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學長們
請以英雄式禮遇致敬“不一樣”的人們,我的朋友,那些所謂“不靠譜”的人生裏,往往充斥著別人一生都不一定敢嚐試的勇敢。
隻要不違背通常意義上的道德和法律。
就不該對其報以批評。
———四環巫師.社會學者.拉格瑪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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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夏天,充斥在空氣中的不隻有能夠瞬間把護理得當的長發刮成雞窩的狂風、連續多日令人發黴的雨、燃燒的天空和紅霧、堆滿了魔幻感的雷雲風暴。
還有種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的焦躁感。
穿梭在教室和圖書館裏那些大一點的學生們,從早到晚都沒見幾個是在走的,都是在一路小跑趕往目標,跑一會兒就抬頭看看校中央的大鍾,時刻注意著時間,過於頻繁的次數,似是害怕時間悄悄溜走。
亦或者多看幾次時間就會倒退似的。
不論他們準備好與否,最終的考驗都要來了,不隻是高年級生,十和十二年學級的學生也很忙,這些人也在加緊衝刺:
他們將有兩次機會衝擊理想的專業。
是的,學到既定學級以後,學生們需要自行選擇專業,並進行與之相關的大考,這將直接決定他們將來的發展路線和方向。
就算是理想並不高,準備選相對輕鬆專業的學生也不可能完全閑下來。
如果他們考出來的分數連學校裏要求最低的專業的分數線都摸不到,他們就會被進行一次學籍降級,不再享有這裏絕對稱得上全國內名列前茅的學習資源和環境,強製轉學到其他學校去。
這裏不收混混和垃圾。
所謂走關係的也得滾,教育業對於這個靠魔法撐起來的近現代國家是無可爭議的命脈之一。
今天的阿爾伯特,還是在圖書館。
他在跟著中等年級生一起學習。
那些離選專業考還有兩年的學生,不論他們究竟是出於顯擺心理還是真的好心,他們還是很樂意幫助學弟解決難題的。
梅林七中的學術氛圍一直都很濃厚,學生們相互間也很友好。
“大概是這樣,你明白了吧?”
“嗯,我懂了,謝謝學長。”
平時還算寬敞的圖書館,現在變得有些熱鬧了。
少年在筆記本上書寫著,懸浮在身側的墨水瓶裏還剩小半瓶,這是他奮戰了兩天的結果,他的墨水用得有點快。
估計過兩天還得采購一波。
阿爾伯特專心做著題,在一群學長中間,他矮小的個子顯得有點突兀,不過還是能很和諧地融入這裏的氣氛。
他剛剛徹底完成了一兩個基礎的解析和升級,並入能量循環係統的過程消耗了些時間,但收獲很可觀,總體來講,命運和概率還算比較眷顧他。
少年對於基礎的東西已經掌握很好了,但他還是常常回頭看看。
他很不信任自己的記憶。
以他自己的話來講,一般人都是健忘的,他就是個一般人,並不具備超人類的記憶力,那麽,就應該時不時退回去維護一下那些最最基礎的東西,修繕一下自己認知體係大廈的地基,如果光追求更高更快的算法而連最基本的都忘了,那就是本末倒置了。
高級的算法就是建立在基礎上的東西,而如果沒有基礎,再多也隻是死記硬背,空中樓閣。
至於到底怎麽學,他自己有一整套完善的記憶和理解辦法。
少年這幾天照例在溫習和預習。
隻是,今天的情況似乎與往日不同。
“班長?”
他一抬頭,看到一對貓耳。
“.……你好。”
是塞西莉婭。
一樣是,有些近似於前世某戰鬥民族人妹子的精致麵容,表情帶著一點驚訝和“情理之中”,皮膚白偏小麥色,一頭烏黑的頭發紮著幹脆利落的馬尾,身後毛茸茸且蓬鬆,長度達到她身高一半以上的大尾巴輕輕晃著尾巴尖。
還身著黑白配色的上身襯衫和及膝短褲。
不同於他這樣一年四季穿校服,隻有固定兩套便服的窮學生,家境良好的喵小姐更常穿便服,還有好幾套能夠隨意穿搭。
“有事嗎,塞西莉婭同學?”
“沒事沒事沒事!”她心虛地擺了擺手,轉身就走,“班長你先忙,我有事先走了。”
在她轉身的瞬間,阿爾伯特看清了被她夾在腋下用手遮掩的書名。
一本沒看到書名,但他常看那個係列,能猜出是《符文邏輯學》相關的,至於另一本。
似乎是言情小說。
……
不予評價,不予否認。
少年收回了目光。
別人家境好可以放鬆是別人的事,隻要沒有違法,就與周圍人無關,就算是以自己“班長”的職務來看,有點愛好也無可厚非,她的學習成績長期處於中上水平,也並不需要耗費更多時間和輔導。
“誒誒,阿爾伯特。”
身旁人叫他。
“之前沒見過你,你是幾年級的?”
“.……四年級。”
“那你學得挺快的嘛。”
他點頭回,看向了周圍那些學長們,這個區域的學長基本都在看符文或者與之有關的,這也是他自己預定的發展方向。
這裏很多人他不壓根兒認識,他本來也不喜歡熱鬧,但這裏的氛圍和其他人的幫助他需要,共同討論也有助於理解,所以一點小缺點是可以忍耐的。
值得一提,這裏不少學長似乎跟他是一樣的想法,他們相互之間不在一個班級,更不來自同一個地區,卻能夠很自然地聊起來———對高年級生來說,和陌生人相談甚歡算是前置技能,學校裏的關係相對單純很多,大家至少看上去都沒甚防備。
能認個臉熟對他們來說就是可以一起學習討論難點的“學友”了,而若是誌向相同,那可更是能同桌喝酒的難兄難弟。
算自己人。
而且,在這裏呆了兩三個月,這裏的人他雖然還是不曉得名姓,卻了解了很多:他旁邊最近的學長來自距離這裏兩百多裏的另一座港口城市,原本喜歡文科,迫於家裏壓力轉了理科,他家裏人在某個公司當個小管理,有了符文證書,進去也方便。
再旁邊是個富二代,很大方,為人豪爽。
他家裏管得很嚴,一直要求他一定一定要學好這個科目,每月按成績給他發生活費。
對麵的一個學生則來自一個普通家庭,世世代代都是本份人,普普通通做事,普普通通生活,小時候用功讀書,給了家人一個大驚喜,勉強進來,背負著家裏人的希望,全都希望他能打一個翻身仗,光耀門楣。
但他其實比較愚鈍,隻能花更多時間,全憑努力走到今天。
符文從來不是一門簡單的學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