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你的債主
短短幾個小時，市局局長爾嵩被調查，女兒爾嵐也因教唆罪被拘捕的消息傳遍全城，鬧得沸沸揚揚。
雖然兩起案件的詳細內情有待警方公布，但大部分人都能猜到爾嵩被調查大致原因是什麽；而了解的人都清楚，他的倒台意味著即將牽出一樁大案。
這座城，有人歡喜有人憂。
爾嵐沒了父親的庇護，即便有不敗律師的幫助，在大量的證據麵前，自己那位恨透爾嵩的警官的反複敲擊，她不得不承認犯罪事實，心慌得全身發抖。
“這些已經坐實的問題，我會盡量為你作罪輕辯護。至於其他的，你需要懂得取巧，抓住漏點擺脫嫌疑。”
辯護律師的安撫和提示，讓爾嵐從慌亂中平靜，開始整理思緒，在心裏計算著做萬全的準備。
……
從警局脫身回到家後，施雨娜的情緒徹底崩潰，終日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瘋瘋癲癲。
在她看來，蘇默風已經恢複記憶，開始報複她了。
可是她想不明白，他難道忘了，她是他的“絮兒”了嗎？他十年來念念不忘的絮兒——他們都相認了，他怎麽還能那樣狠心？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我可是你的絮兒！”
她打了無數個電話，他不接，拉黑了她；
細想才發現，自己甚至不知該去哪才能找到他，開始不知所措、憤怒……
她將桌上的物品一樣兩樣砸在地上，最後全然掃落也無法宣泄心中的狂躁，憤恨地哭著、尖叫，跌坐在地上，抓扯著那頭本就淩亂的黑發，“你可是我的！”
這時，溫蓉推開了門，望著蜷縮在一片狼藉之中的女兒，她跨過那些散落地上破裂的物品，走到女兒身邊蹲下，心疼地拭去她臉上的淚，捋她的發絲。
施雨娜呆滯的目光漸漸轉向母親，突然激動地抓著母親的手說：“他明明那麽愛我，想我念我那麽多年，為我做過那麽多傻事，為什麽遇到墨蒲卿就變心了？”
溫蓉抱她入懷，摩挲她的背，撫摸她的頭，試圖平複她的情緒。
“知道我還活著，他就應該丟掉墨蒲卿，回到我身邊，他為什麽還要為了她來傷害我？我為他做了那麽多！”施雨娜靠在母親懷裏放聲痛哭。
“這個世間本就有太多不公，最好的方法就是適應。如果可以做到改善自己，獲得改觀最好。”
可她似乎已然被怨恨吞噬，聽不見母親說的話，腦海裏正在描繪她的回擊計劃。
……
“我們回來啦！”
自從那次到醫院看望醒過來的墨蒲卿後，金可櫻和洛石斛便開開心心地開啟假日旅行計劃。
遊玩大半個月，她們一回來便提著大包小包的特產推開雛菊屋大門。
正給大家分發著東西，突然想起什麽，金可櫻說：“哎，你們聽說了嗎？那個爾嵐被抓了！”
以為多少會小炸個鍋，然而眾人卻都事不關己地把注意力放在那些特產零食上。
花溪雖然臉色多少有些變化，但在祁炎夕一樣接一樣地把零食喂給她後，她的注意力成功被轉移。
“哦，你們都知道啦？”金可櫻尷尬。
那新聞漫天飛舞的，他們又沒瞎。
金可櫻又不甘追問：“你們就不好奇是什麽事嗎？”
“國家大事都沒見你關心關心，別人的屁事你倒挺積極。”正抱著平板刷劇的古瑤霏邊吃著幹果，邊回應她。
“哼，我這不是看大家以前和她關係都挺好的嘛！”
“那可能是我們以前都瞎了，現在及時糾正，如果小區允許，會點上兩掛鞭炮。”
金可櫻不由豎起大拇指。
覺得無趣，金可櫻走到墨蒲卿和洛石斛那頭，兩人正試戴那些特產飾品。
似乎在墨蒲卿身上瞥見什麽，她忙用胳膊肘碰了碰洛石斛，使了使眼色。
注意到她視線指向的位置，洛石斛不由兩眼一亮，與她會心一笑。
隨後，兩人默契地露出諂媚的神情貼向墨蒲卿，小聲問：“昨晚又和哥哥甜蜜蜜啦？”
秒懂話裏的意思，墨蒲卿驚訝地脫口而出，“怎麽看出來的，很明顯嗎？”
金可櫻戳了戳她鎖骨上的吻痕道：“沒有人會像大神哥哥一樣，永遠在同一個位置給他老婆種草莓！”
墨蒲卿慌忙用手捂住那顆吻痕。她以為沒人會在意這種東西，看到了也隻會覺得這大概蟲咬了以後被她抓成這樣的——因為一般沒人會問，問她也是這麽解釋的；沒想到這兩個家夥這麽細節，一眼就看穿了。
墨蒲卿心虛地眨眨眼，“你，你們看錯了，我們沒有……”
金可櫻鄙夷，“什麽沒有，你當自己還是情竇初開的黃花小閨女呢，害羞個什麽勁兒？”
墨蒲卿無言以對，心裏懊悔，早知用創口貼遮一遮，或是用什麽方法消消紅——這都幾天了，還沒褪下去——硬是讓這倆cp粉頭給瞧見。
“我告訴你們啊，這件事可別往外說……”墨蒲卿看向金可櫻著重強調，“尤其是你！”
“怎麽了還，玩起地下戀情了，這莫不是你倆的情趣特色？”金可櫻有些莫名其妙。
墨蒲卿無語，耐著性子警告，“總之，不能讓除你倆之外的人知道，否則我一針一針給你的嘴縫起來。”
金可櫻嚇得立即捂住自己的嘴，發音不清晰地斥責，“你瘋了吧！”
“對！”
看著墨蒲卿惡狠狠的樣子，洛石斛焦急擺手，“不說不說，我們不說就是了，打死都不說，你不要生氣，好可怕！”
見金可櫻點頭，墨蒲卿才收起表情，若無其事的繼續擺弄那個飾品。
這時，她的手機突然響起。
是一條陌生短信，上麵的內容讓她的麵色瞬間凝重。
把手裏的東西放下，她跑回房間，給對方回去電話。
“你是誰？”
又是那個熟悉的，由變聲器發出的怪聲，“來了你自然知道。記住，你隻能一個人來。”
將一套運動裝塞入包裏，她提著包下樓。
見她行色匆匆，花溪問：“哎，去哪呀？一會兒該吃午飯了。”
“我回去一趟。”
“沒什麽事吧？”
“能有什麽事？”
她趕忙跑出小區，搭上一輛出租車，按照陌生短信裏的地址指示司機前往。
在路邊停車，墨蒲卿找了個公共廁所把包裏的衣服換上，紮好馬尾，走到附近一個廢舊的工業基地。
將腳步停在基地深處其中一個廢棄倉庫前，墨蒲卿無語地歎了口氣。荒無人煙，隻剩一堆破牆廢鐵——這個變態還真是喜歡約她到這種地方。
她上前推開那扇大鐵門，踏進這個有著她想要的答案，又充滿死亡氣息的空間。
走到這間周圍堆著許多木箱的倉庫的中央，她看到一套沙發和一張桌子。
觀察著四周，她喊話道：“出來吧，讓我見識見識你的廬山真麵目。”
沒一會兒，一個身影從倉庫後部的一排木箱後走了出來。
隨著對方走到中央，光線越來越明亮，墨蒲卿漸漸看清那張臉，感到無比驚愕。
隻見施雨娜一身黑色紗裙，姿態優雅地坐在長沙發正中央，勾起嘴角，洋溢著屬於贏家的標誌性笑容。
“怎麽是你？”
“驚喜嗎？”
墨蒲卿怎麽也想不到，眼前這個人會是一直都想殺她，甚至連她身邊的人都不放過的惡魔——她也隻當對方隻是想搶她的男人而已。
可是施雨娜的動機是什麽？
她不解地提出疑問，“為什麽？”又突然想到上次在那棟廢棄大樓裏，那個幕後怪聲質問自己的那些話，“你是溫雲哲的姐姐？”
“沒錯，你的債主。”施雨娜雙手抱臂，蹺起優雅的二郎腿。
“真是看不出來，你這樣一個優等生，身體裏竟會充滿了自以為正義的仇恨，這若是讓你的老師同學們知道了，一定會很失望。”
“這還要感謝你——我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接近你，隻是不小心閃了光而已——相對你而言，這當然不算正義。”
墨蒲卿了解地點點頭，走到她身邊坐下，麵轉向她，一手搭在沙發靠背上問：“那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你。”
她淡定一笑，“你說。”
“你這麽費盡心機地想報複我，我可以理解，但這些跟果琉璃、袁子恒和蘇默風有什麽關係，難道就隻是單純地想誅我的心？”
施雨娜挑了挑眉，用一副“不然呢”的表情回應。
墨蒲卿可笑一聲，“可我現在不還是活得好好的嗎？”
施雨娜臉上的得意頓時消失，又頂著不能輸的心態露出不以為意的微笑，“那都是他們自找的，一個接一個，都想阻止我的計劃，隻能讓他們替你死了。”
“那你現在單獨找我來，”墨蒲卿突然一手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按在沙發靠背上，“就不怕自己也成為替我死的下一個嗎？”
施雨娜咬緊牙關，嗤笑一聲道，“誰告訴你我是一個人來的？”
隨即，墨蒲卿聽到四周傳來一陣矯健的步伐聲，迅速向她包圍。
她另一隻搭在沙發上的手立即挎到施雨娜肩上，彈出從袖口抽出來的小匕首，抵在施雨娜的脖子上，聲音沉穩地向那群人發出警告，“都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