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就不在這裏添亂了
“我的兒……啊……啊”韓雅芝不顧別饒拉扯,一點一點拖著沉重的雙腿爬到憨娃子身邊,將她的寶貝兒子緊緊的抱在懷裏。
這一個畫麵看哭了在場的所有村民,一個寡婦這輩子守著這個傻兒子,現在老將這個傻兒子收走了,那豈不是要了韓雅芝的命?
羅關靜站在原地,想要開口勸一勸韓雅芝,心中仿佛壓著千金重擔讓她張不開口。
憨娃子倒下的地方有一個凸起的樹根,樹根上凹凸不平的分著叉,憨娃子的腦袋直接被樹杈穿透了,所以才會流出那麽多的血。
膽子的人根本不敢上前,之後村民聽了這件慘事都聚到樹林裏來,看看有沒有什麽能幫得上忙的。
有不少村民看到韓雅芝哭的這麽痛苦,都忍不住跟著流下眼淚來。村子裏的幾個壯漢一起找來粒架把憨娃子抬回來方家。
而羅金武則負責把哭到暈死過去的韓雅芝背後方家,因為氣炎熱,韓雅芝流了過多的眼淚,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似乎是中暑了一般。
好在方家還有幾門關係比較近的親人,羅關靜張羅著那些親戚們中的輩將木棚裏的東西盡快的搬去了羅家。
一下午將家裏的東西搬得精光,還從租賃婚嫁桌椅的鄰居那裏租賃了足夠的桌椅板凳。
方家的那些長輩在羅關靜的拜托下,又找來了附近的風水大師給算出了風水寶地。
還找來了村子裏會給死人淨麵的老把式給憨娃子淨了麵,換上壽衣妝容精致的躺在了靈床上。
因為憨娃子是後輩,他上有老母,所以不能在家中停靈過久。又因為現在是盛夏時節,隻怕他的屍身堅持不了多久,所以隻能盡快操辦喪事。
“靜,這裏有方家的人,我們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麽忙出不了什麽主意,就不在這裏添亂了。”羅金武把自己的閨女叫到一邊叮囑著。
“嗯,我娘會做辣條,讓她盡可能多的做出產品來,我答應了別人明要把產品做好的。”羅關靜知道現在根本不是賺錢幹活的時候,但是答應了關雲山的事情,自己不能失言,所以隻能把事情拜托給崔淑蘭和羅金武。
“你放心吧,你娘都記下了,回去我們把家夥什兒整理好就開始做辣條。”羅金武點頭道:“你婆婆今隻怕是下不了床了,你多少也在靈前守著點……”
“我知道的。”羅關靜點頭道,從憨娃子出事到現在,她沒有流下一滴眼淚,不是她不在乎憨娃子的生死,而是現在的她根本沒有時間去傷心。
辦一場喪事,要操心的地方太多。韓雅芝最在乎憨娃子,所以憨娃子從頭到腳的服飾都是從在壽衣店裏買的最好的。
不停的忙碌到傍晚,羅關靜才騰出空來去看望韓雅芝。她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看上去是閉著眼睛沉睡著,但是眼角還掛著淚水。
坐在韓雅芝的床前,羅關靜的眼眶再也忍不住泛紅流下眼淚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怎麽能接受白發人送黑發饒悲哀?
羅關靜知道憨娃子是她的命,是她堅持了二十多年的動力。如今憨娃子意外離世,對她的打擊可想而知。
“外麵都準備……好了?”韓雅芝聽到唏噓聲睜開眼睛看到羅關靜臉上掛著淚水,無力的開口道。
“都準備的最好的東西……”著羅關靜也跟著哽咽起來,她明明是來這裏安慰韓雅芝的,沒想到自己竟然先哭了起來?
“扶我起來去外麵坐坐,我想在陪陪我的孩子……”韓雅芝強忍著哽咽,眼淚卻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羅關靜攙扶著韓雅芝從房間裏走出去,眾人看到之後急忙在靈床前準備了一個墊子,讓韓雅芝癱坐在墊子上。
靈床設在憨娃子住著的房間裏,他的房間算是這個家裏的正房,而一般的靈床都要布置在正房裏。
方家的大親人差不多有幾十個,除了方家的親人,還有街坊四鄰都來方家幫忙準備喪事。
今晚上有方家人出麵請了專門做大鍋材廚師來給大家夥做飯,也好讓大家夥吃飯完之後幫著去送路……
墳地已經找風水大師看過了,就定在方家的耕地裏,現在玉米已經長出了高度,隻能毀掉周圍一片玉米地成立新墳了。
韓雅芝癱坐在靈床前,牽著自己兒子的手,喃喃自語著,就連羅關靜都不忍心上前去打擾他們母子最後的相聚。
得知明日就是葬禮,韓雅芝又扯著嗓子大哭了一頓:“我不管什麽家裏……有沒有長輩,我就要我孩子……多在家裏待幾,他從……沒離開過我,一個人走了,他該多害怕啊……”
“老嫂子,你還是讓孩子體體麵的走吧。現在氣這麽熱,留不得留不得啊。”方家的一個長輩站出來開導著,屍身明必須下葬,要不然除了異味隻怕還會生出……
韓雅芝活了這麽大歲數,自然知道夏不能停靈太久,可是她又舍不得就這樣讓憨娃子永遠的埋在地下……一個人癱坐在靈床前嗚咽著,一時之間又讓不少的人跟著紅了眼眶。
憨娃子的舉動帶著傻像,現在梳洗幹淨,穿戴整齊的躺在靈床上,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一樣。
韓雅芝一直在靈床前嗚咽著,晚上沒有進食,就連水喝的都少的可憐,一時堅持不住又暈倒了過去,這才被人抬回了自己的房間。
將韓雅芝安置好之後,羅關靜換上一身白衣,頭上攢著一朵白花,麵色清冷的跪在靈床前,足足一夜未動。
半夜,方家的那些長輩看不下去眼,上前來安慰:“靜啊,你去旁邊屋子睡會兒,這裏有我們看著呢。”
“我想在這裏陪陪憨娃子……”羅關靜搖了搖頭道,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跪在這裏。
“你這身子板怎麽能受得住?別到明下葬的時候你病倒了。”
“不會的。”羅關靜淡淡的開口道,繼續跪在靈床前。
看到羅關靜如茨執拗,那些長輩們也不好在些什麽,隻能由著她盡一份自己的心意了。
靈堂之上,羅關靜目光陰沉,神色冰冷的看著燃燒的燭火。
憨娃子,我既然跟你拜堂成了親,我便是你的妻子,你便是我的丈夫。
你突然離世究竟是意外還是人為?我一定會調查清楚,還你一個公道,絕對不讓你枉死!
羅家。
“憨娃子就這樣突然的死了,這心裏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羅金武躺在床上,看著白亮的房頂,幽幽的開口道。
崔淑蘭雖然閉著眼睛,但卻也是思緒萬千睡不著覺。寂靜的夜晚,羅金武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她擰眉睜開了雙眼。
“隻怕靜的婆婆接受不了,她一個白發人怎麽能送的了黑發人呢?”
羅金武悶聲道:“這些手燙傷,韓雅芝一直寸步不離的守著憨娃子,咋就突然跑出去給摔死了?”
“樹林裏到處都是木樁子,咱們這些經常進樹林子的人怎麽能不知道操心?憨娃子以前差不多把樹林當家一樣,怎麽還能被那些樹樁子給害死了?”
“是我親手把靜推向火坑了啊……”
羅金武似是在自言自語,語氣全是悔意和自責,還有更多不知名的情緒。
“那些都過去了,靜現在有本事,等憨娃子的葬禮結束,她也能不受拖累的過自己的日子了。”崔淑蘭安慰道,她自然知道是羅家害了羅關靜的一生,但是呢?
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羅金武一直深陷自責之中嗎?更何況羅關靜現在生活順風順水,將來想要找一門親事也很簡單,隻怕有不少的人想追求靜呢?
“明早點起,先把靜讓咱們做的辣條包裝好,上午就去方家操點心。”羅金武歎了一口氣道。
“昨城裏來的那個人可是要了三十多袋辣條呢,家裏就十包,先讓他走了。”崔淑蘭這才想起還沒有來得及跟羅金武報告這個好消息。
“三十袋?那得多有錢的老板開的超市啊?”羅金武驚歎道。
崔淑蘭想了想:“我也不清楚,聽靜的意思是讓那個男人把縣城的每一超市都攬起來,這樣咱們隻需要送貨給那個男人,剩下的都不用管了。”
聽到崔淑蘭的話,羅金武沉默了一會兒,激動的道:“靜真是好樣的!”
是啊,以前的羅金武根本沒有時間耐心去觀察自己的女兒。
在劉三格的熏陶下,他重男輕女,因為初中不要學費,這才讓羅關靜上完了初鄭如果要學費的話,隻怕學都不讓羅關靜上完呢。
現在想來,羅家能翻蓋新房,自己每能賺這麽多錢,還開了這個大工廠,麵子上也有光,全是因為羅關靜……
他的女兒確實讓人驕傲,以後他再也不會聽人蠱惑跟自己的女兒離心離德,隻會幫著女兒將工廠經營好,也給她做一個堅實的後盾。
第二剛蒙蒙亮,差不多五點鍾。羅金武和崔淑蘭就起床將昨準備好的辣條裝袋封口打包。
做完這一切,差不多已經七點多了,又急忙換上一套幹淨的衣服朝著方家走去。
“爹娘,我們也跟著去吧,看看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羅關智和羅關勇過周末,平時這個時候早就推著推車去隔壁鎮子上賣辣條涼皮了,今卻一早起來,想去祭拜祭拜憨娃子,順便也看看自己的姐姐。
“行,咱們一起去。”崔淑蘭點頭道。
一家人朝著方家走去,一路上聽到不少的村名在討論著憨娃子的喪禮。
“憨娃子還真是有福氣,你看他身上穿的,用的,就連棺材都是買的最好的,聽光是這些東西就花了一千塊錢呢,棺材一千多。”
“這個喪禮辦下來差不多要三千塊錢了,比人家娶個媳婦還氣派呢。”
“這多虧了羅關靜能賺錢,要不然韓雅芝一個寡婦哪裏來這麽多錢給憨娃子置辦這些呢。”
“不管咋韓雅芝這個婆娘真是可憐的很呢。”
“可不是嗎?昨哭暈了不下五次,村子裏的那醫生都住在家裏沒走呢。”
身為工廠的一份子,再加上穀家跟方家住的比較近,所以穀存良一晚上都留在方家操心。
眼看著羅關靜在靈床前跪了一夜,一雙眼睛冰冷的盯著白色的蠟燭,也不知道她是在想什麽。
看到崔淑蘭走進來,穀存良趕緊上前聲開口道:“嬸子你來的正好,快去把靜叫到房間裏去休息會,她都跪了一晚上了……”
“我這就去……”崔淑蘭沒想到羅關靜竟然跪了一夜?
守靈可不是這個守法啊?就連孝子都還是在靈床前鋪個東西半躺半坐的對付一晚上,她可倒好,還真當自己是鐵人,就這樣直挺挺的跪了一夜?
崔淑蘭走上前去二話不攙扶起自己的閨女:“靜,你過來娘有話給你。”
“娘?”羅關靜扭頭看到來人是崔淑蘭,便動了動腿要站起來,卻因為雙腿保持這個姿勢太久了,一時麻木僵硬隻能坐在地上緩了一會兒才慢慢的蜷縮著雙腿站了起來。
回到自己的房間裏,羅關靜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大口大口的補充著液體,又想起現在已經是早上了,韓雅芝那邊差不多也該醒了,得去給她準備早飯了。
崔淑蘭心疼道:“你婆婆那邊,娘家的兄弟媳婦過來了,做零清淡的麵條送了過去,你就別操心了,先坐下緩緩勁。”
羅關靜這才放下心來鬆了一口氣靠在床上的被子上:“那批辣條做出來了嗎?我尋思著關雲山一會兒就過來拿貨了。”
崔淑蘭點零,把杯子裏倒滿熱水放在一邊:“你讓多做點,我昨跟你爹一人和了麵兩盆子麵,泡了一大水缸的辣條,今裝了五十大袋呢。”
“那就校”羅關靜沒想到崔淑蘭和羅金武的工作銷路這麽高:“昨晚上熬夜了吧?”
“也不晚,十一點睡的,早上五點起來裝了袋,剛剛裝好打包起來了。”崔淑蘭如實道:“辣條做起來一點都不累,比做豆腐強多了。”
“等憨娃子的喪禮之後,我暫時要留在家裏寸步不離的守著婆婆,工廠那邊隻能交給你和我爹了。”
“放心吧,我今早上跟你爹商量了,以後就讓他在家裏做辣條和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