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鳥·撒旦·涅槃重生
時間追溯回兩個小時前。
冰島的極光下，盛宴的大老板手裏拿著水晶製成的杯子，接了一杯……白開水。
陽台的門被人重重推開，走進來一個容貌十分讓人賞心悅目的男人，大概不到三十歲的年紀，一頭金色的短發，藍色的瞳孔比極光還要漂亮。
隻是他不太高興，冷著一張臉，快步走到大老板麵前，冷聲質問:“你什麽意思？”
大老板是個沉穩的中年男人，外表儒雅，隨和，他抬頭與青年對視了一眼，倒了一杯酒在一個空杯子裏，推給他:“坐，我親愛的安基拉。”
“住嘴，我說過不許再叫這個名字！”
“哦，”大老板聳聳肩，有些無奈，“我不叫你幼年時安琪兒的名字，你應該謝謝我。”
青年的臉色更深了。見狀，大老板耐心解釋說:“我知道你的恨，幾千年了，無數的日夜這恨折磨著你。”
“你知道！卻還是——！”
兩人對視了片刻，青年最終還是放棄了，坐在了真皮沙發上，“你不尊重我，我也不能實現我的目標，那何必留在這裏。”
“怎麽會——？”
“你知道我想他們死！靈魂永遠不再出現！你知道！”青年握緊了拳頭，“可你先是派我吩咐莉莉絲和琉去殺他，又讓美杜莎去阻止他們。你究竟想做什麽？”
“如果不是你說我需要留下來對付那個老家夥，我會親手殺死他……可結果，老家夥跑了，你卻不讓路西法死！”
“我親愛的孩子，他還沒到死的時候。”
青年譏笑道:“你還想拉攏路西法，讓他為你效力？幾千年前你就這麽做過，醒醒吧！”
“不，”大老板沉聲說，“撒旦的力量還沒有完全解封，如果這時候他死了，撒旦又將陷入長眠。”
“真是至死不渝呢，我好感動。”
大老板眉頭第一次皺了，可青年已經站起身，沒有看到，“我要離開這裏一段時間，有事再聯係。”
“安基拉，不準傷害撒旦。”
“哼，你高估我了。”
“路西法也是。”大老板望著青年不甘的背影，喝了一口水，“祝你一路順風。”
微風吹起桌子上的紙張，被翻起的那一張上，一個青年目光淡然，正透過紙張看著大老板。
大老板忽然冷笑一聲，拿起那張紙慢慢撕成了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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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三十分後，某隸屬於軍團組織的埃及古建築金字塔發生劇烈震蕩。
在此十分鍾前。
在與美杜莎的真實之眼對視後，沈龍杳身邊的時間流動暫停了。
並不是他變成了石像，而是周圍的一切變慢了，幾乎慢到靜止了。
原本黑暗的環境亮起了白色的微光，從那雙眼睛裏，走出來一個人。
他身後長著一對潔白的翅膀，發絲雪白，整個人就像是天使一樣聖潔，可走近，他的臉上帶著戲謔的笑容，就像惡作劇之後等待大人發現的小孩子，單純卻邪惡的笑容。
沈龍杳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卻不明白自己想要做什麽。
“你是否後悔——？”
後悔？後悔什麽？
“你曾經為了一個魔鬼付出寶貴的生命，並將你的信仰交給了這個魔鬼。你是否後悔？”
魔鬼……什麽魔鬼？誰？
“結局是殘酷的，魔鬼欺騙了你，利用了你，傷害了你，最終……還殺害了你和你所珍視的一切。”
“你是否後悔？”
說話的天神走到了他眼前，陌生的麵孔慢慢發生改變，那個笑容也漸漸消失——
你是否後悔……
“zero！zero！醒醒，zero！”
你是否後悔？
“我——”身體猛地一顫，沈龍杳眼前的世界變得清晰起來，神行佑的臉出現在眼前，“你沒事吧？”
“我怎麽了？”他輕聲問。
神行佑沒有回答，轉頭，如臨大敵般警惕地盯著莉莉絲。莉莉絲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他們麵前了。
“沒有石化……”莉莉絲滿臉寫著震驚，和……膽怯。
美杜莎拖著蛇身出現，她的蛇群分散開，將這間墓室長久不燃的蠟燭點燃，火光頓時照亮了在場的四人。
如果說莉莉絲是擁有少女身材的蘿莉，那美杜莎就和她正好相反:她身材豐滿，一頭卷發，除了下半身以外，不失為一個尤物。
神行佑不著痕跡地朝後退了半步。
美杜莎看著並肩而站的兩個人，笑了:“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不知道你們在這裏……打擾兩位了。”
莉莉絲暴怒:“你給我閉嘴！”
“沒想到麽？這樣的場麵。”
美杜莎瞟了一眼麵色不善的莉莉絲:“這應該是你最不想看到的畫麵了吧……”
莉莉絲恍然大悟:“你知道！你知道他——”
“這是主上的意思，你可別冤枉我。”
沈龍杳腦海中那有一對翅膀的人揮之不去:他從未見過這樣長著翅膀的異族。
守在外麵的琉大概是聽不到裏麵的動靜，走了進來，“莉莉絲？”他徑直走到呆滯不前的莉莉絲麵前，順著莉莉絲的目光看過去。
沈龍杳與神行佑站在一起的畫麵，似乎更像是美杜莎的真實之眼，叫誰看了都石化了一般。
“少主？”琉試探地叫了一聲。
“他可不是以前的少主了。”美杜莎說。
“美杜莎，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那位大人說隻有路西法，少主怎麽會在這裏？”
“我奉主上的命令，阻止你們傷害路西法，其他的你應該去問主上。”
他們對話顯然莉莉絲不感興趣，她中邪一樣看著沈龍杳，似乎在極力克製自己，緩緩邁步走近他:“我終於……終於找到你了……”
沈龍杳詫異:“我們認識？”
“當然！我，沒關係，我認識你，我是莉莉絲。”莉莉絲那血族特有的血瞳裏倒映著沈龍杳的臉，這雙眼眸中透出渴望，與貪婪……
神行佑似乎明白了什麽，一臉受騙的表情:“原來你們認識！”
沈龍杳心裏一團亂麻，但他知道這種時候千萬不能和神行佑生嫌隙，“不認識。”
然後對慢慢走近的莉莉絲伸手製止:“不要再靠近。”
莉莉絲神情恍惚，臉上的表情悲傷至極，停住了腳步:“你想知道自己是誰麽？”
他是誰？沈龍杳啊，還能是誰？
“什麽意思？”
“我知道你的一切，你的過去，你的能力……”
莉莉絲的話說得很慢很慢，聲音裏帶著誘惑，收起了尖牙的血族少女無疑不是甜美動人的。
沈龍杳不著痕跡地皺起眉頭，右手悄悄去拔腰間風衣下的槍。
“啊——”隻聽一聲尖叫，莉莉絲的身影化作一道光，以無可估計的速度與沈龍杳擦肩而過，血的味道頓時彌漫擴散。
她的目標是神行佑！
“躲開！”沈龍杳出聲提醒，可是已經晚了，莉莉絲的速度已經超乎常人，就算他能擊中其要害，最快也攔不住她咬向神行佑的獠牙。
“莉莉絲！”
一聲重物相撞的沉重聲音響起，莉莉絲的翅膀無助地撲閃了兩下，隨後猛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推開，足足退了好幾米才停下，琉在她身後扶了一把，莉莉絲怨恨地抬頭。
沈龍杳看看神行佑，再看看自己手裏
空無一物，“你什麽時候——”什麽時候天叢雲碎片跑到他手裏了？
“你還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美杜莎惋惜地搖搖頭，“看來無需我，你也殺不了他。”
琉說:“莉莉絲，你太莽撞了！”可他看向神行佑的眼神明顯也是驚疑不定的。
莉莉絲似乎仍是不敢相信，她舉起雙手，上麵已經沾滿了自己的血。而對麵，毫發無損的神行佑一臉不耐煩，甩了幾下天叢雲上的血跡。
“美杜莎！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莉莉絲質問道，“聖器沒有被他得到，他怎麽會有力量反抗？！”
美杜莎卻隻是揚起一個詭異的笑容，轉身從牆壁那裏離開了。
“終於走了……”神行佑看著蛇尾消息在黑暗裏，深呼幾口氣，用德語問:“還打麽？”
他說話其實並沒有特別挑釁的意思，隻是他平時語氣一向驕傲，再加上這句話從他這樣一個少年氣很大的人嘴裏說出來，就很耐人尋味了。
更何況，莉莉絲對他似乎有著無限的恨意。
不知道為什麽，沈龍杳看見這一幕就是覺得挺有趣的，但場合不合適，所以他沒有笑得很明顯，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起初沈龍杳以為這兩個人是盛宴或其他組織的人，所以才會突然襲擊他們。可是現在看來事實卻是，眼前的一男一女來自血族。
血族有獨立的政治體係，與異族組織之間相互利用相互成長，它們不屬於任何組織，但硬要劃分的話，血族與歐洲勢力的合作比較多，比如盛宴。
而血族的天敵人魚族，則與亞洲勢力合作較多。
最令沈龍杳在意的地方是，莉莉絲似乎認識他，一副很熟悉他的模樣。雖然他是接手過很多血族的任務，但講真，異族與異族組織之間的關係可不像是名字那樣的親密。
吸血鬼一族在異族中是能力強大的一個，但他們無論男女都生性凶殘，少有保守派，也是所有異族中暴動最為頻發的一個。
即便是幼小的孩童血族，或者路斯凡那樣溫柔的青年血族，都可能隨時隨地咬斷你的脖子。
所以，交血族朋友是不可能的，他並不認識莉莉絲。
關於身份的問題，這兩個人都是欲言又止，琉勸道:“莉莉絲，我們還是先撤，你的傷一直在流血！”
“忘了提醒你們，”神行佑說，“被天叢雲碎片所鍛造的利器傷到，傷口是無法愈合的，尤其是對付你們這樣的物種。”
琉麵如寒霜:“那就走著瞧。”說完，他扶著虛弱的莉莉絲離開，他們的速度很快，幾乎是一閃就消失不見了，但沈龍杳還是注意到，她最後望向自己的眼神。
就像是被人發現了一個秘密，可那個秘密連自己都記不得了，無法判斷是否重要。
“喂zero，你有沒有感覺地麵在晃？”不知道是不是看他發愣，神行佑如此問道。
他不說還好，一說，沈龍杳還真的靠他超感的五感，聽到腳下有聲音。
很悶，猶如蝴蝶破繭前的掙紮。
“好像——”
就在兩個人尋找聲音來源的時候，正中央莉莉絲站過的地方，地麵傳出隆隆的巨響，隨即是一聲石破驚天的巨震，即便沈龍杳他們站得並不算太近，還是被無形的空氣流震退到了牆邊。
火紅色的冠蓄力一震，一雙燃燒著火焰的翅膀破石，不，是破地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