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米亞·夜探·暴君主義
黎明前,東京神行家。
一名身穿精致複古宮裝的男仆,端著酒盤走到餐桌旁,取下紅酒放在神行千島麵前。
“勒米亞。”
“是,大人,消息已經遞去,暫時還沒有回複。”男仆微微頷首,回答。
“你說,”神行千島盯著紅酒,心不在焉,“他會答應麽?”
“這不好說,大人。但我認為回答是肯定的。”
“為什麽”神行千島繞有興致地問。
勒米亞回答:“父使愛眾生,何況是公主殿下,父使也一向喜愛撒旦,不會對此不管不顧。”
神行千島冷了臉:“你這麽說不怕惹怒我?”
“我了解大人,您心中早有答案,隻是複仇的心情影響著您。”勒米亞不卑不亢,平靜地說道。
神行千島不怒反笑,點著頭道:“不錯,你了解我。你也知道我心中的恨。”
“但我更希望您放下,當然,在一切結束前,我將忠誠服侍於您,以我的靈魂起誓。”勒米亞輕聲說。
坐在桌前的男人盯著餐桌上的花束,說:“別天真,勒米亞。我們早就沒有靈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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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東京神行家外,掛了電話的沈繼饒盯著手機,良久沒說話。
路景泉不知道從哪兒來,看到沈繼饒發呆以為出事了,人還沒到跟前就急著問:“爺爺,出什麽事了?”
“啊?”沈繼饒如夢初醒,“沒事沒事,是霖打了個電話。”
“是龍杳出事了麽?”
“不算是……”沈繼饒將霖在電話裏說的事轉述。
路景泉也隻是說等人來了,看看情況,安慰了沈繼饒。
“還有,神行……神行千島派人遞話來,說是要見我。”
路景泉怒道:“他還有臉提要求?”
“這些年他始終不曾放下。”沈繼饒幽幽歎氣,“我準備答應他,見一麵就見一麵吧。”
“不行,您明明知道他要見你是為了什麽,不能冒險。”
“見他一麵,天依就可以回來了,而且,龍杳那個樣子我也擔心,要是能不動幹戈解決這件事,何樂而不為。”
路景泉遲疑了片刻,還是說:“不行,爺爺,他會殺你,這些年他一直都想這麽做。”
“那就讓他動手,正好我來告訴他,當年不選他的原因。我想這些年來他一直都想不通。”沈繼饒說,“死也要死得明白。”
“您去我也要跟著。”路景泉的態度很堅決。
沈繼饒看著他笑了,拍拍他的肩膀:“我一直在想,世界上最容易犯的誤區是什麽?經過這麽多年,陪在我身邊支持我理解我的,一直都是你和天依,我們雖生來不同,可並不妨礙我們之間相互尊重和理解,相反我的同僚們卻從不曾真正理解。”
“所以啊,依照某種特點進行區分,將一個人歸於一種類別,真是很容易犯的錯,就連神也不能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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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神行家,神行千島住在一座莊園內,莊園外大門守夜輪兩崗,一崗四人。
端著□□的士兵巡邏,誰都沒有注意到草叢中掠過一個身影。一身黑衣的人跨出草地,悄悄接近,從身後敲暈了最近的兩個守衛,一手一記手刀,幹淨利落,無聲無息。
他將綿軟的兩人扶著倒下,看了看遠處的另外兩人,拖著他們的衣領進到黑暗中,不多時又重新走出來,不緊不慢地走到大門前。
其中一個守衛發現了他,端起槍喊道:“什麽人?!不許再靠近。”
然後又對旁邊的守衛低聲道:“怎麽搞的,川崎和大澤怎麽讓人進來了??”
來人麵不改色地上前,也不說話,正是冷著臉的沈龍杳。
“再靠近我們就開槍了!”守衛怕他聽不懂,還換了英語大聲說道,隨即倒數三聲,但沈龍杳還是繼續向他們走。
“開槍吧?”另一人說。
“砰砰——”兩聲子彈,打到了沈龍杳的腳尖前。
“見鬼,不是個瘋子吧?”
“射殺?”
“殺吧,神行大人吩咐過,擅自靠近警告無用,可以擊斃。”
然而就在他們扣動扳機的那一刻,沈龍杳抬手,手中的□□連發三彈,卻是正中遠處的探照燈,“砰砰砰”三聲幾乎是同一時間發射,三盞大燈全都碎了,霎時間莊園門外漆黑一片,他們打出的子彈也不知道滑到了哪裏,聽聲音反正是沒擊中沈龍杳。
兩名守衛急忙打開應急手燈,四處照射,但卻沒有照到沈龍杳的蹤跡。
“在哪兒?”
“不知道!燈怎麽關了?”
“不是關了,我聽到□□的聲音,應該是被那家夥打滅了!”
“怎麽可能?探照燈距離那麽遠,應該是有同夥!你在待著,我去叫人——”說著,其中一個守衛轉身便要衝進莊園大門,可是他還沒跑兩步,腳下不知道怎麽被絆了一下,整個人迎麵摔倒在地。
“哎喲——”
“喂!你沒事吧?”另外的守衛一邊拿燈四下照射,一邊摸過去扶人,“怎麽搞得?”
“我被人絆了!媽.的……”
“先起來……啊!”站著的守衛突然怪叫一聲,直直跪倒在地,膝蓋劇烈疼痛,手抖得連槍都快要握不住了。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隻手拎著後領子,不得已抬起頭,但脊背又被人用膝蓋頂住,整個人呈現出一種相當難受的姿勢。
先前被絆倒的守衛想要提槍上膛,卻先一步被人極速握住槍身,子彈打到了半空中,他都不知道怎麽回事,自己手裏的槍已經到了別人手裏,槍口正對著他。
“神行千島在哪兒?”頭頂傳來聲音,竟是用日語問話。
兩個守衛對視一眼,均一言不發。
兩秒過後後頸傳來劇痛,人也沒了意識。
沈龍杳從四個守衛身上摸出子彈帶好,隨便拿了一把□□在手裏,另外三把丟在草地裏,又從守衛身上摸出了幾把□□和子彈,一起帶著從莊園大門悄聲摸了進去。
進入莊園大門就是一池噴泉,中間有一個長著翅膀的小孩子雕像,頭上戴著類似光圈的東西,手中正在射箭,沈龍杳多看了兩眼,不明白神行千島一個日本人的家中,怎麽雕愛神丘比特的雕像。
不過他還沒來得極多想,就聽到階梯上大廳裏腳步聲淩亂,衝出來一群全副武裝的警衛,每個人都端著槍,沒幾秒就將沈龍杳團團圍住。
“放下武器,”擴音器裏有聲音喊道,“重複一次!放下武器!”
沈龍杳環顧四周,將槍盡數扔在腳邊。
“報上姓名!”
沈龍杳沒有回答,冷冷地看著他們。
“好吧,站著別動。”人群中走過來一個人,戴著防毒麵具穿著防彈衣,手上拿著防彈盾牌,緩慢靠近沈龍杳。
“現在,雙手舉過頭頂,蹲下別動。”
沈龍杳照做。
“把槍滑過來——”
沈龍杳站起來,警衛紛紛舉槍對準了他上膛。他掃視過這些人,將槍一一踢了過去。
“蹲下!蹲下!”
先上前的警衛長打了個手勢,又上來幾個人,收槍,拷人。起初看到沈龍杳乖乖聽話,警衛長擔心他使詐,便一切謹慎,等手銬拷住了他才摘下臉上的麵具,上前來打量這個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雙手背拷在後,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長官,這什麽人?”負責拷人的警衛問道。
警衛長見沈龍杳實在年輕,也忍不住好奇:“誰知道?先帶走。”
沈龍杳被兩個人左右拷著,穿過金碧輝煌的大廳和偌大的泳池,來到後麵的房子前。
剛走過泳池,有人急匆匆地跑過來,看著像是個管家模樣,來到警衛長麵前瞟了一眼沈龍杳:“看來我不必為各位擔心。”
警衛長說:“是的,我們正要帶人去見大人。”
管家擺擺手:“大人有要事,說不用見了,你們審訊了,務必問清楚這人的來曆,為誰做事,其餘的看著辦就行。”
他說這話時沒看沈龍杳,沒注意到沈龍杳不動聲色地看了看他。
“啊,”警衛長說,“好,那麽打擾了。”
“我送各位出去。”
警衛長點點頭,和管家一起轉身離開,誰知剛剛轉身便被沈龍杳一腳踹在腿上,警衛長驚訝中下意識回頭,又是一腳踢中下巴,當時就昏了過去。沈龍杳身後的兩名警衛大驚,伸手去拔槍,一摸卻發現槍沒了。
“在找這個?”槍口適時地頂在了兩人的太陽穴。警衛傻眼了,餘光看到不知什麽時候,拷著沈龍杳的手銬竟然開了!
沈龍杳拿槍頂了頂左邊的警衛,“手銬撿起來。”在槍口的威脅下警衛彎腰撿起手銬,駭然發現手銬沒有損壞,而是被打開的。
“把他拷住。”沈龍杳把右邊的警衛拽到跟前,又對傻眼的管家說,“你拷他。”
管家呆愣下說道:“我我我我我……我沒有手銬……”
沈龍杳說:“他身上有。”
押著沈龍杳的三名警衛一個昏過去,兩個被拷住,沈龍杳叫兩個被拷住的守衛拖著警衛長走到一旁的花卉壇旁,兩記手刀敲暈,在管家目瞪口呆中把三個人推進花壇,用花草掩藏住。
“帶我去見神行千島。”
管家苦笑一聲:“大人現在肯定不會見你……”
“砰——”colt微型□□槍□□出一發子彈,擦過管家,“我時間不多,希望你配合。”
“……”管家看了看花壇,“真的不是我不帶,大人吩咐了,誰都不能打擾,你不知道大人的脾氣——”
沈龍杳冷冷地說:“我不想知道。”
“……是,是……”
“這樣吧,他在哪裏,你告訴我,帶我去,不用通報。”沈龍杳說著把槍提了提,“就這麽定了,前麵帶路。”
管家苦著臉,心說年紀輕輕暴君主義!雖然萬般不情願,可被槍口頂著,隻得在前麵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