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自盡
無窮無盡的血手扒拉著,呂樂平的身影被吞沒了。呂樂平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他目光呆滯,整個人危在旦夕。
空虛大師早就無法護住呂樂平周全了,他的心髒被一隻無形的手捏得緊緊,跪倒在地上,雙手交叉緊捂著胸口,一臉的青紫色,雙眼暴突。他無論怎麽運轉《龍龜般若功》都沒有任何作用,體內的血液此刻仿佛已經停止流動,心髒快要被捏爆的感覺。
武侯蔡貫中在走到距離他們三步左右的地方停下了腳步,他一臉愜意地看著跪倒在地正在苦苦掙紮的空虛大師和被無數血手扒拉著,已經看不見身影的呂樂平。
“空虛大師,如果你肯為我所用的話,我就饒你一命。”武侯就像惡魔一樣,引誘著空虛大師歸降自己。
“你……休想!”
“本來還想留你一命的,如果讓你的師兄看到你現在這副淒慘狼狽的模樣,怕不是要把我活生生撕了。”
“也罷,我想讓你歸降我就是想牽製空冥神僧,既然你拒絕我的提議,那麽等待你的是無盡的黑暗。好好享受這種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折磨吧!”
“有……本……事你直接把我殺了……殺了!”空虛大師憋出了這麽一句不連貫的話。如今的他想自絕心脈都不行,他感覺自己現在真的就像武侯所說的那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讓他感到十分憋屈。
也許自己這麽多年做了太多破戒犯渾之事,完全不像一個真正的和尚。這很有可能就是對自己的懲罰!
空虛大師如此想著,可是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的那兩個活寶徒弟。他們兩人在空穀寺輩分雖高,但是因為先天的殘疾,的確不怎麽受寺裏的小輩待見。
如果沒了自己當靠山的話,就怕他們以後在空穀寺難過得很,唯一希望就是空冥神僧看在自己的麵子份上,在自己死後能夠好好善待他們兩個。
空虛大師費力的轉過頭去,他看到恒六和恒七兩人被海瑟薇死死按住。空虛大師一看到這樣就知道怎麽回事了。看來自己這兩個徒弟看到自己快要死的樣子,奮不顧身想衝出來救自己,結果被海瑟薇死死按住,不想讓他們兩個不自量力,做出以卵擊石這等蠢事。
海瑟薇當然是明白人,連半步破虛的空虛大師此時被武侯打到毫無還手之力。而且連白無常都能殺死的呂樂平也是毫無抵抗之力,生命氣息都快要消散的樣子。
所以她肯定是死死按住恒六和恒七,不想讓他們白白去送死。
“好一幅師徒情深圖啊!”武侯笑道,隻是他臉上帶著一絲玩味,嘲諷和不屑的表情。
“空虛大師,你放心!我會讓你這兩個徒弟親眼看著你怎麽被我活生生折磨致死的。哈哈哈……”武侯猖狂地笑道,他身後的虛空之處,隨著他的笑聲,竟然有無數眼睛出現。這些眼睛都是緊閉著,眼睫毛十分長並且長得十分茂密。當武侯笑聲停止之後,這些眼睛又消失不見了。
牛頭和鬼使黑雖然想出手,但是一看到武侯出手對付呂樂平。他們都樂見其成,乖乖退到了一邊,把鬼門所有人都集合起來,受傷的鬼使白被保護在中間,旁邊站著牛頭和鬼使黑這兩個核心人物,而白無常帶來的四個小鬼和捧劍的血無常外圍警戒,和死剩的百鬼一起警戒著。
正所謂人死如燈滅,如果白無常沒有死的話。這四個小鬼和捧劍的血無常絕對不會這樣不被待見。黑白鬼使和牛頭都知道,他們回去都免不了受罰。十日判官的怒火他們知道肯定承受不住的,一切都怪這白無常輕敵大意,竟然折損在一個毛頭小子之上。連帶著他們都落下一個辦事不力,浪費鬼門資源的飯桶之名。
羅豔娟一臉擔憂地看著被無數血手扒拉著的呂樂平,雖然她看到呂樂平沒有任何動作,但是他手上的魔刀不時給呂樂平支持,想讓他撐起一個護罩來抵擋這些血手的攻擊,然而都是徒勞無功的樣子。
“師父,這可怎麽辦啊?”羅豔娟神情焦急,雙目通紅,快要哭出來的樣子道。蔡萬達看著自己的徒弟這般表現,他搖了搖頭,歎息道:“我現在實力下滑得厲害,你不是不知道吧?想讓為師出手,隻怕是不行啊。”
“我當然不是想讓師父你出手啊。你一旦運功出手的話,呂樂平埋在你體內的銀針都會破體而出,他的一番心血就白費了,連師父你都立刻有生命危險呢。”羅豔娟當然不是想讓自己師父親自出手救呂樂平,隻是想問他有什麽辦法來幫呂樂平。
蔡萬達是過來人,看到羅豔娟這般表現,他就知道怎麽回事了。看來自己這個徒兒對呂樂平情根深種了 ,隻怕便宜了那個臭小子了。
一想到這裏,蔡萬達心裏不是滋味,自己養了這麽多年的閨女,最後還是要便宜呂樂平這臭小子。雖然他是‘賽華佗’真正的傳人,也不算是外人,畢竟聖教第三代教祖桃寶寶和‘賽華佗’是關係匪淺,互換信物希望兩派友誼永存。
蔡萬達也不想呂樂平死在這裏,但是他也沒有絲毫辦法了。不過還有一個法子可以試試,看看能不能讓呂樂平活下來。
蔡萬達一想到這個法子,他立馬對一臉希冀神色的羅豔娟說道:“我有一個法子,隻是不是管不管用,那就是把你的本命情蠱種到呂樂平的身上,這樣一來你們兩人性命相連,下半輩子都會糾纏不清。如果他對你有情有義的話,那麽這情蠱就是良藥,如果他對你無情無義始亂終棄的話,那麽這情蠱對你們兩人來說就是毒藥,會令你們一輩子都被情所困痛苦不堪。這後果你也是知道的,就看你怎麽選擇了,娟兒!”
蔡萬達心裏暗暗長歎著,他當然不希望羅豔娟把自己的本命情蠱種到呂樂平身上。隻是事急從權,估計自己這個早已對呂樂平情根深種的徒弟肯定會毫不猶豫把情蠱種到呂樂平身上。
“好的,我聽師父你的。”羅豔娟美目露出堅定的神色,她連連變動手勢,然後吹響了胸前戴著的彩螺,隻見一道彩光從羅豔娟體內飛出,連武侯都沒反應過來,隻能眼睜睜看著這道彩光穿透重重血手,直接飛入呂樂平體內。
“癡兒啊,癡兒!”蔡萬達不由得歎息道。
武侯當然知道羅豔娟做了什麽,他對蔡萬達不屑地說道:“老鬼,看來你教出一個好徒弟啊。連自己性命都不要了,竟然把本命情蠱種到一個野男人身上,想讓你身邊的這個女娃子幫呂樂平抵擋一半的傷害,好讓他活下去。”
“隻是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啊。我就讓你這個愛徒陪著呂樂平一起去死,一起去地府當個亡命鴛鴦!”武侯雙眼帶著玩味的神色道。
“不過等我先把空虛大師殺了,再慢慢陪你這聖教聖女和魯家後人呂樂平好好玩一玩。”武侯囂張地道,他知道在場的這些人,今日應該都插翅難逃了。隻要自己的血獄牢籠一日不被破,他就不擔心鬼門和三大勢力的人逃走,能夠在自己手上逃得一命。
呂樂平的生命氣息,在羅豔娟的情蠱入體的瞬間之後,就猛地暴漲起來。這樣雖然吊著呂樂平的一口氣,讓他沒有那麽死去。但是還是無法救得了身陷絕境的他,隻能減緩他的死亡。羅豔娟現在和呂樂平性命相連,她心神瞬間受到重創,連吐幾口淤血,不得不盤膝而坐運功抵擋著呂樂平分過來的一半痛苦。
蔡萬達看到這裏,心裏問自己,自己這樣教唆徒弟究竟是對還是錯?可是他也沒有絲毫辦法,隻能看著羅豔娟受苦了。
在武侯對蔡萬達和羅豔娟兩人說出威脅的話語之後,突然情況發生變化。原本雙膝跪著的正在苦苦掙紮求存的空虛大師,這時突然站了起來。
他的臉龐變得青紫青紫,不過痛苦的神色早已消失不見,一副輕鬆的模樣。武侯詫異地看著空虛大師如此反常的表現。
未等武侯說話,空虛大師開聲說道:“武侯想必你心裏很吃驚吧,為什麽剛剛還是一臉痛苦神色的我,竟然變成個沒事人那樣。”
“我師兄空冥神僧曾經跟我說過,空穀寺沒有委曲求存,貪生怕死的人。而我呢,一直都是謹記師兄的教誨。”空虛大師眼中露出一絲決絕的神色,他繼續道:“空穀寺的人隻有站著死,沒有跪著生的。所以武侯你想侮辱我,折磨我,隻怕你想多了。”
空虛大師對武侯說完這些話後,他把自己身子轉過去,麵向著在遠處的恒六和恒七,他對著那兩個被海瑟薇死死按住的徒弟,露出一臉欣慰的表情道:“恒六和恒七,我的乖徒兒!為師知道這些年來都讓你們吃了不少苦。也是,你們跟了這麽個不靠譜的師父,確實是我做得不對。在這裏呢,為師向你們兩個鄭重道歉。”
“如果為師死後,你們不要想著幫為師報仇。因為就算你們苦練一萬年的武功還是打不過殺我的這個人。回去之後呢,就好好巴結你們的空冥師伯,相信他會看在為師的麵上,不會虧待你們的。”
“我還有最後一件事告訴你們。你們好好記住了,空穀寺的人,隻有站著死的,沒有跪著生的。你們要記好了,順便回去的時候,把為師的這句話轉告給你們的空冥師伯,說空虛師弟到最後都沒有讓空穀寺丟臉!”空虛大師說完之後,他身體多處爆裂開來,多道血液激射而出。
他的生命氣息突然之間消失了,整個人站著不動,眼神變得空洞無比。空虛大師是自殺而死的,到死之後還是一直保持著站立不動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