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午後逸話
阿瓦蘭迦四二四年，3月19日，陰，地點-學校圖書館。
“.……謝了。”
紅發的年輕人翻開了黑發青年遞給他的書，按照他的指示，翻開了他需要的那一頁，正是與他的提問對應的內容。
“是我謝謝你。”
阿爾伯特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翻到上次看到的一頁，又咬了一口對方帶過來的冰棒。
那紅發年輕人。
正是阿西裏斯。
這個真心實意想與兩位穿越者做朋友的富家子，確確實實地成為了他們的朋友，從正式認識以後，他們經常在學校圖書館遇見，常常交流學習。
“我一直想問了，阿爾伯特。”他非常好奇地看向他，“你到底看過多少書？”
“沒數。”
青年微微歪了下頭，又微微搖了搖頭：
“應該比較多吧.……你好像要分專業考了？”
“是，我準備考魔能器械學。”
“.……換專業了？”
“嗯，經濟學是我父親的建議。”阿西裏斯低下頭，笑著開始在草稿紙上書寫，“他一直想讓我繼承他的事業，我也很尊敬他，他教會了很多東西，但……我果然還是想要自己決定一次。”
“我想做我自己喜歡的事。”
不做評價。
“加油。”
阿爾伯特點了點頭。
他繼續翻閱著書，這是本關於符文邏輯學中結構穩定性演算的書籍，在古代魔法體係當中，施法使用多個符文的組合會導致整體構造不穩定，極易自行崩毀，這直接導致了古代施法者無法如今天的巫師們一般進行精細化操作，對魔法的應用方式極為粗獷和暴力，使用效果就像是個掄著名為“魔法”的大錘的莽夫：
絕大多數施法者依靠前人驗證可行的結構進行施法，還為其劃分出種種繁複的名錄，如“火球術”、“冰劍術”、“火龍吐息”等等，這一點上阿瓦蘭迦就進步得多——因為整個體係技術的極大進步，拓展了個人能力，巫師們僅僅為施法劃分出塑形法和借勢法。
至於古代施法技術究竟如何.……
火球術就是一團被操縱的高溫氣體，火龍吐息也不過是將高溫像噴火器一樣激發出去而已，還有更高級的“天火”、“星落術”等，也不過是操縱的範圍大了些而已，在現代巫師們看來屬實拉跨。
直到近現代，現代魔法體係係統化地對符文構造進行了梳理，並完善了公式運算與符文相互轉化的演算法，施法者才得以通過運算直接得出“正確”，不再受到過於容易產生“結構崩塌”的影響。
而不是像古代施法者一樣無頭蒼蠅般沿著前人的路亂撞。
恰好的是。
“拿著這個。”
阿爾伯特最擅長和最久經鍛煉的事之一，正是運算。
“導論？”
“一些理論性的東西，很有用。”他的精神力將書翻到某一頁，“比你自己琢磨好得多。”
“謝謝.……”
“還有8—16號書架右下角全是魔能器械的書，真想從這開始，去那兒找就行。”
“嗯。”
阿西裏斯突然想到了什麽：
“你的符文等級，幾級了？”
“三級。”
“阿爾伯特.……等我們都畢業了。”他的表情有點興奮，“來我這裏一起創業吧！”
“夢話留到晚上說，謝謝。”
阿爾伯特右手拿書麵無表情地扶了扶平光眼鏡，如是說道。
“那……妹夫？”
他有個叫奧薇莉特的妹妹。
“我有女友。”
青年不為所動，現在的阿爾伯特算是明白了，阿西裏斯屬於那種平時正經偶爾腦子裏蹦出點騷操作的，這裏大概也有是友人的原因。
“你加油吧。”
他把書鬆開，讓它自行飛回書架，向紅發年輕人道別：“我有點事。”
“知道了。”
然後就走了。
青年收拾著筆記本，背後延展出洪流，自動分揀機一樣高效地將不同類別的草稿分開，整批摞好，放入隨身空間，向櫃台前的圖書管理員出示學生證件，走出了圖書館的大門，穿過幾條小路，在一處拐角駐足——他和人約好在這兒見麵。
他等待著，站在拐角處的窗邊看外麵的風景。
然後一股力量撞了下他的後背。
“阿爾。”
“莉婭。”
阿爾伯特轉過身去，伸手摸起了來人的頭頂，女孩眯著眼睛蹭著手，看上去很舒服，卻並不滿足地一麵蹭著一麵向他靠近，最後，從正麵抱住了他。
“不準動哦。”
塞西莉婭鬆開雙手，按住他的臉，往自己拉了拉，踮起腳尖。
……
“哈——”女孩輕輕地喘息，笑著說，“我老早就想這麽幹啦。”
阿爾伯特左手手指半按在嘴上，他有點懵，完全沒有預料到這次突然襲擊，兩秒鍾後，才微微搖頭，伸手撓著她頭頂的貓耳。
“這麽開心？”
“嗯哼。”
女孩輕輕搖動著尾巴尖：“你下午有空吧，要教我功課哦？”
她開始越來越用功了。
不是因為偶然間的頓悟，也不是突然有了太遠大的目標，僅僅出於少女心中的一份堅韌：想要跟上他，想要跟在他身旁，而不是在後麵什麽都做不到地看著，無論如何也不想要隻是看著。
在她的家鄉流傳著一句俗語——太脆弱的鷹，是會墜下懸崖的。
“在圖書館麽？”
“可以。”
塞西莉婭看著他笑起來，一對豎瞳中浸染著少許狂化的猩紅，心跳太快了，她有點控製不住血液中的躁動和興奮感，對此，少女似乎要適應挺長一段時間才能完全習慣。
“就在圖書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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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社會論》，確定是他親手寫的嗎？”
“是的，主編。”
戴著單邊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細細地翻閱著手中筆記上的詞句.，良久，停頓下來。
“這些大概占了多少？”
“全篇可能有200萬字，這裏的不到五分之一。”
“好吧。”
中年男人點頭道：“從這一部分來看，這本書沒有涉及到hdd和反d等等信息，我本來還以為又是一個嘩眾取寵沒腦子的，結果不是沒腦子，反而是寫得太深了。”
“你的意思是……”
他思忖了下，點頭。
“給年輕人一個機會。”
主編拿起稿件，大略地在手上翻動了下：“我這關過去了，隻要真的像他說的一樣，全篇沒有任何那些沒腦子的言論，那麽我的判斷就是：這本書沒問題。”
“現在，最快速度，把它給總編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