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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爺爺·有病·欲擒故縱

  從克萊爾回到日本的第二天,神行佑就提著路淩去見沈龍杳。


  不過不是軍團總部,而是沈龍杳的家。


  敲門的是山崎,開門的是一個眼神迷茫的老大爺,有點矮,正好在山崎的肩膀處,所以隻能仰視——


  “搶劫啊——”


  隻聽老大爺嘴裏發出一聲哀嚎,轉身就跑沒影兒了,山崎舉著敲門的手在風中淩亂:……


  “怎麽回事?”賓利車裏神行佑問道。


  “老大,我什麽也沒幹……”山崎很無辜地轉頭,“剛剛有個老大爺來開門,以為我是搶劫的。”


  神行佑看了看他,沉默了:也不能怪那老大爺,山崎長得又高又壯,身後還隨身背著□□,一身黑衣戴著墨鏡,說不凶神惡煞也找不出什麽詞形容了。


  神行佑揉揉眉心,對那個老大爺的身份有種不好的預感,“我來吧。”


  車外站著的黑衣人拉開了門,神行下車,走到門前敲了敲門:“有人麽?”


  這真要搶劫,你好歹意思意思把門關上好麽,開著門自己跑了是什麽意思?

  正巧聽到聲音的沈龍杳從樓上出來,因為天色還早,也不知道是他是剛起還是就沒有睡,一邊穿衣一邊走下來,神色間有些疲憊。


  “爺爺?”沈龍杳叫了一聲,從廚房探出一顆腦袋來,沈繼饒戴著睡帽歪歪扭扭,一臉狐疑:“外麵是誰啊?”


  “……”所以您也不看清是誰就跑麽?

  沈龍杳來到門前,門外站著個將近一米九的大漢,還有神行佑。


  “來了?”沈龍杳說。


  “在車裏,”看到沈龍杳一頓張望,少年讓出了身後的車,“出來啊。”


  沒人應,神行佑給手下使了個眼色,有人朝車內說:“路先生……”然後又一臉尷尬地出來,“老大,睡著了……”


  沈龍杳+神行佑:“……”


  “先進來吧,”總不能讓他們站在門外,沈龍杳讓開了路,但家主大人表示:“算了,把人送來就行了。”反正你在意的是車裏那個神經大條的話癆。


  沈龍杳:“好,麻煩你親自來一趟,我就不送了。”


  神行佑:“……”他能說他隻是客氣一下麽?沈龍杳這是多想他走啊。神行佑看沈龍杳一臉理所當然,相當自然,就好像和送快遞的人說,簽好了,再見。一樣。


  就在這時,有人突然衝了出來,將沈龍杳擠開,拉住神行佑的手:“是你啊,快進來快進來!”


  站在門口的幾個人都被嚇了一跳,神行佑甚至讓山崎收刀……


  “您好。”


  “我很好我很好,進來說話,”沈繼饒不由分說,拉著神行佑就往客廳走,而看沈龍杳,一臉的茫然,顯然並不知道自己的爺爺怎麽和神行佑這麽熟的樣子……


  其實神行佑自己也不知道。


  這邊他被拉著坐在客廳裏,沈龍杳也暫時不去管了,走到車外敲玻璃:“霖,醒醒。”


  車裏的人好一會兒才清醒,揉著眼睛爬出來:“到哪兒了?”


  “到家了。”


  聞言路淩一怔,看著眼前的小洋樓,“還真是,”說完他勾著沈龍杳的肩膀,嬉皮笑臉到:“好久不見啊。”


  “你的身體怎麽回事?不能用了麽?”要對著這張陌生的臉,沈龍杳還不習慣,並且這張臉和原來的那張實在差別太多了,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霖倒是看上去不怎麽在意,“沒事兒,先不說了吧,我好餓啊,爺爺在不在家?我想吃他做的飯,神行家的東西不合胃口……”


  兩個人說著進了屋,剛進去就看到沈繼饒拉著神行佑,也不說什麽話,就是一直盯著看,露出一臉的慈祥笑容。


  “……”進門的兩個人對視一眼,路淩說道:“爺爺。”


  沈繼饒抬頭愕然,似乎想說什麽,但還沒來得及說就被搶了話去:“爺爺我好餓啊,你給我下點麵條吃吧!”順便還被拐帶到廚房裏。


  客廳沉寂下來,沈龍杳等著桌邊的少年自己離開,但等了一會,廚房裏都有開火的聲音了,神行佑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


  “沈龍杳,”就在他想起來,並準備去臥室裏拿神行佑的外套時,神行佑叫住了他。


  看來是躲不掉了,沈龍杳轉身,幹脆坐在他對麵:“謝謝你幫他。”


  神行佑說:“不是幫他,我是幫你。”


  “一樣,謝謝,”沈龍杳說,“說好的和霖單獨談談,你們應該已經談過了吧?”


  神行佑點點頭,昨天在家裏,他想知道的事大體已經知道了。


  “那就好。”


  除了這個他已經想不到要說什麽了,主要是怕隨便說點什麽,讓神行佑想起來一些不該想的事,那還是沉默好了。


  不過神行佑一直盯著他,似乎他臉上有什麽好看的東西一般,沈龍杳就無比希望爺爺能快點出來。


  “所以我的外套呢?”神行佑聳聳肩。


  “……”沈龍杳如蒙大赦,站起來,“稍等。”


  “zero,在克萊爾你其實是有計劃,但你對我說沒有,你料到我會說可以幫你,然後你也能順理成章地支走我。為什麽?”


  沈龍杳也不否認,說:“你是去同盛宴合作的,希望我沒有影響到這件事。”


  “即使沒有你的事我也不打算和盛宴合作,”神行佑說,“我有我的理由。我現在想知道你的想法,包括之前拒絕見我的事。”


  “……我們本來就是兩個組織的,沒什麽特別的理由再見麵的。”


  神行佑很不解:“我想表達我的謝意,而且,你也說了你不討厭我。所以我們是可以做朋友的。”


  沈龍杳無話可說,他本來就覺得這件事沒那麽好解釋,因為不想和神行佑再有什麽聯係,是一種不知道怎麽會有的想法:“……”


  隻是本能的覺得神行佑對於他來說很危險。好像大腦在對他不斷地下達暗示指令,告訴他這個人很危險,離他越遠越好,越遠越好……


  “好吧,就像你說的,我們身份不同,立場對立,軍團和神行家也並無建交,我們隻是因為一件事達成共識而同行過,僅此而已。彼此之間不熟悉,也談不上多友好,”神行佑一口氣說,“那你為什麽會救我?”


  本來沒多大的事,是沈龍杳的態度讓人摸不著頭腦,愈發好奇。


  這是開羅事件後,他第一次問沈龍杳這個問題。


  “這是欲擒故縱啊!”


  “還是太年輕……”


  一老一少手中各端著兩碗熱氣騰騰的麵條走了出來,路淩對沈繼饒說:“也許是因為母胎solo的緣故!”


  他倆這話一出,客廳的氣氛突然凝固了,餐桌邊的兩人還有一眾黑衣人都默默地看他倆。


  “開個玩笑啦,”沈繼饒把麵放下,“沒有開胃菜餐前酒,就開個玩笑將就一下咯。”


  “當時,就順手一撈……”沈龍杳硬著頭皮說。


  “順手一撈就把人撈懷裏護著嚴嚴實實哦,”路淩應該是在廚房聽沈繼饒說了開羅的事,埋頭吃麵,隨口說。


  沈繼饒也附和:“順手一撈就受重傷哦。”


  沈龍杳:“……”


  神行佑:“不是說傷得不重麽?”他看向山崎,山崎馬上表示冤枉,“我去看沈專員的時候,他看上去狀態不錯,而且,而且是那位老人家是說傷得不重,我就信了……”


  是沈龍杳要求不要說出去的。沈繼饒無視了孫子的目光,一本正經地說:“剛開始檢查不重嘛,後來可重了,差點沒了。”這簡直就是信口胡謅……


  路淩皺眉:“難怪我在監獄裏生了好一場大病。”


  沈龍杳:求求你們別說了。


  神行佑想了想,還是很站起來很認真地說:“我沒想到這麽嚴重……”事發後他也想去看過的,奈何連人都見不上,既然親信都說了沒什麽事,他也就不太擔心了。


  不過現在想想,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來,還要承受一個人的重量,神行佑自己從廢墟裏爬出來都傷痕累累,他沈龍杳憑什麽不會有事呢?


  “是我大意了,”神行佑說,“我該想到他情況可能不樂觀的。”


  沈繼饒笑眯眯地:“不怪你呀,杳杳都不怪你的,快來吃麵。”


  所以哪有心情吃麵,神行佑甚至懷疑沈龍杳說不討厭他都是在撒謊了。


  再說了,剛才沈龍杳的態度太顯眼了,特別想趕他走的樣子。神行佑搖搖頭,對沈繼饒說,“還是不打擾了。”


  “哎哎哎,小佑!”


  神行佑也不在意他叫什麽,轉身就走,沈龍杳卻注意到他有些不對勁:“你不舒服麽?”


  沈繼饒仔細一看,忙揪住神行佑,“你臉色不太好,我看看……好燙,發燒了?”最後一句卻是在問山崎。


  “嗯,老大在芬蘭凍著了,”順便拿眼看沈龍杳,是他穿了老大的衣服。


  沈龍杳簡直哭笑不得,隻好說,“至少吃點藥吧。”


  神行佑嘴硬道,“這點小感冒算什麽,我沒病,我不吃。”看來真是病了,居然都能聽出賭氣的意味了。


  “你明明就有病。”沈龍杳說完也覺得哪裏不對,憂鬱道,“別擔心我有藥……”


  眾人:你也發燒說胡話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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