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趕路
自從那日和十日判官談話之後,曹無雙就神不守舍,經常性發呆。
因為要轉化鬼卒的話,他知道肯定把自己麾下這十幾萬的精銳全部殺掉,那可是活生生十幾萬的生命,而不是十幾萬雞鴨,那種任人隨便宰殺的家畜。
讓他眼睜睜看著自己十幾萬同袍去死,他可做不到。但是如今想走也走不了,因為十日判官略施小計,就把曹無雙留在了他的府邸,讓他陪著十日判官等待著鬼王的蘇醒。
而回去軍營的曹無雙是鬼門之人易容打扮,十日判官就是打的這個主意。既然已經撕破臉皮了,那一切事宜還是等鬼王蘇醒再說,他可不想曹無雙帶來的人給他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多一事還不如少一事,如今正是鬼王蘇醒的關鍵時刻,這幾日從凶煞之地泄露出來的氣息越來越恐怖,就快到達頂點了。一旦到達頂點之後,就算鬼王蘇醒的時刻,這麽多年終於等來了鬼王蘇醒,這如何不讓十日判官欣喜若狂,讓鬼門的弟子歡喜呢。因為他們最大的靠山終於醒來,千年的禁製將被打破,封魔劍陣即將失效,這天下終究是他們鬼門的天下。
鬼王蘇醒的日子又推遲了幾天,在這幾天裏去南疆的人馬終於回到島上了,而被十日判官派去東大陸的黑無常等人還是沒有消息。
白無常死了,竟然死在了魯家傳人的手上,十日判官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臉色發黑,黑如鍋灰。而牛頭和黑白鬼使等人因為在鬼王蘇醒關鍵時刻趕了回來,十日判官並沒有處罰他們,讓他們都好好休息一下,有什麽事情還是等鬼王醒來再說。
羅刹城,呂樂平還是像往日一樣坐在門前的階梯發呆。而魯子深則是處於水深火熱的狀態之中,每天被小蘿莉狠狠操練幾個時辰,讓他都沒心思去找呂樂平聊天了。
呂樂平在每天處於無所事事的狀態之下,他的傷勢早就好了,隻是體內經脈空空如也,他在現在就是一個普通人。沒有魔刀鎮壓丹田,也沒有命氣種子存於丹田,《萬道消融》無法再運轉,除非他能夠找到不容於世的黑蓮來重塑命氣種子,那麽他就有可能再次回複巔峰狀態,再有魔刀相助,這世間很有可能無人是他敵手。
再加上《萬道消融》功法天生克製鬼門功法,魔刀亦是如此。
就算他和即將蘇醒的巔峰鬼王打起來,死的未必是他呂樂平很有可能是鬼王鍾萬仇。
前提是他能夠找到碧落黃泉的入口,然後 進入碧落黃泉這個凶險萬分的秘境之中,才有機會尋找在碧落黃泉秘境中孕育出來的黑蓮。
隻是他一直沒有頭緒,也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不過他心裏隱隱約約感知到,小蘿莉絕對是知道這個地方的,貌似她和這個地方糾纏挺深,要不然她怎麽會對呂樂平親口說為了救他,用了她手裏僅存的一片黑蓮。
那小蘿莉在對呂樂平說完這句話後,呂樂平想追問下去的時候,結果她什麽都不說,就癟癟嘴回自己的房裏去了。
呂樂平前兩天曾經找過小蘿莉女帝追問黑蓮的下落,然而她什麽都沒說。呂樂平見到無功而返,他順勢向小蘿莉女帝提出請辭,結果她說了一句魯子深還沒有達到出師的條件,什麽時候魯子深達到出師的條件,那他什麽時候就可以走。
在前往天心帝國的官道之上,一個穿著道袍的男子和一個唇紅齒白的小正太,兩人正在徒步行走。
“師父,我們這樣走路的話,到底要走到何年何月才能到天心帝國的帝都啊?”小正太看著那炙熱的太陽,此時是正午時分,陽光格外刺眼,他眯著眼對穿著道袍的男子道。
這兩人正是楚浪和陰無悔,他們兩人在等‘十絕陣’把剩餘鬼門弟子磨滅之後,就啟程往天心帝國的帝都趕去。
隻是楚浪想要曆練陰無悔,說這一路走來隻能徒步前往天心帝國,不能借助任何的交通工具,或者施展輕功趕路,如果他違反規則的話那麽他就要自己回去,不能跟著他去天心帝國,跟隨著他一起拜見平武帝,還有被當成人質流落他國的陰悅。
陰無悔聽到如此苛刻條件之後,他頓時大聲叫喚道,大喊抗議。隻是楚浪裝作聽不到他的抗議聲,不再理會準備耍性子的陰無悔,自己轉身就踏步往前走。
他臨行前對陰無悔說,如果他發現陰無悔偷偷自己去天心帝國或者先他一步到天心帝國的話,那麽等到時候回到宗門的時候,會跟天機老人打小報告,讓天機老人關他禁閉,禁足幾年再說。
陰無悔一聽到這話,就知道這事情絕對是大師父天機老人在背後搞的鬼,無非就是想他這個寶貝徒弟吃點苦頭,好好曆練一下。
以往的時候,陰無悔哀求天機老人讓他回家看看他的父親,結果被天機老人一句話打發,說是緣分沒到,兩父子太早見麵的話,隻怕會生出諸多事端。
陰無悔這次難得被天機老人派出來辦事,那麽他的意思就十分很明顯,他可以去見他的父親和他的兩個表姐,前提就是得把事情辦得妥妥當當,還要征得楚浪的同意他才能回陰月皇朝見陰世宗。
陰無悔當然聰慧過人,他知道楚浪說這句話這是把他的後路堵得死死的,誰讓天機老人在他臨出門前一再告誡陰無悔,見到楚浪一定要聽楚浪的話;如果不聽長輩的話,或者陽奉陰違盡耍些小聰明的話,回來之後自己領罰,關禁閉當然是跑不了的。
楚浪看到自己的愛徒那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他當然知道陰無悔在裝可憐,頓時覺得好氣又好笑。他見慣陰無悔的伎倆,他也懶得理會陰無悔,真的撇下了陰無悔,自己往天心帝國趕路了。
陰無悔迫於無奈,他思前想後最後也隻能跟上楚浪的步伐,深一步淺一步跟在楚浪的身後。
幸虧沒有不讓陰無悔邊運功邊走路,要不然的話走不到三天的話,他覺得自己肯定會活活累死。
不分晝夜趕路,一日三餐吃的是幹糧,而且是邊走路邊吃幹糧,這讓陰無悔想找個客棧,開個上等客房,再泡個熱水澡,好好搓一頓的想法落空了。
就是一直保持這樣的狀態,已經快十五天了。剛開始趕路的前幾天陰無悔隔半個時辰就開始哀嚎叫苦,但是楚浪沒有理會他。
陰無悔碰了一鼻子灰之後,他就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看來無論是天機老人還是楚浪都是鐵了心要曆練他,讓他感受一下塵世之苦。
後來陰無悔都懶得叫苦,埋頭趕路。隻是今天他看到太陽太猛了,終於忍不住向楚浪吐槽道。
“難得你說話了,還以為這些日子都成了啞巴了?怎麽不向為師叫苦了,還是你想明白了,知道無論怎麽哀嚎叫苦都沒什麽作用了?”
“平日裏,你一叫苦不迭,我和你大師父都心軟了,讓你直接歇息。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你大師父和我說過,如今天機不明,不止海外鬼門會撕破千年的契約,連蓬萊島的扶桑人還有海外三世家都蠢蠢欲動,都想把東西大陸納入自己掌中,所以對你嚴格一點也是為了你好。畢竟你大師父應該時日無多了,而你剛好是下一任繼承人,他當然希望越早變得越成熟穩重越好,起碼能夠帶著鬼穀一脈在這亂世中存活下去。”
“而我也放心不下你,但是你也知道為師不可能守在你身邊一輩子的,後麵的路是你自己要走的,我也是沒有辦法陪再走下去。”楚浪說這麽一番話頗有臨終托孤的意味。
陰無悔打個哈哈道:“師父,未來誰也說不準,您會長命百歲的,會一直陪著徒兒的。還有大師父,我絕對不會讓他失望的。”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要不然的話你大師父到時就算是做鬼也會回來找你算賬的。”楚浪惡狠狠道,他可不想陰無悔隻是在說好話給他聽。
“前麵剛好有個茶肆,我們等等就去那裏歇一會,你好好珍惜這一次歇息的機會,往後就沒有了。等趕到天心帝國帝都才能再歇息,這次歇息我可是私人獎賞你的,回去不能告訴你大師父。如果你大師父知道我偷偷放水的話,你自己懂的。”楚浪給了一個‘你懂的’眼神給陰無悔,他自己在前麵帶路,走了不到一刻鍾,就來到了開在官道一旁的茶肆。
此時正值大熱天時,又是正午時分,所以這個開在官道旁的茶肆現在十分熱鬧,不止有官差在這裏歇息,還有行腳商人和手執兵器的武林人士,三教九流人士在這座小小的茶肆幾乎齊全了。
楚浪帶著陰無悔一來到茶肆就找個角落坐下,兩人一邊歎著茶一邊看這嘈雜的環境。
陰無悔因為連續十多天的日曬雨淋,早就不是那個唇紅齒白的小正太,變成了一個膚色黝黑的小正太。
“你們知道嗎?平武帝下旨昭告天下,說在天心帝國帝都舉行武林大會,說能夠奪得武林盟主之位的人可以娶陰月皇朝的公主,他說他到時候會親自主持婚禮儀式。”
“什麽?”陰無悔聽到坐在隔壁的官差在聊天,竟然說到自己二表姐陰悅。他實在生氣了,他的親親表姐竟然被別人當做物品一樣賞賜給別人,如何讓他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