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8章 撐腰
他本來因著這桐棺就很是不高興，眼下皇後還當著眾人的麵頂嘴，更是讓楚皇深感落了麵子。
靜妃聽到楚皇這判決，眼裏閃過一絲笑意。
她等了這麽久，就為了這一刻，原本隻是想將皇後送走，沒想到楚皇給了她這麽大的驚喜。
皇後啊，皇後啊，你背後有太後撐腰又如何？還不是鬥不過本宮？
隻要皇後被降職，靖王身後的母族，勢必不敢與之爭鋒，這太子之位還不是齊王的。
到時候，即使靖王拿煉丹一事來說，她也有辦法將此事壓下。
沒了一個皇後，靖王自然不攻自破。
想到此，靜妃眼裏的笑意不由加深。
“陛下，你消消氣，姐姐說不定是被冤枉了。”靜妃挽著楚皇的胳膊，歎氣，“姐姐向來喜歡與我鬥嘴，今日怕也是如此，陛下，你且好好問問她。”
“朕好言相問，你看看她是什麽態度？桐棺就在她的殿裏，不是她還有誰？”楚皇經過靜妃柔聲勸撫，氣消了一些，也有些後悔方才的決定，但帝王之言，一諾千金，豈是那麽容易收回的。
他雖然不怎麽了解皇後，但是對她也有個認知，以皇後的品性勢必不會做出這等事。
但觀其今日大變的言行，他也有些不確定。
因著他一直在靖王與齊王兩頭搖擺不定，皇後為了推靖王上位，說不準會下次毒手。
畢竟，他本來就偏向齊王。
若是沒有他在，以皇後母家的勢力，再加上太後，太子之位於靖王來說，無異於囊中取物。
楚皇話音剛落，就聽前方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當然還有別人了！”
說話的人正是他的母親，也是當今的太後。
楚皇看著太後在董嬤嬤的攙扶下，徐徐走了過來。
“參見太後娘娘。”眾人連忙行禮。
楚皇上前一步，扶著太後，無奈地歎了口氣：“母後，你怎麽來了？”
依著慣例，此時太後應當在山上禮佛才是，怎麽會這麽快回來？
難道是皇後告狀？
“哀家再不來，你怕是要把皇宮都掀翻了。”太後一看楚皇的臉色，哪能不知他在想什麽，斜了楚皇一眼，“你看你都做了什麽事？”
“母後！”
太後說完後，就走到皇後身邊，拉著她的手長歎：“你啊你，你讓哀家怎麽說你好？既然沒做這事說出來就好了，你這又是何苦呢？”
皇後看到太後，張了張嘴：“母後……”
“好了好了，哀家知道你苦，也怪哀家……當年若是沒將你帶進宮，你現在哪會是這樣……”太後伸手撫了撫皇後的頭頂。
皇後鼻子一酸，險些哭出聲來，她強忍著眼淚，站在太後一旁。
“母後，你這話說的，好像兒臣欺負了皇後似的。”楚皇眉頭微皺。
他一直都知道太後偏幫皇後，但沒想到竟然偏幫到這個程度……
“你給哀家住嘴！”太後抬眸冷冷嗬斥道。
楚皇一向孝敬太後，見太後如此生氣，哪還敢反駁，當下便閉了嘴。
靜妃緊緊攥著裙擺，原本一切都是按照她的設想走，誰知突然竄出一個太後，這讓她心裏很是焦急，不由給一旁立著的空真道士使了個眼色。
當年就是因為太後出手，她才沒能在皇後手下討的好，如今，竟又是如此！
“太後娘娘，貧道方才所言非虛，還請太後娘娘為皇後娘娘著想，好生考慮一番。”空真道士喉頭滾動。
太後冷漠而銳利的眸光瞥了一眼空真道士，不屑道：“你算什麽東西，也敢在哀家說話的時候開口？”
空真道士從未聽到有人這樣說自己，頓時僵在原地。
“母後，這可是空真道士！”楚皇怕一下子得罪空真道士，連忙道。
“什麽空真道士，不過是一個騙子罷了！真正的空真道士早就仙去了，哀家猜猜，你便是那個空真道士那個半路入門的俗家弟子吧？哀家早跟空真說過，讓他一個半吊子也好拿你師父名聲出來做事？來人，將他拖下去押入大牢！”
太後年輕的時候，有幸見過空真道士一麵，哪能分辨不出真假？
在他說話的那一刻，她就想衝出來狠狠教訓對方了！
“太後娘娘饒命啊！太後娘娘饒命！陛下，陛下救救貧道啊！靜妃娘娘！靜妃娘娘說句話啊！”身份一揭穿，“空真道士”神色惶恐不已，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侍衛堵住嘴帶走。
“什麽？騙子？”楚皇大驚失色，他看向靜妃，對方一樣的茫然。
“哀家以為這麽多年，你會長進許多，沒曾想，讓哀家如此失望。”太後見他沒有頂嘴，心裏倒是鬆快一些，隻是麵上一片寒霜，她看向楚皇身側的靜妃，視線落在了兩人交握的手心，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楚皇見她不似方才那般怒火，猶豫了下開口：“母後，就算這人是騙子，但……畢竟從皇後宮裏搜出桐棺這等巫蠱物事，那裏麵還有朕的生辰八字，這是朕親眼所見，做不了假，豈能就這麽放過皇後？”
誰知，太後看都沒有看楚皇一眼，她看向皇後：“你打算什麽時候說實話？”
楚皇怔了怔，母後這是何意？
不光楚皇疑惑，就連靜妃也有些疑惑，她柔聲道：“姐姐，若是你有什麽冤屈，大可以說出來，陛下才能幫到你啊。”
“姐姐？本宮可沒有你這麽個妹妹。”太後一在，皇後說話都有底氣了。
靜妃臉色一白，看的楚皇心疼不已，指責道：“皇後，你看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哪有半點賢惠大度的模樣？”
皇後輕嗤：“陛下這些話，不妨對著靜妃說吧。”
楚皇氣急，剛要開口，就收到太後刮來的一個眼刀，他當即閉了嘴。
太後哪能不了解楚皇的性子，輕歎了一口氣：“你做皇帝這麽久，就沒看出來這麽低級的陷害嗎？”
“陷害？誰陷害皇後？”楚皇楞了一下。
太後看著他這傻樣，氣得很不得將他扔回肚子裏回爐重造。
她這兒子什麽都好，就是一遇上感情就降智！
“還能有誰？罪魁禍首不就在你身邊嗎？”太後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視線落在了靜妃身上。
“母後，你是說靜兒？”楚皇詫異中帶著好笑，語氣變得急促起來，“你說誰朕都相信，但靜兒她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的！她那麽善良！”
“太後娘娘，臣妾知道你對臣妾有意見，但也不能這麽誣陷人啊。”靜妃立馬跪在地上，眸中帶淚，好不可憐。
此事她做的極為隱秘，怎麽會被人發現？
更何況還是久久未歸的太後？
這一定是詐她！
楚皇跟著解釋：“是啊，母後，這裏麵一定是有誤會！是不是皇後跟你說的？”
“皇後，都這時候了，你還不出來講講真相？”太後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皇後，再也沒有耐心。
皇後深吸一口氣：“曹嬤嬤，將人帶出來。”
“是，娘娘。”
靜妃手心微微冒汗，目光死死盯著曹嬤嬤身後的那個人影，竟然是……香兒？
這個賤人，居然敢背叛她！
靜妃眸光越發幽深，不由自主想起先前見香兒的那一幕，原來，從那時候開始，她就已經輸了……
不！她不會輸！她絕不會讓自己輸的！
“香兒，且將你所知的都說出來。”皇後淡淡看了一眼香兒，語氣很是平靜。
香兒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太後和楚皇，目光接觸到靜妃的時候，整個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猛地吞了吞口水，表情極為不自在。
“香兒？”皇後皺了皺眉。
香兒深吸了一口氣：“啟稟太後娘娘，陛下，奴婢名叫香兒，奉靜妃娘娘之命潛藏在鳳儀宮裏，這次的桐棺一事，便是靜妃娘娘命我做的，一切都是靜妃娘娘做的，還請太後娘娘，陛下不要冤枉皇後娘娘。”
“你在說什麽？本宮壓根不認識你！”靜妃往楚皇身邊湊了湊，麵上全是驚恐不安。
楚皇拍了拍她的手背，嗬斥道：“香兒，朕知道你想為皇後洗脫罪責，但怎可冤枉到靜妃頭上來？”
“陛下恕罪，香兒所言，都是真話，無半點虛假！”香兒嚇得連忙跪地。
靜妃似乎緩過來了，微微推開了楚皇，站了出來：“香兒，你乃皇後宮裏的奴婢，自當為皇後娘娘著想，你想為皇後娘娘洗脫冤屈，本宮能理解，但你……怎可將事情汙蔑到本宮身上……”
她勉強支撐著搖搖欲墜的嬌軀，似乎下一秒就要承受不住暈倒過去。
皇後冷眼看著靜妃，心道，自己輸在靜妃身上也不算太差勁。
畢竟，要她做出這番姿態，實在太難，更別提哭的時候還能梨花帶雨。
靜妃說完，就靠著楚皇肩膀嚶嚶哭了起來，聽得楚皇額上青筋暴起：“來人，將香兒亂棍打死！竟然敢汙蔑到靜兒頭上來！”
“陛下，饒命啊！奴婢說的都是真的！”眼見侍衛就要過來了，香兒連忙拽住皇後的衣擺，“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救救奴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