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神藥
朝廷。
皇帝上朝的時候，就麻沸散一事告知各位大臣。
他想了一晚，覺得這樣的藥，如果僅僅留作自用實在太過浪費了。
對百姓也是一種損失，當然，他不會直白地表示自己的意見，就讓大臣們說去。
右相轉了轉眼珠：“回稟皇上，老臣以為不妥，麻沸散有何重要，相信各位已經知曉，如若流傳出去，被有心之人利用，後果不堪設想。”
“啟稟陛下，臣以為，次藥可以全國推行。”說話的是國子監祭酒汪臨。
“哦？”皇帝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繼續講下去。
“臣以為，正因為麻沸散的重要性，所以才要全國推行，於民於國都是幸事。”汪臨得了皇帝指示，繼續道，“首先是對百姓，多少疾病本來都能抗過去的，就因為受不了疼痛，多少人活生生疼死，如果此藥發放下去，勢必能讓百姓的存活性提高許多，其次，一個國家的富強也是靠百姓襯托起來的，百姓過的好，國家隻有更好的。”
“那這些藥被人濫用你又如何？”右相不屑道。
“微臣以為，此藥可經由官府統一發放，熬藥與藥方一律由相關人員掌管，患病百姓如需用到此藥可由藥鋪出具證明，然後交於太醫院決定是否給藥，然後官府將此藥親自送於百姓手裏，待百姓飲用完畢，將藥碗回收。此法可杜絕濫用行為。”汪臨不疾不徐地道。
此為民生，他自然是要支持的。
不光要支持，他要讓麻沸散可以讓百姓們使用。
不管用什麽方法，隻要達到效果就行。
“回稟陛下，臣以為汪大人所言甚至，此藥利民，可以讓大周百姓多一點存活幾率。”左相也出列道。
“陛下，此事得從長計議。”右相黑著臉，這個藥他完全不想給那些平民用。
“不必多言，朕意已決，就依汪愛卿所言。”皇帝懶得多說，直接下旨。
主管太監宣旨後，太醫院開始如火如荼地進行熬藥。
大周國的百姓也聽說了此事。
燕大人的夫人和太醫院研發了麻沸散，可麻醉全身，讓人感覺不到疼痛。
百姓們開始並不太懂，經過藥館的講解後，他們方才明白重要性。
一開始大家都不相信這個藥，情願忍著。
畢竟這等神藥，他們也怕自己是官家的試藥者，不敢輕易嚐試。
一個受了重傷需要止痛的傷者拿著醫館的證明向太醫院申請，官府領著一群人，送了藥過來，等傷者喝完後將藥碗帶走。
整個過程流暢又迅速。
傷者本來也是抱著僥幸去要的，他家裏又窮，根本付不起費用，聽說麻沸散可以在治療的時候止痛，他狠了狠心，去向官府申請了。
喝下了藥不過一會，他就覺得自己四肢開始麻痹，漸漸感受不到知覺。
百姓們在外麵看著他一口飲下的。
其中有人問：“你可感覺好些？”
“不痛了。”那人答道。
正要繼續說的時候，陷入了昏迷。
這是麻沸散起了效果。
百姓們看著那人歪著倒去，連忙高呼：“啊！殺人了！”
醫館的大夫沒好氣地看了一眼：“嚷什麽！人還活著呢！這不還有呼吸嗎？”
百姓們戰戰兢兢地拿著手比了下，發現還真有呼吸。
頓時訝然失色。
大夫們可不管他們怎麽想，見人昏迷了，就讓藥童將人抬上擔架上，抬到床上診治。
他本來就好奇這麻沸散的效用，沒想到當自己親自看到的時候，還是震驚了一把。
但他也怕藥效時間不多，連忙開始給患者治療患處。
百姓們看著大夫忙來忙去，而那個躺著的人，一動也不動。
怎麽看都怎麽詭異。
明明想走的，但是又好奇接下來的情況。
於是都各自看了眼，默默待在簾外。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屋裏逐漸有了動靜。
百姓們聽到一絲哀嚎聲，連忙掀開簾子。
正躺著的那人現在已經醒了，見眾人望過來，蒼白的臉色浮現了一絲笑意：“這藥是真的，我現在已經不那麽痛了。”
有些人不信，直接走了進去，看到對方完完好好的樣子，也不得不信服。
“真的有用啊！”那人驚呼著走了出來。
眾人一聽心血沸騰。
原來是真的有用啊。
並不是官府坑人。
人群裏一些人悄悄走了開，他們要趁著人不多的時候，趕緊去藥館開個證明去拿藥。
隨著一個人兩個人紛紛說麻沸散有用的時候，更多的百姓開始去申請。
於是，麻沸散如火如荼的推行開來。
麻沸散的事情也被說書先生拿來講道，當然這故事就略微誇張了，說雲依依是天上的仙女下凡，與燕清河結為夫婦，降下神藥幫助大周大敗大楚等等。
雲依依聽到這個版本的時候，差點笑出聲。
這都是什麽跟什麽，簡直胡言亂語。
然而，明知道這是杜撰的，百姓們還是有人相信了。
雲依依出門的時候，還會有人想要拜拜，可把雲依依嚇壞了。
就連她回到府裏，崽崽們還讓她不要飛回天上。
雲依依真是哭笑不得，直接表演了一個靚女語塞。
她確實不是這裏的人，說來天上也沒錯。
但仙女什麽的可就真的誇大了，在現代這些東西真的是很普遍的事。
她不過是站在幾千年後的曆史來看待這些事。
她所做的事實在微不足道。
見雲依依不說話，燕大雙潮濕了眼眶：“娘，你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怎麽會這樣想？”雲依依一臉茫然，她可是他們的娘，她離開這裏又能去哪裏？他們就是她的根。
“那娘怎麽不說話呢？”燕大雙撅著嘴，感覺有些委屈。
他聽到下人說娘是仙女要飛走的時候，真的一下子就哭了。
他不想娘走。
“我不會不要你們的，就算我成了仙女，我也要帶你們一起走。”雲依依哭笑不得地摟住崽崽們。
“娘真的不可以走哦。”燕小雙眨著濕漉漉的眼睛看她。
雲依依點點頭，再次保證：“我真的不會走。”
得了她的保證，崽崽們都送了口氣。
雲依依這時才發現，幾個崽崽的眸子裏都閃著淚光。
哎，她要拿這群崽崽怎麽辦呢。
……
大楚國。
一具具屍體被侍衛們抬出，宮女們看到議論紛紛。
“怎麽又死了這麽多人。”
“這什麽太醫，到底有沒有好好治！”
“可不是嘛，我每次路過太醫院的時候，那群士兵叫得可慘了。”
“我也聽到了，真不知道這些太醫在搞什麽。”
太醫院的太醫們最近並不好過，愁的頭發都要掉了。
無他，這些戰場上留下來的傷兵實在太多了。
楚皇下令，要他們好好治傷。
然而取箭的時候，太多人被活生生痛死。
太醫能怎麽辦。
他也不能分擔這種痛苦啊。
每天苦著臉為傷兵症治，結果不症治還好，一症治死的傷兵更多了。
剩下的傷兵一看到他們就麵露驚恐，好像他們是殺人一樣。
天可憐見的，他們真的是在治病，並不是害人。
可是這致死率真的太高了，除了一些輕傷患者能活下去，剩下一些人全靠運氣了。
然而，在他們為病患發愁的時候，大周國那邊卻傳來研發了麻沸散的事情。
聽說大周國治好傷兵就是靠的這個麻沸散，大大降低了死亡率。
傳回大楚的時候，滿朝震驚。
楚皇在朝廷上也說起此事。
“眾位愛卿可聽說了麻沸散的事？”楚皇再也不像之前那樣意氣風發了。
“回稟陛下，不如咱們潛人大楚，扮做傷患討要一瓶？”
“回稟陛下，大周皇帝對麻沸散管製嚴格，即使是發放給百姓，也是經過層層篩選的，而且藥還得當眾喝下，喝下還有人看著完成治傷，連藥碗都被官府的人收回，根本不可能拿得到。”
“是啊，陛下，我國還與大周簽訂了十年休戰協議，在這個風頭，可不能撞上去啊。”
“陛下，白將軍也回京城了，偷藥一事恐怕不妥。”
“那你們要朕如何？”楚國皇帝冷斥道。
“回稟陛下，為今之計，也隻有忍了。微臣聽說靠近大周邊境地區的百姓都有人漸漸跨境求藥了，如果此時掀起戰爭，隻會對大楚不利，到時候還會失去民心。”大臣勸道，現在國家可是禁不住戰爭了。
沒有哪國的百姓喜歡戰爭，戰爭所帶來的的隻有高額的賦稅以及生離死別。
更何況現在楚國自己糧荒還未解決呢，如果挑起戰事，隻會民怨四起。
反而不利於楚國。
自古以來，失去民心的國家就沒有一個能長久的。
這個麻沸散，哪個國家不想得到呢？
但是也得掂量下自己的實力，並不是不敢，而是不夠。
楚國皇帝自然知道此時並不是好時候，他除了放棄還能怎麽的。
說也奇怪，自從將士土豆中毒以後，諸事不順。
作為戰敗國，他甚至都不敢去討要麻沸散。
想也知道，不可能得到。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楚國的優勢漸漸沒有了。
反倒是大周國漸漸崛起。
於他而言，這不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