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看不見也不記得
“姐，姐姐……你別害怕，醫生一定會治好你的，你要是還累就好好休息，隻要你沒事就好……”顧嘉樹終歸是年紀較小，情緒控製的能力較弱一些，此時此刻已經紅了眼眶。
江羽凡張了張嘴巴，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問候的話都被那兩個人說完了，他也沒什麽好說的，隻要盛曦禾醒來，其他的都不重要。
盛曦禾就好像失去了五感一樣，眼神空洞沒有聚焦，她囁喏了兩下嘴唇，隻能發出微弱的氣聲。
“你別說話，好好保留體力，醫生正在給你檢查，再睡一覺吧。”傅霆與蹲在床邊，輕輕握著盛曦禾沒有傷痕的指尖。
女人似乎還想說些什麽，將頭微微偏向傅霆與這邊，視線卻沒有落在他的身上。
“曦禾……”傅霆與蹙起眉，伸出手在女人眼前晃了晃。
沒有眨眼反射，依舊是空洞無神的樣子。
男人手上的動作猛的一顫，“醫生，快看看她的眼睛。”
正在檢查傷口情況的醫生趕緊掏出手電筒檢查盛曦禾的瞳孔對光反射情況。
“護士，馬上推患者去做檢查。”
兩個護士開始整理盛曦禾身上連接的管路，要推她去拍攝頭部CT。
傅霆與呼吸都在顫抖，“醫生，我妻子的眼睛到底怎麽了？”
雖然醫生戴著口罩，但也能感覺到他臉上表情的嚴肅，“現在初步懷疑患者眼睛出現了問題，但具體是血管壓迫還是神經壓迫的原因，還要等拍攝CT回來之後才能知道。”
傅霆與呆呆的站在原地，仿佛被人一點一點抽走了靈魂。
顧嘉樹也是麵無血色，他看著護士將盛曦禾的病床推出病房，趕緊追了上去。
傅霆與也趕緊收斂情緒追過去，卻被江羽凡拉住了。
“有一個家屬過去就行了，人太多環境混亂，別耽誤醫生檢查。”
江羽凡難得還能保持理智，事到如今隻能等待著最後的檢查結果。
如果盛曦禾身上有任何不可逆的損傷，林家都要為之付出慘重的代價。
十幾分鍾後醫生和護士推著盛曦禾回來。
“醫生……”
還沒等傅霆與把話說完，醫生就揚了揚手上的病例，“我們去辦公室說吧，給你們看一下CT片子。”
幾個人進入醫生辦公室。
醫生將CT片放在觀片燈上，一排又一排的大腦內部成像清晰出現。
“患者的腦部血管有一塊血塊壓迫到視神經導致失明，除此之外患者的腦部有幾個散在的出血點。”
“我們已經進行了緊急降顱內壓的處理，愉快地堆積堵塞，也導致了患者出現短暫的失憶狀況。”
“什麽意思？”傅霆與攥起拳頭。
“意思就是患者現在不僅失明，還失去了記憶，這樣的情況具體能持續多久還不能確定。”
“也許血塊清除過後患者的情況會有所好轉，但最糟糕的可能是依舊保持現在的狀態。”
傅霆與已經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了，“到底能不能恢複？”
“這個不一定。”
男人咬著牙，差一點就要抓住醫生的領子，在將手伸到半空當中的時候驟然停止了動作。
“傅霆與，你冷靜一點，一定會恢複的！”江羽凡安慰著，可就連他自己說話的聲線都在顫抖。
醫生搖了搖頭，似乎有些無奈。
這樣家屬崩潰的情況他見多了，作為醫生，他們隻能盡力救治病人。
“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還請家屬調整好心態，多陪患者說說話，有利於記憶的恢複。”
醫生又說了些什麽話傅霆與已經不記得了。
他走回病房，高大的身軀微微晃動，好像隨時都能夠倒下。
江羽凡接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邊的賀煬攔截下，林家意圖轉移的錢財和貨物，讓江羽凡去港口處理剩下的事務。
男人透過玻璃窗望著盛曦禾，那雙漂亮的眼睛此刻無比空洞黯淡。
江羽凡抿著唇，輕輕的拍了拍傅霆與的肩膀，“好好照顧她，我等會再回來。”
盛曦禾已經完全清醒，剛剛在護士的照顧下喝了幾口水，已經能夠發出聲音了。
“有人回來了嗎？”
女人將視線落在門口的方向，可眼前是一片黑暗，什麽都看不到。
顧嘉樹直接崩潰大哭，跪在床邊拉著盛曦禾的手，“姐姐，你還記得我嗎？”
盛曦禾露出疑惑的表情，將被顧嘉樹握著的時候收回，“你是我弟弟嗎？還是……”
“我是弟弟，我是你的弟弟顧嘉樹，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盛曦禾想要搖頭，可是隻要她一動，臉上和頭上就會傳來疼痛。
“不記得了，原來我還有弟弟……”
傅霆與眼眶通紅，男人目的都是猩紅的血絲，他已經連續三天沒有合眼，那深深的疲憊之態，讓人看上一眼就覺得心疼萬分。
“曦禾。”
“是誰？”
傅霆與來到盛曦禾身邊，在她麵頰的位置蹲下，“我是傅霆與，是你的丈夫。”
盛曦禾愣了一下，似乎在盡力回想著什麽。
沉默了幾秒鍾之後，盛曦禾才接受了現實，“原來我已經結婚了。”
“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男人說話的聲音尤為沙啞，那種顫抖著的無力之感好像他才是重病在床的病人。
盛曦禾睫毛微顫，似乎對男人這樣的情緒有所反應，可又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可以麻煩你告訴我一下，我現在是怎麽了？全身上下都好疼，這裏是醫院吧？我現在是一種怎樣的狀況？”
盛曦禾有一大堆的問題想要詢問，她完全處於一個發懵的狀態，睜開眼睛就是一片黑暗，身邊多了這麽多陌生的人。
女人盡力思索著腦海當中的記憶，想要找尋初自己熟悉的人的名字，居然是空白。
難道她沒有朋友，沒有親人嗎？
還是說她把他們都忘記了？
就在盛曦禾煩躁掙紮的時候，傅霆與冷冽的聲音輕輕響起，“因為我的疏忽，讓你被季煙煙和林枚安排的人帶走……”
傅霆與將事情發生的經過如實告知給盛曦禾，雖然現在她已經忘記了那幾個罪魁禍首的名字和身份，但她有知情的權利，更有複仇的權利。
隻不過這些仇，他傅霆與會替她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