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盛裝
一個有理智的人必須明白做什麽事都有代價，個人的選擇和外界的反饋都會教會他這個道理，哪怕是親情的關懷：
血緣已經是最為昂貴的價碼了，這是無價的。
——三環巫師.作家.弗利西斯……
“氪哈哈哈哈哈哈哈！———雜修。”
著白襯衫與一條暗藍色長褲的金發紅瞳少年大笑著，似是無意地撥弄了一下脖頸上戴的大“金鏈子”，微微仰麵，“睥睨”四方，饒有興趣地看著其他學生們。
“別鬧.……你這樣子玩法是要交版權稅的。”
“切，你玩的就差了？阿葬？”
穿著一件白袍，背後一對暗金色光翼，頭頂灰色天使環，白發少年麵無表情地用右手扣著一柄黑弩的扳機，左手在弩下，一副隨時可能發動攻擊的危險人物的樣子。
“你這個送葬人也很可以啊，臉型一樣，都不用化妝的……白頭發哪兒染的？”
“我調了下反光。”
“那這些零件？”
“是洪流。”
阿爾伯特低下頭，好讓唐吉訶德可以更輕鬆地觸摸到他頭頂的光環，對方伸手去摸。
觸碰到了光環的堅硬和冰冷。
“哦艸？？？”
“別大驚小怪，我一直在練精細化操作，維持一個穩定的幾何結構還是很輕鬆的。”
他非常淡定地抬起頭，陳述事實：理論上，隻要他願意，可以一輩子在腦袋上頂著這麽個東西。
“這才幾年，你還是個人？？”
唐吉訶德仍很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但又馬上恢複了隨意：
“算了算了，又不是沒見過，先走一步啊，我去那邊買點漫畫，最新的期刊應該出了。”
金發少年很快走遠了。
現在，慶典遊行已告結束，這整個下午都屬於歡樂的學生們。
少年走在操場上，四周是各種各樣的穿著奇裝異服的師生，有人穿著天方國的禮服，揮著極長的袖口舞劍，有人一身皮甲，左手圓盾右手短刀，宛若鬥獸場裏走出的鬥士，還有那無數個頂著各種發色，穿著各種款式，拿著各種道具來往的人們，以及和錢有關的部分：
許多學生在擺攤賣書，都是小說和漫畫等等，還有售賣手工藝品，如小雕像，以及售賣漫畫周邊的人。
他難得地非常悠閑地漫步。
直到有人叫住他。
“那個.……同學.你好。”
少年循聲望去，看到一個矮矮的，戴著黑色方框眼鏡的單馬尾少女，扭捏地揉搓著衣角，眼神飄忽地看向他。
“有事麽？”
“那個.……我好像經常在圖書館看到你，然後.……我剛剛看到你了，就是，那個。”她幾乎是語無倫次地，非常努力地整理著措辭，通紅了臉，最終用力地閉上眼睛，“我能問下你幾年級幾班的嗎？”
“對不起，不能，不太方便，謝謝。”
少年麵無表情地回道。
看來相當幹脆。
接著他看到少女沮喪地轉身向著她的兩個同伴走去，兩名少女小聲地安慰著她，慢慢走遠。
……
意義不明。
他皺了皺眉，舒展開，繼續漫步在操場上，走得很慢。
直到一股力量撞上了他的後腰。
他幾乎要在一瞬間抓住那隻手來一次過肩摔。
幸好他刹住了。
“阿爾！——”
“塞西莉婭。”
少女穿著一件哥特風的過膝裙和長筒靴，手執一柄黑麵紅邊的洋傘，愉快地笑著走到他身側：
“嘻嘻。”
“.……什麽事這麽開心？”
“你看我穿的是什麽角色？”
她笑著問。
阿爾伯特上下看了看這一身暗黑係的著裝和她尾巴尖上加裝的小惡魔尖，他看到了那個木質尾飾上的古代文字銘文，想起自己看過的幾本民俗學書籍。
首先排除掉克裏夫神話係，在他們的傳說中惡魔是永遠被業火燃燒著的可怖存在，尾巴則是由許多個切割血肉的骨節刀片組成的，美索斯蒙特神話係中倒是有許多魔鬼以帥男美女形象出場，祂們幻化成人型，四處遊蕩，與迷失的靈魂，走入絕路的人們做交易，但他們不會露出破綻。
那麽排除掉現實神話。
就隻能是漫畫作品了.……這個他了解的不多。
“猜不出來。”
“是X21係列漫畫的的女角色啦，最近挺火的那個。”
“抱歉。”
他舉手表示投降：“我沒怎麽看漫畫。”
“那你穿得是誰？”
少女圍著他轉著，嗅了兩下：“05？”
“不是。”
“機械體23？”
“不是。”
“鐵血秩序-守夜人？”
“都不是，我隨便穿的。”他伸手拉了拉頭頂的光環，“你看，一般沒有哪個天使會用弓弩吧，我亂搭配的。”
“近幾年出的天使暴力角色可是很多的哦？”
……
這就是所謂反差吧。
“一起走咯。”
少女腳步輕快地走到他身側。
兩人漫步在這場校園漫展上，阿爾伯特的目光不斷地駐留在一個個學生們的笑容上。
他的臉上終於出現了連續的，長久的微笑。
他哼起歌。
“新歌？”
沒聽過的調子。
“差不多。”
“什麽名字？”“鋼鐵洪流進行曲。”
“教我！”
他看了她一眼，點頭：
“好，我唱一句，你唱一句。”
少年吸了口氣，唱了出來。
“向前進——”
少女認真地跟唱。
“向前進——”
“我們前方是戰場——”
“我們前方是戰場——”
向前跑，
迎著那風，和雷暴；
不能退，身後是家和親人；
衝鋒——和時間去賽跑！——
向著未來，永不停歇地前進。
“就這樣，後麵沒了。”“你認識軍人？”“差不多。”
小姑娘牽著他的衣角，若有所思的樣子，但又很快放棄了過度深入的思考，不知怎的，注意起了地上兩人的影子，小小的腦袋裏似乎又有了什麽想法，少女歪著頭思考著，嘴角不自覺地彎起弧度。
阿爾伯特眼裏閃爍著什麽，深深地呼了口氣：
“和平真好。”
“啊，和平當然好了。”
她也聽過家裏老人講過混亂年代時的光景，隨口說著，搖動著尾巴，輕輕踮起腳尖——
這樣兩人的影子看上去，就像是她在靠著他的肩膀。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