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睜眼
在這個沒有任何色彩的世界之中,突然響起一首悲歌,下著蒙蒙血雨,白無常似乎想把呂樂平的這個刀中世界給染成血色世界,變成自己的領域一樣。
突然在這個世界的虛空,裂開了一個個口子,露出那黑漆漆,看不到底的洞。一聲聲‘嗦啦,嗦啦,嗦啦’的聲音從那些黑洞之中傳了出來。這些聲音在這個寂靜而又毫無色彩的世界中響徹起來,令呂樂平聽到感覺一陣心煩意亂,牙齒發酸。
看來這白無常真的是要拚命了,他毀了自己多年性命相修的吹雪長劍,就是為了這一刻。慢慢地從虛空中的黑洞之中鑽出了一條條鐵鏈,這些鐵鏈都是布滿鐵鏽,上麵散發著追魂索命的氣息,但是又透露著一絲別的氣息——那是腐朽而又暮氣沉沉腐蝕真意,如果被這些鐵鏈刺中,那麽就算呂樂平有魔刀護體都無法逃過身隕一劫。
這些鐵鏈的頂端都是尖尖的箭頭,上麵的倒鉤嶄新,散發著鋒銳和寒光,跟滿是鐵鏽的鐵鏈格格不入。
“你可知道那些嶄新的鐵鏈箭頭都是吹雪所化,它存在這個世間這麽多年,就是為了這一刻,”白無常腹中傳來一聲輕歎,似在惋惜自己性命相修多年的貼身兵器逝去,又似在深深自責著。
“對你來說,你的這把吹雪長劍,終究隻是一把武器罷了,何必在這裏惺惺作態,讓人覺得你就像個婊 子。既要貞操又要立牌坊呢?”呂樂平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道,他實在看不慣白無常此時此刻還在惺惺作態,這種人本來就沒有感情可說,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在這裏假仁假義,這等行為實在令人不齒。
“你能穩坐白無常這個位置數百年,想必你心機手段都非常了得,不要在這裏跟我演戲了。我想如果不是鬼王和你口中的十日判官實力勝你一籌,隻怕你早已蹦躂,想奪取那鬼門門主了。”呂樂平趁熱打鐵說道,他說出了白無常的多年來的野望,一言言中。
那些在虛空中出現的一道道的鐵鏈,周身散發著一股薄薄的的血氣包裹住,一直蠢蠢欲動想脫離困住自己的黑洞,想直接從虛空中墜落,一擊必殺呂樂平。
隻是它們被白無常製止住,停在虛空之中,等待白無常的命令才能發起攻擊。白無常那雙巨大的雙眸看著呂樂平,帶著一絲期許。因為他在等,等呂樂平出招。
隻有擊敗敵人的最強一招,才會令白無常產生一絲滿足的感覺,他可不想自己的吹雪就這樣白白被自己毀掉,那麽自己多年的心血豈不是白費了。
呂樂平這時氣質大變,背後的巨大顯化出來的巨大刀影,竟然從身後消失。然後這道巨大黑色刀影和呂樂平手上的魔刀合二為一,一道殺機在呂樂平的身上散發出來,他整個人就像一個凶魔一樣,他手上的魔刀變得漆黑無比,沒有之前黑氣纏身的跡象,但是魔刀刀身的那個七個骷髏頭變得栩栩如生,上下頜張開,在發出無聲的呐喊。
在這七個骷髏沒有眼珠的眼窩中,散發出紅光,遠遠看去就像十四顆紅寶石一樣鑲嵌在這把魔刀之上,呂樂平的氣息被這個七個骷髏頭引動,所以才散發出像凶魔一樣的氣息。
嗜血,興奮,殘忍,呂樂平雙手握住魔刀,臉上情緒變化得多種多樣,但唯一不變的是骨子裏的瘋癲之意。
呂樂平這時確實和手中的魔刀合二為一,他手中的魔刀在和背後的黑色刀影融合之後,那道殺機就轉移到呂樂平身上。他站在那裏,體內蘊藏的無盡殺機令他就像一把想要開天辟地的巨斧,殺盡天下之人,屠盡萬物。
“哦?有點意思,你這體內蘊含無窮的殺機,以殺機催動你將要發出的絕招,你果然讓人不能小覷啊。如果是牛頭或者黑白鬼使被你拉進這個世界,他們很可能早就死無全屍了。但是可惜的是,你遇到的是我,傳說中的無常,索命無常,天底下沒有無常殺不了的人,你也不例外。”白無常信心滿滿地道。
“那你可以拭目以待,影子是第一個死在這裏的人,而你則是第二個。”呂樂平嘴角微翹,露出一絲殘忍的微笑。
“你看到了我這刀身的那道一直在哀嚎,帶著絕望和痛苦的人嗎?那就是已經死去的影子,他雖然死了,但是他的一縷分魂還在我這把刀中贖罪,直到我覺得他已經贖夠罪之後我才會赦免他,讓他好安心去投胎。”呂樂平平靜的述說著,他眼中帶著一股莫名的意味。
“皆因在這塵世中的人都有七宗罪,每人的罪孽不一樣,有些人重色欲,有些人傲慢不堪,還有有些人沉於嫉妒等等這些。因為每個人都犯有七宗罪而引起種種的罪孽,所以我手中的這把魔刀能夠審判他們,繼而讓他們就算死後都不能安寧,一縷分魂留存在這把刀中慢慢贖罪。”呂樂平看著身形巨大無比的白無常,他耐心地解說著。
“不過,我也不知道你們鬼門和我手中的這把魔刀有何淵源,隻是它對你們鬼門的人十分仇恨,它透露給我情緒是恨不得把你們鬼門的人統統抽皮剝骨,以泄它心頭之恨。”呂樂平繼續說道,“原本以我如今的實力,是無法馭使這把刀的,因為我在早些年為救一人失去了根基,導致手中的這把魔刀非常不聽話,也隻有在我生命遇到危險之際才會附身救主。”
“白無常,你在仔細看看,我這刀中是不是多了一道人影,你看看他長得怎麽樣。”呂樂平的聲音就像惡魔那樣,在蠱惑人心,想打破白無常堅如磐石的心境,削弱他的實力。
“哼!隻要殺了你,那麽這刀中的那一縷被你拘走的分魂就會回到我自己的身上。就算你手中的這把刀再怎麽詭異又如何,在絕對的實力碾壓之下,你休想再亂我心緒。”白無常看到自己那一縷分魂在魔刀中痛苦哀嚎,一副淒慘的模樣。頓時心生怒氣,他顧不得再等呂樂平出絕招了,他率先出手先把呂樂平滅了再說。
隻見白無常心念轉動,在虛空中的那一道道鐵鏈扭動,像蛇行一樣擺出各種姿勢,閃著寒光和鋒銳的倒鉤箭頭齊齊朝著站在地麵上的呂樂平飛去。
刹那之間,這些鐵鏈就像星辰墜落一樣,拖著長長的尾焰,夾帶著無敵威勢從虛空中激射飛馳,氣機鎖定了呂樂平,就像數百條長蛇張開血盆大口齊齊咬向呂樂平。
“魔刀絕殺——無情七絕斬,我如色欲!”呂樂平把魔刀平舉在胸前,隻見七道人影出現在他的身邊,和他並排而立。
這七道人影無論神態服飾和動作都和呂樂平一模一樣,在這七道人影剛出現之際,白無常因為毀了吹雪而讓讓這個世界下著蒙蒙血雨,奏起一首悲歌的景象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如果不是地麵上一副濕溻溻的模樣,那一絲絲血色在這沒有色彩的世界之中十分顯眼,絕對會令人覺得白無常剛剛引發的異象是虛幻的,隻是蠱惑人心罷了。
在白無常引起的異象消失之後,整個黑白色彩的刀中世界因為這七道人影現世產生了劇烈的震動。似乎這個刀中世界無法容納被呂樂平召喚出來的七道身影,但是在下一刻震動停止了,這個毫無色彩的世界又穩定了起來。
呂樂平所召喚出來的七道人影還是和之前那樣,一副高冷的模樣,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雙眼緊閉著,仿佛這世間沒有任何人和事值得讓他們張開雙眼。
在數百道帶著必殺的長蛇近身之前,這七道人影平舉著手中的魔刀,一個個排著隊飛上天空迎向墜下的鐵鏈長蛇。
第一道剛接觸到這數百道鐵鏈的身影,身上爆發出粉紅色的氣息,不到一瞬間就被這數百道長蛇侵蝕,化成糜粉,死得不能再死。
第二道身影跟上,他也是爆發出粉紅色的氣息,揮動手中的魔刀,竟然破掉數十道鐵鏈長蛇之後,瞬間被長蛇圍攻,又是落得一樣的命運。
第三道身影也隻是破了數十道鐵鏈長蛇,都是落得一樣的下場,第四道也是這樣,緊跟著第五道身影命運也是如此。
第六道身影也是破了數十道墜下的鐵鏈長蛇,瞬間被剩下的長蛇鐵鏈給吞噬掉了。這時隻剩下最後一道身影,難道這最後一道身影會重蹈覆轍,落得一樣的下場嗎?
“看來你不過如此嘛?那你給我死來吧。”巨大的白無常身影嘴角噙笑,一臉的自信的說道。
言畢,白無常傾盡全身功力催動剩下的一百多道長蛇鐵鏈,索命氣息縈繞,加快速度下墜,想要把呂樂平最後的那道身影和他本體給摧毀掉。
“你想多了,白無常!”呂樂平本來低下的頭顱突然向上揚起,他那雙血色的雙眼露出一股狠厲,臉上的血痕印記在這個毫無色彩的世界中顯得十分詭異。
“如我一睜眼,這世間無人在我這一眼中存活。”呂樂平的第七道身影竟然張開了那雙緊閉的雙眼,看向即將擊殺自己的長蛇鐵鏈,瞬間爆發出極為強大的粉紅色氣息,這道氣息瞬間充滿整個刀中世界,顯得妖嬈而又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