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沃登尼·芮總公司,墨崎澤辦公室。


  “先生,查到祝拓行蹤了,老閻已經帶人去追了。”


  “一旦抓到立即帶回來,千萬別驚動警方。”


  “是。還有,先生,醫院那頭我也確認了,他們一直按照您的囑托,以醫院就刑事案件所規定的理由,拒絕向除控方及受害者家屬以外的人透露受害者任何信息。”


  墨崎澤頓然停下手中的筆,皺起眉頭,抬眼看向站在辦公桌前的蔣朗,半晌才沉聲道,“這麽說,優優的體檢資料確實是警局那頭泄露的?”


  “當時除了醫院,也隻有警方才有這些資料,雖然之後都移交檢察院,可問題絕不會出現在檢察院。”


  墨崎澤點點頭,“若檢察院有問題,就不會馬上立案了。看來,確實有可能是他。”


  “先生料事如神,發現了問題所在,我們才及時止損,沒有再把掌握的信息交給警方,隻是……”


  “隻是沒料到他們會用一部手機來阻止證人出庭,也不知道他們對霏霏做了什麽,讓她受了這麽大的刺激……我們做了那麽多防備全都功虧一簣。”


  從梁尤體檢報告出現在對手手裏時,墨崎澤就猜到這一定和警局有關。敢這麽明目張膽地把證人和受害者信息泄露出去,也隻有局長了。


  以往就聽說市局局長爾嵩與施袁翔有過來往,他一直以為這都是施袁翔一廂情願的,沒想到他們私交竟然好到能讓爾嵩如此冒險幫溫雲哲脫罪。


  有了爾嵩的幫襯,隻怕他們更難對付赫曼森了。


  “霏霏的手機芯片已經交給花先生了,看他樣子,應該是可以恢複手機內容的。”


  “嗯。”


  ……


  那天從醫院回來後,梁尤的情緒一直很低落,雖然不像之前那樣敏感,但話是少得可憐,任墨蒲卿怎麽逗她都沒有絲毫效果。


  墨蒲卿覺得奇怪,追問原因,可大家都說不知道,梁尤自己又不說,她束手無策,隻能默默陪在她身邊。


  這些天她也不知道中了什麽邪,總夢見梁尤遭遇不測,隻要見不著梁尤,心裏就會惶惶不安。


  在學校上課,她是盯著時間等放學,鈴聲一響她就衝出教室,不再等誰結伴回家,司機來得遲一些,她都等不及就往家跑。


  隻是這天,與往日不同,她在路邊瞥見了一灘鮮血。


  頓時,她刹住腳,回頭看去,隻見一個老人坐在路邊,那血是從他腳上流出來的。


  她皺了皺眉,走過去問:“老伯伯,您怎麽了?”


  “嗯?你是誰?”


  他這一說話,偏耳尋聲的模樣讓墨蒲卿才恍然看出他是個盲人。


  她禮貌回答道,“我是在這附近上學的學生,剛剛路過看到您腳受傷了,想問問看您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


  老人點點頭,笑著擺擺手,“沒事,沒事,我就是被人搶了錢袋子,一著急就不小心摔了一跤,也不知道碰著了什麽,劃傷了腳。”


  “啊?”墨蒲卿立即驚訝地扭頭張望四周,但似乎沒看到什麽可疑的人,又擔心地看著老人道,“老伯伯,他搶了您多少錢您知道嗎?要不我幫您報警吧?”


  “不用不用,剛剛緩過來的時候我算了算,買完東西,錢袋裏就剩那幾塊錢了,沒必要麻煩咱們人民警察!”


  “哦,那就好,還好您帶的不多。”


  “我啊,每次出門都會丟錢,隻能把要買的東西都計算好了,再拿著差不多的錢出去,這樣就是丟了,不至於分文不剩。”


  “嘿,老伯伯,您還挺聰明的,這樣倒是能減少損失,給自己留個後路。”


  “是啊。”


  “那老伯伯,您這傷口看著也不小,要不我帶您去附近的診所包紮一下吧?一會兒感染了可就麻煩了!”


  “沒事,我家裏有藥箱,回去消消毒上點藥就行了!”


  “那您家在哪?我送您回去吧!”


  “不麻煩,不麻煩,我自己能回去。”


  “沒事,我不麻煩,來,我扶您起來。”墨蒲卿說著,抓起他的手臂把他扶起來,又說:“您本來就行動不方便,現在還受了傷,還得提著這些東西,更不好走了!反正我也沒什麽要緊事,送送您不礙事。”


  老人笑了笑,不禁誇讚道,“小姑娘,你可真是個好孩子!”


  拎起地上裝著東西的袋子和導盲棒,墨蒲卿扶著老人,按照他指示的路線走去。


  來到一棟居民樓,上了二樓,左門便是老人的家。墨蒲卿在心裏不禁有些佩服,也不知道他是靠什麽來辨別方向和位置的,竟然不需要導盲犬啥的就能夠找到自己家。


  進屋後,墨蒲卿放下手裏的東西,把老人扶到沙發上坐下,探頭看了看四周,見都沒人,便奇怪地問:“老伯伯,這兒就您一個人住嗎?”


  “是啊!”


  “您的家人呢?沒人照顧您嗎?”


  “原先老伴還在,她照顧的我,一年前發生意外去世了。兒女都在外地工作,做得都挺好的,我也舍不得麻煩他們。”


  “可您吃飯怎麽解決?再怎麽樣,您這啥都見不著,完全沒有安全保障呀!”


  “他們先前給我請了保姆,可我不習慣有生人在,現在就每日三餐都有人給我送吃的過來,挺好的。”


  “哦,那就好!”墨蒲卿點點頭,又突然想起他的傷勢,“哦,對了,老伯伯,藥箱在哪?”


  “在放錄音機的櫃子下。”


  “哦哦!”


  給他處理完傷口,墨蒲卿又順便幫他把所有藥品的日期都查看一遍,放心地嘀咕道,“這日期倒是挺新鮮的。”


  收拾好藥箱,她把藥箱歸回原位,邊叮囑道,“老伯伯,您這些天注意點傷口,千萬別沾水了,容易發炎。”


  “好,謝謝你,小姑娘!”


  “不客氣。”墨蒲卿笑了笑,拿起背包站起身,“那沒什麽事,我就先回去了。”


  “等會兒,等會兒。”


  老人喊住她,起身蹣跚地摸索到一個櫃子邊,從裏頭拿出了一瓶果汁,遞給她道,“我這也沒什麽好吃的,這是我女兒來看我的時候給我帶來的,還有一些水果點心什麽的,你想吃什麽過來隨便拿。”


  剛剛跑了大段路,又扶著這個老伯伯來,這會兒正好渴得口幹,接過果汁笑道,“我就拿這個吧,其他您留著自己吃。”


  說著,她擰開蓋子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大口。


  老人笑著點點頭,不禁又誇讚道,“真是個好姑娘!”


  她喝夠了才擰上蓋子,抹了抹嘴角道,“我走了老伯伯。”


  “好,路上小心!”


  “好,您別送。”


  ……


  墨家南院,書房。


  “先生,沒抓到祝拓,但抓到了他的助理佟侖,聽說他很受祝拓信任。”


  “盡快讓他把知道的都吐出來。”


  “是。”點點頭,蔣朗又把一個U盤遞給墨崎澤,“先生,這是花先生修複好的,古小姐的手機內容。”


  “嗯,先忙去吧。”


  “是。”


  拿起桌上的U盤,墨崎澤遲疑片刻,插上電腦讀取。


  希望不要是他想的那樣……


  當打開文件,看到視頻內容的那一刻,他不禁一怔,緊緊捏住拳頭。


  一切都印證了他的猜想,他最不希望發生的事還是發生了,但所有迷題也都在此刻一一解開。


  木屋那頭,在受盡心理折磨以後,佟侖最終選擇坦白從寬,道出整件事的經過,讓所有真相也都浮出了水麵。


  一直以來,他們拍攝成人電影的演員大都是通過條仔介紹來的。


  由於祝拓對畫麵感和劇本的要求都很高,每回送來的劇本和演員都由他親自審核,能通過的必然是能拍攝出優質的片子來,火爆大賣就不用說了,白花花的銀子是絡繹不絕地竄入口袋。


  這些藝人無論男女都得上鏡,撐得起整個畫麵,可條件這樣優質的人沒幾個願意賺這種錢,即使傭金再高也實在難找。而那些簽了約的,多拍幾部,就有客戶嚷嚷著要換換口味,看看新鮮的。


  為了留住好不容易收獲的粉絲,為了那白花花的銀子,無奈之下,他也隻能鋌而走險地選擇用非法手段來虜獲這些優質的演員。


  因為這樣,他才在機緣巧合中與條仔成為了合作夥伴。


  “那天條仔來電話,說有好貨,外形條件特別好,還是雛兒,拓爺高興壞了,因為在這之前,他一直都需要一個條件優越的雛兒來演繹他早就選定的劇本。


  他當下就讓條仔立馬把人送過來,驗了貨以後,二話不說就讓那頭提要求,那意思就是多少錢他都願意出。


  可對方倒是好說話,說拓爺給多少他要多少,唯一的要求就是盡快拍攝好成品。拓爺當時還興奮壞了,還以為自己是遇上了臭味相投的人了!”


  聽了,蔣朗不禁鄙夷地瞟了佟侖一眼,冷笑一聲,“還真是變態至極的畜生!”


  “……”


  “跟你們交易的那個人是誰?”


  “這我們就不知道了,賣家的身份向來都是保密的,隻通過條仔跟我們交易,這是這行的規矩。”


  “……你還知道些什麽?”


  “那天人送過來以後,我們按照拓爺的規定,給演員沐浴淨身,可剛洗一半,條仔就來了電話,說得馬上把人送回去。”


  “送回去?”


  “他們說抓錯人了,送來的兩個女孩身份都非同一般,是絕不能得罪的。”


  “所以,你們就送回去了?”


  “沒,沒有……”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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