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間幕-記憶節點

  “我說過了，不要再來了。”


  金發青年坐在巷道邊沿的石墩上，麵帶幾分嘲諷地笑意，嘴上叼著煙猛吸一口：“我不是他們的小兒子，我永遠不可能回去的。”


  “不要再任性了，小少爺。”


  灰發中年人站在他身側，身形筆挺，一絲不苟：“您仍然流著他們的血，這是事實。”


  “所以呢？”


  青年站起來，朱玉色的瞳孔中散發出鋼鐵燃燒般的金色輝光：“所以我就該回去，像個狗一樣勉強做作成乖順的好兒子，討到一點殘湯爛骨頭，然後我那些好哥哥們就會裝出兄弟一樣的親近，等他們搶完爵位和財產，就扔給我兩塊骨頭打發了。”


  “你們不覺得惡心麽？”


  “您所謂的兩塊爛骨頭，包括數十畝土地，一座莊園，收支良好的葡萄酒莊，和數不清的仆人，還有農奴。”中年人深深地鞠了一躬，神情恭順且敬畏，“回去吧，少爺，夫人和您的哥哥們，真的都很想您，您或許應該冷靜一些——無論如何，他們永遠是您的親人。”


  “我很冷靜。”


  金發青年站起來，用力地揪住了中年人的領子。


  “我很冷靜，我很冷靜！我太冷靜了！我要是不夠冷靜我現在就會把你的頭跟這麵牆一起打爛！！！”


  他咆哮著將中年人抵到牆上：


  “那些人就不是人嗎？農奴就該死嗎？那些仆人該死嗎？！你說啊！你說啊！！！！”


  “客觀來說，正是您害了他們。”


  他仿若沒有感覺到被抵住一般，神情漠然，比起人，更像是個工具：

  “是您讓他們有了不該有的想法，您教給他們的東西，越界了，讓他們明白了除了做奴隸還有別的事可做，這很危險。”


  “夫人他們是在保護您。”


  一瞬間，金發紅瞳的青年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頹然地後退幾步，癱坐在地上。


  “.……少爺？”


  他走過去，伸手想將其攙扶起來。


  “滾。”


  低垂著頭看不清神情的青年從牙縫裏擠出一個音節，發現他沒有動作後，抬起頭：

  “滾啊！！”


  著理事服的中年人，默然地行禮，轉身。


  消失在漆黑的巷道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