內最先進的空間技術.……有興趣的同學可以自己去查一查這方麵的資料。”
“然後，我在這裏回答一下某些同學的疑問：
為什麽我們觀察到的星體基本圍繞著同樣的方向自轉和公轉，我本來還以為這是常識……請前排的同學把桌子往兩邊挪一下。”
老師走下台，從隨身空間中取出一張直徑兩米的蹦蹦床，中間放個鐵塊，此時，可以很明顯的看到中央向下凹陷。
“假設這張床是宇宙空間，引力就是物質質量對空間扭曲的作用，質量越大的物質，對空間的扭曲越大，也就會吸引其他物質向它掉落。
看，我們假設這是其他物質。”
她從蹦蹦床邊緣放下一枚玻璃珠，它向中央的鐵塊滾去。
“像這樣，再假設這些是宇宙中原本無序運動的粒子。”
老師在床上往兩個方向各撒出一把玻璃珠。
“可以看到，它們順著這個漏鬥狀的邊緣旋轉，往引力中央接近，然後發生碰撞，往相反方向運動的粒子碰撞，相互抵消，然後剩下的粒子，就都是往一個方向運動的，哪個方向的粒子多一些，剩下的粒子就往哪邊遠動。”
“最終也就導致了天體在宏觀層麵的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