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前塵往事
王小石和師兄,提著師傅帶來的雪山胖頭魚,向膳房走去。
大缸道人卻踱步出屋,走向自己徒兒的靈田。
神秀峰中人修習的多是木屬性功法,對草木頗多親近。
看到王小石的靈田,收拾的平平整整,靈田內靈谷長勢喜人,靈植綠意盎然,大缸道人頻頻點頭。
走到藥草邊上仔細觀察,棵棵藥草都是枝莖筆直,葉片肥厚。
道人撫摸葉片欲要發功渡入真元,仙草卻是枝葉微顫,做出瑟瑟發抖的模樣。
大缸道人心中暗嘆:「這些草木不會騙人,自己卻真是得了一個好徒弟,擔心是多餘的,看來是要把那法門告訴這個徒兒了。」
一陣操作猛如虎,個把時辰后,兩個徒兒已經是端了兩盤魚回來了。
這王小石上世是個窮學生,下不起大館子。所以每每饞了想打牙祭的時候,都是自己買了食材做。
日子久了到是練了一手好廚藝。年前偶爾給胖道士做了一次,把個胖師兄卻是吃美了,引為天人。
劉致遠是個孝順的,知道師傅也是一個愛好美食的地道老饕,那還不把自己的師弟出賣了。
因為師傅提來的雪山胖頭魚甚大。王小石今天卻是拿出手藝,做了兩道菜出來。
仙家食材甚是豐富,先是用那五彩雲瀾椒,做了一盤剁椒雪山胖魚頭,再用那酸凌草搭配魚身魚尾,做了一道酸菜魚。
兩盤魚擺了上來,賣相甚佳。大缸道人咽了一下口水,舉筷嘗試。
一口之後贊聲不絕,手中卻是不停,筷如雨下。
王小石和胖師兄一愣,知道自家師傅的好胃口,說聲師傅等等,也是加入進來,頓時只見一片筷影,上下翻飛舞動。
一頓功夫過後,三人放慢速度,一人一葫蘆陳年梅子酒,開始邊食邊飲起來。
:「小石啊,你這廚藝卻是了得,師傅也是見過世面的,如此美味的魚,平生卻是第一次吃到。」
王小石回答:「些許手藝,不值一提,師傅師兄喜歡了,那我就多孝敬幾次。」
王小石繼續道:「師傅吃滿意了,那能多灌輸真元予靈植得法門,卻是要告訴徒兒的。」
大缸道人嘿嘿一笑:「知道你是心急了,不過這方法卻不在為師這裡。」
王小石急道:「那卻是在哪裡?」
「徒兒啊,為師剛才看過你培育的藥草了,可以說已經將你此時的能力,發揮到了極致,再想百尺桿頭更進一步,卻是難上加難,你還想嘗試嗎?」大缸道人放下手中酒葫蘆正色道。
「徒兒願意嘗試」王小石堅定的望向師傅。大缸道人看著自己徒兒認真的眼神,嘆了口氣:「方法是有的,答案卻不在我神秀峰內。」
「辦法不在我神秀峰卻是在哪裡?」王小石追問。
「辦法在凌雲峰。你要能學會他們的,水屬性基本術法凝雨訣,則能解決你靈植吸納真元的問題。試想一下,你先是給藥草灌溉雨水讓其吸收,然後再給藥草渡入真元,那草木的接受效果,肯定是大大的加強了。」
聞聽到大缸道人的話語,王小石如醍醐灌頂,眼前感覺豁然一亮,想一想就知道師傅指點的方向絕對正確。
正在欣喜之際,聽到師傅繼續說道:「不過,此法對於現在的你來說是千難萬難。」
「那卻是為何?」王小石奇道。
大缸道人嘆息一聲道:「此方法在我神秀峰其實是人人皆知,因為水能生木,所以也是人人需要修習的術法之一。但是那是限於築基期而言,從來沒有聽說過鍊氣期弟子,都夠修習這個術法的。」
大缸道人飲了一口梅子酒繼續道:
「鍊氣期弟子,想要修行這個法門卻是太難,雖然神秀峰內凝雨訣的功法,在偏殿中就有。
但是卻是築基篇的,針對的是築基之修,峰內弟子到了築基期人人可學。
你想學那鍊氣篇的凝雨訣卻難了,包括峰主在內,神秀峰無人可以教你,師傅我也是愛莫能助。」
「那怎麼辦?弟子卻是等不到築基期才學,那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年月。」王小石不依不饒發問。
大缸道人揉一揉腦門無奈道:「卻是只有一條門道了……」
王小石眼中放光:「什麼辦法?」
大缸道人望了望自己心愛的徒兒,欲言又止。
王小石心急道:「師傅,您到是快說啊,大不了徒兒再給你多做幾次美食,供您老享用。」
大缸道人望著桌上的佳肴,咽了一下口水痛下決心道:「各峰的規矩,鍊氣期弟子是不能互傳功法的。只能使用師傅的殺手鐧了。」
大缸道人「咕咚」一聲,咽下一大口酒,彷彿陷入了對往昔的沉思中,緩緩道:
「師傅我在凌雲峰中到是有個故舊,稱呼為雪霜仙子。
當年師傅我剛邁入築基期時,與各峰築基弟子共同下山遊歷,這雪霜仙子也是其中一員。
那正是少年輕狂,意氣風發的年歲,因為彼此屬性相合,戰鬥時不自然的就組合到了一起。
大青山下,碧海湖邊,不僅留下了二人與妖獸戰鬥的身影,同時也留下了二人的絲絲情意。
只是好景不長,待回到山上,情投意合的兩人慾結為道侶,共同修行時,卻遭到彼此師傅的反對。
原來雙方的師傅,在昔年師門大比時,曾經撕破過臉面,導致結下了仇怨,老死不相往來。
修行中人,最講究師徒恩情,結果這好端端的一對鴛鴦,卻硬生生的,被雙方上一輩人的恩怨給拆散了。
從此之後,你師傅我卻是道心漸淡,慢慢把時間花費在了這垂釣飲酒之上,來沖淡那心中的感傷…」
說道這裡,大缸道人卻是又端起葫蘆,大飲了一口。
王小石和胖道士倆人,都已經聽的呆住。沒想到自家師傅每日里釣魚飲酒,放浪形骸的背後,還有這等感人的故事。
王小石回過神來輕咳一聲:「師傅,您老人家說了半天往事,還沒告訴弟子學那凝雨訣的辦法哪?」
大缸道人嘆息一聲:「我且厚著臉皮,給那雪霜師妹修書一封,你帶到身上去哪凌雲峰交於她。這幾十年沒見了,卻不知道管不管用。至於能不能學到凝雨訣,則要看你自身的福氣造化了。」
王小石聞言大喜過望,問師傅道:「師傅,不知道我師爺在哪裡?」
大缸輕嘆一聲:「我師傅幾十年前就已經仙逝了。」
「那雪霜師叔的師傅尚在否?」
「聽說十幾年前也坐化了。」大缸道人回答。
王小石聞言一振:「師傅放心,弟子此去凌雲峰,不僅要修會那凝雨訣,替師傅爭得臉面,更要替自己拐一個師娘回來,好好服侍師傅……」
「這個……為師現在就給你修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