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以小博大

  眾人耳邊聽到還有押注之人，更是挑明要黃執事接注，紛紛側目望去。

  連王小石自己都心中納悶，這是哪裡來的憨貨，竟敢投注押向自己。

  待得來人分開桌椅走了出來，旁人有不識得的，小石卻瞧得清楚。正是入門次日曾提醒過自己的，那位身著青色長衫的學長張林。

  只見今日張林依然身著青色長衫，走到近前先向眾人打了一個稽首。

  然後向黃執事作揖道：「賭就賭個以小博大，不學後進張林到是想押這王小石，可成為這次新生初試的魁首。」

  眾人但聞黃執事陰惻惻一聲輕笑道：「我管你姓甚名誰，你要押注，我自然接注，只是你也是在外院待了幾年的老生了，不比這些新來的，押的小了，我可懶得接注。」

  張林雙手摸向自己懷內，幾番取捨后，狠下心來摸出十塊靈石拍向桌面，押注十塊靈石。

  眾人皆是瞧熱鬧的不嫌事大，頓時齊聲叫好。黃執事重新掏出賭約和張林二人也在上簽字畫押，這賭約卻是就此成立了。

  旁人不明就裡，有知道張林秉性的人在旁小聲告訴諸人。

  這張林雖面目清秀看起來是個文弱書生打扮，其實天性最是好賭。

  在這外門裡終日修行鍊氣，早已經憋悶的煩躁不堪。今日難得見此熱鬧怎能不玩他一手，博他一把。

  王小石本也是雲里霧裡，不知道這張林為何跳將出來，聽得這些眾人議論。心裡明白，此子卻是前世中搏一搏，單車變摩托的貨色。心中大為艷羨張林這次卻是好運道。

  賭約已成，眾人走出門外。黃執事和羅平等相熟幾人結伴而出，面中皆是露出得意之色。實在是這次的賭約，在他們的眼中已經是必勝之態，感覺與送靈石無異。

  而王小石這貨演戲演全套故意垂頭低胸，裝出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更是讓其他人輕視幾分。

  羅平快步向前，追上身前的黃執事，俯身輕笑：「這山野的夯貨，入不得眼帘，卻被這輕輕一激就將身上的靈石送與我等，實在是一蠢貨。」

  黃執事聞言也是一笑。

  「卻不知道這張林抽了什麼瘋，也敢跳將出來與黃執事您對賭，豈不是怪哉。」羅平迷惑不解的疑問。

  黃執事微笑輕言道：「那是你不知道這張林的跟腳。此子雖平常不顯山不露水，卻是有背景的。別人不知道我卻曉得，他的叔公就是咱們外門的掌院張老夫子。」

  羅平聞得此言不由一陣肉跳，忙問：「那他卻是何意？」

  黃執事得意繼續道：「必定是我表哥在內門逐漸勢大，有人坐不住了跳將出來。目的不外乎想讓我在外門這裡丟了臉面。哼哼，我卻讓他偷雞不成蝕把米，丟了靈石又丟人。」

  黃執事頓了頓：「不過，自即日起，你卻是要盯緊那山野小子，莫要讓那掌院老匹夫動什麼手腳，讓咱們陰溝里著了道，翻了船。」

  羅平連聲答應：「我定要親自去盯著這小子。」

  黃，羅兩人這裡商量不提。出了膳房后，王小石在前面行走，身後也有人招呼追來。

  王小石心中奇怪，自己在這外門一貫是沒人搭理的，回頭看去卻是張林。心中恍然，這定是不放心來詢問的主。

  果然張林上前幾步作揖道：「王師弟請留步，我有迷惑不解之處卻想請教師弟。」

  王小石還禮道：「不知張師兄有何見教。」

  張林道：「我觀王師弟你不像是莽撞之人，剛才我看有好事之人激你，師弟卻慨然應下賭約。我此生最是好賭，料想師弟斷然是有後手的，又是以小博大之態。所以也咬牙押注於師弟身上，現在四周無人，師弟定要將這必勝之法告訴與我，好讓為兄心安啊。」

  王小石聞言一聲嗤笑：「張兄卻是想多了，師弟我至今尚未有氣動的感覺，怎麼能贏的過其他同門。只是王某人素來是個直脾氣的人，他人欺上門來，斷沒有不接招之理。況且這靈石本是仙家用度之物，等我下月迴轉家鄉做一山野之人時，靈石又有何用？匹夫無罪，懷壁其罪的道理卻也是聽旁人說過的。與其讓人惦記，不如輸了出去，還落得踏實。」

  王小石把自家道理講完，卻把張林氣的五臟生煙六腑發痛，心中道：「忒那賊子，卻是個破罐子破摔得潑皮，打下如此腌臢的念頭，卻將自家扯了進去。」

  手上使勁緊扯住王小石衣領凄聲叫到：「我把你這個破落戶，快還我那十塊靈石，那可是我半年的錢糧啊。」

  遠處些許人等看到張林如此慘狀，莫不心有戚戚焉，諸人同聲嘆道：「這廝好臭的眼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