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2章 冰嬉開場
娘回來了！
這是兩人同時的直覺！
而往往直覺都夾雜著些許傷害……
燕大雙和燕小雙兩個崽崽僵硬地轉過身子，目光呆滯地看著雲依依還有她身後的於媽。
氣氛瞬間就凝結起來。
燕大雙感覺這天氣好像又冷了幾個度。
“娘……”燕小雙率先開了口，一向溫軟的人兒撒起嬌來，生生讓人有些抵抗不住。
雲依依差點破功，她努力維持著自己的麵無表情：“我讓你們回屋裏，你們倒好，背著我出來堆雪人。”
燕大雙忍不住辯解一句：“娘之前不是說要陪我們堆雪人嗎？”
雲依依輕咳了一聲：“等你們身體好些再說。”
“娘，我們身體已經好多了，不需要再養了！”燕大雙拒絕敷衍。
不待雲依依說話，燕小雙晃了晃她的手，指了指：“娘，你快看看，這是我們為你堆的雪人。”
雲依依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個小巧的雪人映入眼簾。
“這是我？”
燕大雙高興地點點頭，提起這個雪人，他一下也忘了擔心責罰。
扯著雲依依的手，小腿跑得飛快，走到雪人麵前，一臉快誇我的表情：“娘，你看喜不喜歡？不喜歡我再重新堆一個。”
老實講，這個雪人堆得又矮又歪，平心而論，甚至有些小醜。
不過這畢竟是崽崽們的心意，雲依依也不好打擊他們的自信心：“崽崽堆的不錯，不過再大一些就好了。”
雲依依伸手挪動了下鬆果殼子，讓鼻子不至於太歪。
“娘，我們太小了，等我們長大一點再給你堆個大點的。”燕大雙蹲下來，認真道。
雲依依頷首：“就隻堆了一個雪人嗎？”
“弟弟說要堆六個，我們才堆好一個，娘就來了。”
“那我陪你們一起堆雪人，等堆完後，你們必須回屋。”
“好！”
雲依依想了想，還是準備親自下場，如果不把事情做了，兩個崽崽說不定又得趁著她不在的時候偷偷出來堆雪人，倒不如趁著這個時候，有她看著還放心些。
“夫人，老爺來了。”丫鬟走了過來，在雲依依耳邊提醒道。
雲依依抬眼看去，燕清河立在走廊邊，手上拿了一個湯婆子，他朝著雲依依快步走來，攤開雲依依的手，將湯婆子不容置疑地放了上去。
雲依依眨了眨眼。
燕清河神色淡定：“這麽冷的天，怎麽也不拿個湯婆子？”
不等雲依依說什麽，燕大雙揚著小臉：“爹，我也冷。”
燕清河淡淡看了他一眼：“既然這麽冷，何必要出來堆雪人？”
燕大雙一噎：“……”這關心也可以差別對待嗎？
見燕大雙被問住，雲依依失笑：“我沒事，還是讓崽崽們暖和手吧。”
“不用，他們有他們的。”燕清河將她拿開的手又再次放了回去，低下眸子，脫下了身上的披風替她係好。
有一種冷叫做夫君覺得你冷。
雲依依是深刻體會到了，她現在全身上下暖洋洋的，就連這略帶冷意的寒風，她都覺得溫暖許多。
燕清河帶來的丫鬟給燕大雙和燕小雙一人一個湯婆子，讓他們捂手。
小孩子最是細皮嫩肉，才這麽一會，兩個崽崽的小手都凍得通紅，一接觸湯婆子，就像寒冰碰到太陽，整個人暖的快化成一灘水了。
“這湯婆子好暖和。”燕大雙呼出一口白氣。
燕小雙捧著湯婆子的手緊了緊，表示認同。
“還要堆幾個雪人？”燕清河蹲下了身，看了一會雪人。
雲依依老老實實地答道：“五個。”
燕清河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他拿起燕大雙丟在一旁的小鏟子，開始將周圍的積雪聚攏在一起。
他鮮少有驚慌失措的時候，就連堆雪人這件事都做的極為優美。
“我來幫你吧。”雲依依站在一旁有些無聊。
“不用，冷得話要不去屋內？我一會堆好了叫你出來。”燕清河淡淡道。
雲依依嘴角微抽，那這樣有什麽樂趣可言？
似乎看出了她的無聊，燕清河想了想：“你要實在無聊，這眼睛、鼻子、嘴巴……”
雲依依秒懂：“我這就去找！”
“娘，我跟你一起去找。”兩個崽崽連忙跟了上去。
雲依依點點頭，看向丫鬟：“有胡蘿卜嗎？”
“有的。”
“不需要新鮮的，你去廚房找幾個過來。”
丫鬟點點頭。
“你們之前是在哪裏揀的鬆果殼子？”雲依依問兩個崽崽。
燕大雙積極道：“娘，我帶你去。”
他帶著雲依依來到之前那個地方，不過因為積雪覆蓋了，一時之間也找不到。
“怎麽不見了？”燕大雙抓抓腦袋，被雪覆蓋以後，這個地方全都是一片雪白，哪裏還有什麽鬆果殼子。
燕小雙眉梢也皺起，努力回憶起位置。
他拿起一旁的小樹枝，推開堆積的雪。
“弟弟，找得到嗎？”燕大雙跟著他一塊翻找。
燕小雙也不能保證是這個地方：“試試看。”
“你們這樣找，要找到什麽時候？”
說著，雲依依讓丫鬟去拿了三個小鏟子，給他們分了一個。
用鏟子和不用鏟子的速度是不一樣的，在三個人的共同努力下，很快找到一個散落鬆果殼子的地方。
兩個崽崽抓了一些走到燕清河的身邊，鬆果殼子小心放在清掃好的地麵上。
“還差一些石頭和樹枝。”雲依依輕聲道。
燕大雙大聲道：“這個我知道在哪裏。”
他拉著燕小雙往後跑，兩個崽崽很快就取了回來。
燕清河堆雪人的速度很快，在他們忙著的時候，也沒閑著，還剩一個沒堆。
雲依依站在旁邊，想要過去幫忙被他喝止。
所幸，他動作也快，三兩下就堆完了，六個雪人你挨著我，我挨著你，還挺可愛的。
“娘，胡蘿卜是用來幹嘛的？”燕小雙拿出一根有些萎靡的胡蘿卜，有些不解。
雲依依笑了笑，拿過他手上的胡蘿卜：“這是用來當做雪人的鼻子的。”
她先是用小樹枝充當雪人的眉毛，再拿了兩塊小石頭充當雪人的眼睛，然後將胡蘿卜放在眼睛下方，嘴巴用手指戳了個小洞，將鬆果殼子放了進去，大一點的樹枝按在雪人的身上當做手。
雲依依滿意一笑：“這樣就大功告成！”
燕清河也稱讚道：“依依做的不錯。”
燕大雙和燕小雙學著雲依依的手法，將剩下的幾個雪人都安排上眼睛鼻子嘴巴這些。
“娘，我覺得我和弟弟堆的那個雪人好醜啊。”燕大雙有些沮喪地說，別的雪人看上去都圓潤至極，就他們堆的雪人七歪八倒的，在一眾雪人麵前，別提多尷尬了。
雲依依倒不這樣覺得：“我覺得挺好的。”
看起來確實是有些粗糙，但仔細看看，還是能發現細節之處的。
“挺有特色的。”燕清河仔細瞧了瞧，給了這麽一個評價。
得到父母的誇獎，兩個崽崽高興地笑了。
已經在外麵待了太長的時間，雲依依怕崽崽們會再次受涼，便讓丫鬟送他們回房。
她將手上的湯婆子放到燕清河手上：“暖暖吧。”
外麵這麽冷的天，燕清河又不是機器人，他不說，但不代表他不冷。
雲依依並非沒有心的人，若是沒有注意到他不動聲色收回的手，她還察覺不到對方冷了，但既然察覺到了，她自然不會無視。
“我不冷。”燕清河微微搖頭。
雲依依不容拒絕：“我冷，你先替我暖暖湯婆子。”
燕清河哪裏不明白她的意思，心下一暖，沒有再拒絕。
夜裏，雪漸漸小了，到了第二天居然直接停了。
冰嬉當天，有這樣的好兆頭，皇帝分外高興。
他從宮廷中選出兩百名體質健壯的侍衛，分成兩隊人，一隊人穿著藍衣馬褂，一隊人穿著紅衣馬褂，分成兩列站好，在瀛台處進行比賽。
比賽還沒開始，內務府的人開始進行冰鞋、護具的分發，以防中途發生什麽意外。
雲依依坐在皇後左方的下席，從她這個角度看去，還能看到冰鞋下方的安裝在鞋底木條兩旁的雙刀，她微微有些驚異，沒想到跟現代的冰刀鞋極其類似，隻不過現代的要更完善和安全些。
“燕夫人可是第一次看冰嬉？”皇後手捧著熱茶捂手，看向雲依依。
雲依依收回視線：“妾身鮮少看到這類活動，倒是新鮮了。”
皇後微微一笑：“待會會有蹴鞠比賽，過後，便是投壺……”
雲依依保持著端莊，點點頭：“多謝皇後娘娘相告。”
皇後觀她麵色似有疑惑，但卻並不慌張，心下暗賞。
雲依依想的很簡單，雖然她沒見過，但等會開場的時候，自然會看到，她也就不急於知道了。
“陛下有旨，冰嬉開場！”
隨著總管太監尖利的嗓音落下，侍衛們穿著皮製的護膝，腳下穿著雙刀冰鞋緩緩滑入場，身姿高昂，他們手舉著與馬褂相同顏色的旗子，動作標準規範，每一個腳法都像是從模子裏刻出來一般，整齊劃一。
雲依依看向對麵，燕清河隔著萬千人海向她投來一瞥。
他微微頷首，目光溫和且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