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考後短續
“我恨閱讀理解題。”
少女幽怨道:“出題人的意思.……根本沒法猜嘛!”
此時,剛剛從考場上下來,班內課代表聚在一起交流題目,數學課代表維娜似乎對題目怨念很大:她真就感覺不管咋寫都丟分。
“其實還……好?”
語文課代表艾琳縮了縮脖子:“主要還是多想多寫吧?”
“還是數學好!”維娜氣得鼓起臉頰,又不知怎麽發出去,越想越氣,氣得跺了下地麵,“會就會,不會就不會!”
眾所周知,人逼急了什麽都做得出來。
除了數學。
“先別急。”
阿爾伯特拍了拍她的肩膀:“已經發生了,氣也沒用,先對題。”
“.……嗯!”
她也知道該做什麽,用力點頭,一副“不跟它一般見識”的樣子。
這個隱約以他為中心的小團體,剛剛對完八個課目,全過程非常迅速,馬上對完大家就各幹各的去,他們都有各自的目標和計劃,要好好利用一下這個假期——這方麵阿爾伯特教得還不錯。
少年少女們很快完成了他們的預定目標,神色各異地散了,看起來各有各的心思,他們要去做自己的事了。
“啊……沒發揮好。”
“什麽嘛……”
“這次還行啦,第三和壓軸題太難了。”
隻有他捧著筆記本,暫時站在原地。
“班長?”
“你們先走吧,我還有事。”
少年扶了扶平光眼鏡:“有事去圖書館或者宿舍找我就行。”
“哦……”
他們便很快地散了,他總是很忙的樣子,大家早就習慣了。
隻是偶爾還會想。
他為什麽要這麽忙?
這注定是個七班學生們在學校時代中難解的謎題了。
他獨自向著圖書館走去,手上捧著個似乎被翻動了很多次,以至於封皮上的折印顯得很“破爛”的筆記本,他翻到了記錄著一個簡略的樹狀圖的一頁,對自己寫下的東西進行反駁、批評和修正,對一個個衍生出的詞匯做出批注和更改。
看上去,他寫的東西實在是有些過多了,以至於顯得有些亂,其中某些交錯的線條,外人恐怕得多花點時間才能理清,紙頁也早已用完,很多紙頁都是後插進去粘上的,這本子他入學前就在用了。
或許它有天會出版,會得到一個用完的筆記本應有的待遇——躺進垃圾堆,壽終正寢。
但現在嘛……
它隻能再被摧殘些時日了。
阿爾伯特這次寫得是關於社會平衡的部分,他在一張插進去的白紙上書寫道:
在,一個大的群體中,各人的地位取決於其本身的財產、價值產出和社會及作為子集的各個群體為其劃定的位置,而,並不取決於其他因素,因此,隻要社會的關注點不在於此,就不會對地位的判定產生影響,因此,在不涉及群體劃定的底線與上限,也即規則、法律和社會關注點的情況下。
人們進行不涉及其本身的財產、價值產出和社會及作為子集的各個群體為其劃定的位置的相互聯係是不產生利益的。
人必須主動地,有意識地維護自身利益不受侵犯,絕大多數人實際上僅注意自身涉及的,也就是作為觀望者。
他思考著,這樣寫道:
除非社會製訂了導向和標準,並形成了長期的慣性來作為杠杆撬動“侵害者”、“觀望者”、“維護他人者”的位置,這就是“法律”和“道德”。
立法製止犯罪和宣揚正麵也是基於這種道理。
首先—犯罪者的需求至少是使自身的利益在原有基礎上增多而非減少,其次—維護他人者的需求至少是自身本來的利益不受侵犯。
如不能達到以上兩點,則“法律”和“道德”在達不到以上兩點的特定場景不起任何作用。
少年反複審閱了下,確認無誤,將它塞回隨身空間。
他寫了非常多這樣的東西,以自己的邏輯和思維沿著多條相互交錯的脈絡延伸下來,都保存的還不錯,詳細闡明了在他眼中社會中的,某一方麵的領域是如何運行的,透徹且進行了反複論證。
或許真有天會出版也說不定。
“喲,老特。”
“嗯。”
是唐吉訶德,他也剛剛走出考場,看來一身輕鬆,此時隻穿著襯衫短褲涼鞋三件套,他走過來,相當自然的勾住他的脖子,完全看不出一點點考慮成績的樣子。
這家夥總是很瀟灑,粗線條,仿佛腦子裏找不到“壓力”倆字。
有時連他也覺得神奇。
自己怎麽會和一個跟自己性格完全相反的人處的那麽好。
“走著!”唐吉訶德勾著他的脖子帶他拐了個彎兒,“食堂新菜,我請!”
“咋啦,發財了?”
“心情好。”
他笑了:“還不興搓一動啊?”
“那我今天肯定把你吃垮。”
阿爾伯特一本正經地說。
“這才對嘛。”他哼著小曲兒,看著啥也不愁,“你看你想那麽多幹蛋,我看你就是想太多了,還不如多.……糙。“
唐吉訶德的表情一下子糾結了很多:”這時候要能喝酒就好了。”
這也是重來一次的困擾之一,以前能幹的事,現在做不了,總會感覺受限製,做也不對不做也不對,綜合起來就是難受。
不過反正從目前的跡象看這貨一過十八歲就鐵定會從五好青年轉換成能喝的老煙槍。
也可能習慣了,就不碰煙酒了。
“這時間怎麽就過得那麽慢。”他抱怨道,“我上輩子過得挺快的啊,結果現在一天一天又一天,沒個頭一樣,誒你說,我上輩子咋就跟啥也不知道似的過來了呢?”
“那不廢話。”
阿爾伯特也笑了:“那時候就那麽點大個孩子,他能知道啥,安心上學就行了。”
“也不帶這樣的。”
唐吉訶德露出了微妙的表情:“那些老師跟我講道理哄我玩兒的時候那感覺真簡直了。”
被社會一通毒打過後再扔回學校,他現在就是感覺奇怪,哪兒哪兒都不對。
“安心吧,過兩年他們就不講了。”
“.……那我這兩年也太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