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氣息
空冥神僧神態越來越不對，眼神看著空虛大師的屍體愈發變得空洞，毫無生氣就像一個快要死的老家夥一樣。
隻是從他體內散發出一股帶著不詳而又暴戾的氣息，原本空冥神僧一直給人是如沐春風的感覺，因為終年禮佛，早已經達到明心見性的境界，不止佛蘊深厚，而且實力也早已達至破虛境界。
空冥神僧身後的戒律堂僧人，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他們對空冥神僧此時狀態不對視而不見。
但是雲中子等人卻知道怎麽回事，因為他們都察覺到空冥神僧此時的狀態有些許不妥。
雲中子也是頭腦轉得快，十分醒目的人。他朝著空冥神僧那個方向跪下，低頭十分大聲道：“吾等知道錯了，希望老祖責罰，萬請老祖保重身體，不要動氣！”
“吾等知道錯了，希望老祖責罰，萬請老祖保重身體，不要動氣！”有份參與這次事情的五代和六代弟子全部跪了下來，連續說了三次這句話，為的就是想讓空冥神僧從魔怔中清醒過來。
因為空冥神僧身上的不詳氣息愈發變得濃厚，戒律堂的僧人終於發覺到空冥神僧的不妥，他們紛紛遠離空冥神僧，滿臉戒備神色。
而他空冥神僧的頭頂上方，籠聚一片烏雲，那片烏雲仿佛有生命一樣，在貪婪吸收著從空冥神僧體內散發出來的淡淡黑氣。
那是空冥神僧接受不了空虛大師在南疆就已經死去的事實，他心中潛藏已久的愧疚被勾引出來，導致心境不穩，即將要暴走的先兆。
空冥神僧氣息暴漲，勾動他身遭的空間，散發出的淡淡黑氣突然顏色加深了許多，到最後這些黑氣把空冥神僧的麵容都遮蓋住了，因為這些黑氣已經黑的發紫，裏麵的絕望和不安，還有暴戾和凶殘的殺意在不經意間泄露出來，讓在場的空穀寺弟子都在心裏不由得打個寒顫，在一刹那間感覺到自己的靈魂被冰封，處於魂軀分離的狀態，想叫大聲呼救但是喉嚨被別人緊緊扼住，無法發出一言半語。
不止這些五代和六代弟子是這樣的遭遇，連戒律堂的五十多位僧人都是同樣的遭遇。他們差點就要把手中的武器扔掉，想要狠狠甩手拍掉掐住自己脖子的那隻無形之手。
而已經化身為佛怨迦樓羅的恒六和恒七，一直沒有任何舉動的兩人被空冥神僧散發的不詳黑氣驚擾到，他們突然睜開緊閉的眼睛，如熾熱射燈的雙眼死死看向空冥神僧那邊，緊接著昂頭，梗著脖子朝著空冥神僧做無聲的嘶吼，大有一言不合就想動手的衝動。甚至他們手上的槍盾由淡淡的金色毫光，瞬間光芒猛漲，遠遠看去他們手中的槍盾在被一股金色的烈焰包裹住，迎著風輕輕飄舞。
兩道佛怨迦樓羅的半步破虛氣息融合在一起，讓境界都不如恒六和恒七的空穀寺弟子們瞬間陷入尷尬境地，他們耳邊霎時間響起絲絲如怨如訴的梵音。這些梵音幻化出一個個風情萬種，身穿羅衣薄紗，內裏風光若隱若現的貌美女子，她們在這些空穀寺的弟子耳邊時而輕輕吹氣，時而呢喃低語，極盡挑逗之意，似乎想要把在場空穀寺所有弟子一網打盡，破掉他們的佛心。
戒律堂的僧人們最先發現不妥之處，佛門清淨之地竟然有如此極盡挑逗之能的女子出現！他們稍微一想，都知道是佛怨迦樓羅搞的鬼。
他們齊齊盤膝而坐，手中的銅棍放在身側，關閉五感，兩手握半拳上下交握在一起，閉眼低頭在小聲誦讀著佛經，任由這些幻化出的女子在他們身側轉著圈，時而俯首貼在他們耳邊吐氣如蘭，時而一邊在低語呢喃同時一雙玉手在輕撫他們臉龐，極盡誘惑。
隻是戒律堂的僧人全部自閉五感，連雲中子這些五六代弟子都知道事態嚴重，他們有樣學樣全都盤膝而坐，封閉自己五感，所做手勢和戒律堂僧人的一樣也是閉眼低頭在小聲誦讀著佛經。
空冥神僧頭頂上空的那片黑雲抖動了幾下，像是在打飽嗝，不再吸收從空冥神僧體內散發出來的黑氣。
那股不祥氣息像失去了目標一樣，在空冥神僧身體周圍懸空，盤踞起來變成一條長蛇，鱗次櫛比的黑色鱗片，三角形的蛇頭，吞吐著分叉的蛇信，猩紅的雙眼，露出恐怖尖銳的毒牙，上下頜張得大大，朝著恒六和恒七連連嘶吼，隻是沒有空冥神僧的命令，它隻能在空冥神僧的身邊不停地扭動著身軀，來表示自己的不滿。
空冥神僧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你們把我師弟的命還來！”
“為什麽就你們兩個活了下來，你們為什麽不跟著他一起死在南疆！”空冥神僧枯瘦如柴的身子此時顯得有些散發著恐怖殺意，氣息提升到巔峰，他雙眼滿含殺意冷冷地看著恒六和恒七。
剛剛氣息碰撞過一輪，雙方都是平分秋色。空冥神僧散發出的不詳氣息隻是泄露一絲出來，引得恒六和恒七兩人反應過激。
他們本來一直被壓抑的本性被喚醒了起來，佛怨迦樓羅對佛門弟子的殺意和恨意終於釋放出來。
剛剛的那段梵音也隻是開胃小菜，他們的目的是不想有人插手等下的戰鬥。
恒六和恒七化身佛怨迦樓羅，之前一直被動挨打不還手，是因為在一直等一個人到來，等他來接走空虛大師。
現在終於等到空冥神僧現身，他們亦都知道空冥神僧絕對會把空虛大師接走的，而且他們在蛻變之前布下的那個陣法足以保護到被冰封的空虛大師屍體不受到任何侵害。
所以他們在此刻終於舍棄了僅存的那一點人性，從此他們的記憶之中再也沒有空虛大師和空冥神僧，也沒有空穀寺，再也記不起海瑟薇這個大姐頭了。
他們的記憶和經曆完全被抹掉，現在他們隻有兩種情感，那就是恨意和殺意。
對禮佛之人的憎恨，還有殺盡這世間的修佛之人這個遠大目標，這是他們窮盡一生的目標。在未達成這個目標之前，他們化身為佛怨迦樓羅，在這個世間上一直行走，永遠不能安歇，把禮佛之人趕盡殺絕，直到滅佛任務完成。
恒六和恒七正因為感知到極為強大氣息在跟前，就算空冥神僧這時狀態不對，但是他修佛修了數百年，早已佛性深植，他的一舉一動滿含佛理，就算他散發出極為強大的不詳氣息，裏麵都蘊含著令佛怨迦樓羅厭惡的強大佛理。
所以此時此刻恒六和恒七兩人已經把空冥神僧當做是一生之敵。而空冥神僧因為處於魔怔之中，他現在是把沒陪著自己師弟一起死在南疆的恒六和恒七當做替罪羊，當做發泄的目標，覺得把他們兩人殺了才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恒六和恒七兩人心意相通，他們原生雙手一直都是保持住雙手合十的動作，但是肋下的那一雙手動作不滿。
肋下的持槍右手，正在積蓄力量，散發著金色光芒的短槍，這時轉變成黑紅。異化後的恒六和恒七毫無顧忌對空冥神僧出手了，他們發出無聲的怒吼，奮力投擲出手中黑紅的短槍，朝著空冥神僧那個方向高拋而去。
隻見兩道紅色的光芒劃過天際，如同兩道流星墜下，鎖定了空冥神僧所在位置，目的就是想由上至下直接貫穿空冥神僧整個身體，直接殺掉空冥神僧。
空冥神僧冷笑看著距離自己並不遠，和自己對位的那兩個佛怨迦樓羅，他不屑說道：“魔物始終是魔物，就知道玩這些聲勢浩大或者華麗異常招式，你們可知道如果殺不死人的招式都隻是花架子罷了。”
在恒六和恒七兩人發起進攻的時候，那段梵音所幻化的女子已經消散，這才讓空穀寺的弟子有了喘氣機會。不止戒律堂的僧人知道大戰將起，連雲中子等這五六代弟子都知道事情不太妙，所以他們都十分識趣散開，離空冥神僧和那兩個佛怨迦樓羅遠遠的。
空冥神僧在說完這句話之後，那兩把像流星墜落的短槍，槍未近身氣勢就先至，直接帶起一陣大風把空冥神僧的那身袈裟吹的獵獵作響。
而那條不祥氣息所化的長蛇，則是十分不安的扭動著身體。在這個時候，它很想脫離空冥神僧的身體去避難，但這隻是它一廂情願的想法。
這股不祥氣息因空冥神僧而誕生的，如果空冥神僧死了話，那麽這股氣息就會消散。相反來說，就算這股不祥氣息消散，也不會對空冥神僧造成任何困擾，最多是讓他虛弱一點日子罷了。
空冥神僧仰天長嘯，那兩道如流星墜下的短槍竟然被唬住了，滯留在半空中，仿佛這時的時間已經被凍結了一樣。
隻見緊接著他一杵動手中的降魔杵，連續敲擊地麵三次。一直盤旋在他身體周遭的那條長蛇，聽到這三聲命令之後，直接飛離空冥神僧的身體，張開血盆大口一口把那兩把滯留在半空中的短槍直接吞入腹中。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