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考前
保持對明天的耐心和清醒，不要放過能夠利用的時間，你可以適當放鬆，但不要糊塗度日，沒有一本書是白讀的；記得結交一兩個朋友，善待他們，但不要全盤相信，這會對你有幫助；不要太輕易下定論，這個世界很複雜，他不一定是你們看到的那樣；愛你們的父母，不要像我一樣。
錯過了才去後悔。
———梅林七中副校長於某次畢業典禮上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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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近一周假期結束後，學生們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期末考。
沒有考前的預熱，這裏直接繞過了這一流程，因為以這裏的人的理解，那麽長的休假時間，要複習什麽都該夠了，阿瓦蘭迦的教學方式，一開始就是在引導和釋放有限度的信任——學生們需要自己學會記憶和理解，還有基礎的疏導，這也是最重要的部分，巫師共和國的教育體係更加注重運用。
辯證推理思維不能同現實世界客觀規律相結合，一切等於零。
所以阿爾伯特一推門進教室就看到這個場景：
所有人整整齊齊地趴伏在課桌前，或抓耳撓腮、或聚精會神、或一臉司馬，斜著側著趴著靠著乃至坐正了抖腿，總之就沒倆一樣的動作，神態各異地翻著書桌前或多或少的書和習題集。
完美詮釋臨時抱佛腳。
當然了，少年的日程安排也是一樣的，而且今天其實最主要隻是老師宣布一下各人的考試位置、考號和接下來幾天科目順序，隻用一上午，下午還是休息。
他在讀書聲交錯嘈雜的教室裏快步走向座位，在經過埃米爾的座位時，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待對方回頭看，用洪流在空氣中構築出“加油”兩個字，也不等對方回應就走了。
然後看到唐吉訶德抬起頭對他豎了個大拇指。
回敬一個OK的手勢。
老大。班長。老大你來啦。
從不同方位傳遞來的精神力鏈接又找上他，是各個課代表們，向他傳遞著夾雜了緊張、愉快、期待等等情緒的信息，它們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個臨時的精神力網絡，實時傳遞信息和語句——相當於一個小群聊。
嗯。他發出肯定，然後問，你們準備好了嗎？
差不多了……就是語言學有點難。基本沒有問題。肯定能在班裏拿到靠前名次。
他點頭。
很好。
這些孩子都很讓他放心，他們都很會自律。
那就加油吧，不用太緊張，發揮好就行了，爭取都進班裏前十五名。
“群聊”散了。
最後才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鄰座的貓娘同學也把頭埋在書堆裏，看起來正在抓緊時間惡補薄弱點。
早上好，塞西莉婭同學。
精神力鏈接傳遞出了他的話。
對方看向他。
嗯.……早上好。
接著精神力帶著些微顫動地，在和他目光交匯的一瞬間收回了視線，盯著一邊的空氣。
阿爾伯特開始看書了。
他今天心情很好，甚至不介意玩點什麽，連帶著周圍的事物看起來都親切了不少。
這其中有準備良好，有先前筆記的加快了很多學習速度，大概也有一點點卸下偽裝的原因。
在熟人和他比較認可的人麵前，他不會太冷淡。
都是自己人，一張司馬臉擺給誰看？
總之，少年覺得自己該準備的都準備了，如果這樣還考不好，那就真沒辦法了，反正獎學金肯定是穩的，這個必須拿，為了更寬鬆的經濟條件和更多的學習資源，他也不能錯過。
“那個.……班長。”
鄰座女孩叫他。
“叫我阿爾伯特就行了。”他露出了微笑，又繃回麵無表情，“什麽事？”
“這道題，我算錯了……”
“.……錯在這一步。”
他右手捏著書頁，用左手更正了對方算式裏的兩個符號：“你再算看看。
“嗯。”
塞西莉婭接過草稿紙，拿在手中，雙眼無神地盯著空氣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塞西莉婭同學？塞西莉婭同學？”
“！”
她回過神。
“你的狀態不太對。”
“.……我狀態挺好的！”少女一下子側過臉，“我沒事。”
“.……”
阿爾伯特看到她的側臉有點泛紅，皺了皺眉，但也沒說什麽，看了看對方的草稿，便專心做自己的去了——他估計對方的進度這次考中上靠前也是穩的。
說到底學習還是自己的事，他隻能輔助，幫不了太多，這個理解的過程就像新陳代謝。
沒人能替你完成消化。
而且為了拿到最佳成績，他自己也要再複習複習，最主要的，依然是語言學，他現在最怕的就是出題老師寫著寫著寫嗨了超綱。
不僅如此，這次似乎還有作文題，要是寫得不夠突出，那麽這篇作文的分數多半要看臉，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就算班裏人都快有思維定勢了，他自己還是特別清醒的，隻希望到時候這門課別拉跨。
人的精力始終是有限的。
“嘎吱。”
教室的大門再次被打開了。
棕發的微禿老男人，兼物理課老師，兼班主任邁進門，坐在了教室的講台處。
教室裏也一下子安靜下來。
學生們開始等待他發言。
“同學們。”
他的嗓子有點啞：“恭喜你們，迎來第一個學年的結束，我們很高興地看到，同學們都能夠很好的進行學業，到目前為止，大家的成績都不錯，最差的也在中等水平。”
“但是，我們還不能肯定說，你們的水平到底怎樣，這次的期末考，不用緊張。”
班主任說到這兒笑了笑：
“醜媳婦總歸要見父母。”
“不過我相信大家都能有良好的表現，在這裏，我特別表揚一下某人。”
他低頭看了看手上的單子，抬頭：
“阿爾伯特。”
“到。”
少年起身站直。
“阿爾伯特同學，這個學期以來，學習成績長期較好，身為班長，管理也很到位，是大家的榜樣，希望大家多向他學習學習，有不懂的，多問。”
他又抬手招呼少年坐下。
然後拿出一疊單子遞給前排，前排學生會意地四周傳開，傳到阿爾伯特這裏，隻見赫然是張作業單，上麵印好了假期作業。
而作業量。
又根據不同的學習成績劃定了層次，成績越差，作業越多。
如果考滿分就沒有作業。
單子到手時，前方的班主任向他露出了肯定的微笑，頷首。
然後他回頭，控製粉筆飛起來，龍飛鳳舞地寫下“自習”，講話也就結束了。
在阿瓦蘭迦，會議之類的東西大都很短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