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火藥味
雲依依看著燕母興奮的目光，問了一句：“就算要查看，也得到了秋天啊，現在能看到個什麽。”
燕母被問住了，是啊，這時候能看出個什麽呢？她道：“對了，你不要出去，外麵人太多了，小心點，不要磕磕碰碰的。”
雲依依嗯了一聲，她本來也沒有多大好奇心，也是燕母專程過來和她說的。
燕清河在一旁聽了，眼睛一閃，倒是沒有提出什麽意見。他們現在倒是有小片地，那都是雲依依在種植，後麵懷孕之後，雲依依便沒怎麽動了，燕清河便去弄那塊地了。這要是被人發現了該如何是好？
雲依依正想著，燕清河就猜透了她的想法，緩聲道：“你放心吧，不會過來這邊的。”他們就算是調查，那也就是意思一下罷了，不會挨個兒看的。
燕清河說的也沒有錯，鴻臚寺少卿根本就沒有往這邊過來。村裏麵的人剛開始還覺得好奇，後麵也就淡定了，人也漸漸散開了，一切又恢複到了風平浪靜。
大學士查看一下這邊的土壤和植被，然後還取了一些土壤回去研究，大周國的農業發展雖然不行，但各中隻是倒是不少，其中便有分析土壤的濕度等。據說這還是周慶帝帶來的隻是，可惜他老人家死的早，底下的人也沒有研究出神呢麽成果，隻知道把知識直接搬過來。
回去的時候，大學士也沒有理會鴻臚寺少卿，直接就去了食肆吃東西，他一個人也不熟悉地方，就走錯了地方，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要說這兩個鋪子也長得差不多，且都叫食肆，大學士走錯了也正常，但裏頭的食物卻有些不一樣，而且人還很多，他和一堆人擠在了一起，覺得不太愉快，但食物卻還是很美味的。
這些人也不認識什麽大學士，幾人並排著坐在一起，最後就連收錢都是自主的。
大學士摸了摸頭，覺得很是新奇，麵前有個箱子，這些人自主打了飯之後，就挨個兒往裏麵投錢，一份飯的價格也不貴，倒還是劃算，不過他卻沒有這種零碎的錢，此次出來，他塞了好幾張銀票。
好在為首的阿元認識他，看他一臉窘迫的樣子後，就道：“這位客人你是不是沒有帶銀子，沒關係的。”
大學士突然覺得這人還不錯，他的確是沒有帶錢，這便不用付錢了，這人很有眼色，很不錯，他向人點了點頭，對食肆的印象又好了一些，沒想到這個小地方還有如此識趣的人。
他哪裏知道，阿元已經寫好了賬單，叫小二拿去給縣長，這筆錢不錯，但也要記在縣長的身上，可以免了，但一定要讓他知道自己給他免了。阿元不認識眼前的人，但他知道這人和縣長一起，那肯定是熟人。
“你們不去收錢，就不怕他們不給錢嗎？”阿元的態度，讓他興起了說話的態度，便站著問了一句。收錢的地方並沒有人專門守著，倒是阿元偶爾看一眼，但他一個人也不能看全啊。譬如此刻，阿元就在和他說話，哪能注意到周圍的場景。
桌子旁就是一個古怪的東西，類似於鐵皮箱子，上麵有個投錢的口，錢隻進不出，整個兒都連載了桌子上，看上去有些奇怪，但看久了之後，又明白了原理。就和他之前看過的燒烤桌一樣，讓人覺得奇怪，但卻又是合理的。
“以前也擔心過這個問題，所以都是守著收錢的，後麵人太多了，夫人就說不用讓人專門去收錢，自主的食物就讓他們自主給錢吧，大家也都是熟人了，一頓餐也不貴，自然也會給錢的。”阿元說，他們也不是胡來，這般實行了一個月後，效果挺良好的。
食肆開久了之後，有著客人黏著性，來來往往都是那些人，自然都會給錢的。再說了，他們也不是完全不看，這人還站在邊上了，隻是不能關注到每一個人而已。
很顯然，大學士也是這麽認為的，不要怪他內心陰暗，實在是人性是經不過考驗的，他說：“一百個人裏麵，就算有九十九個人付錢，但還有一個人不付錢，你們又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不就是虧了嗎？”話音剛落，大學士就發現自己說的話有些問題，他自己都發現了，阿元自然就發現了。
“肯定是有人沒有付錢，你也說了那是極少一部分人，一百個人裏麵有一個人不付錢，我們又怎麽會虧呢？所以根本就不用在意。”阿元淡淡道，臉上寫滿了從容和淡定。其實這句話是雲依依對他說的，他當初對此也沒有什麽信心，後來看到每個月的盈利之後，才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大學士已經震驚了，他完全沒有想到還有這種經營方式，這種事可不是一般人敢做的。
阿元瞅著他的震驚，宛如看到了之前的自己，也有了傾訴的想法：“而且你想想，也許這裏麵有人來吃飯，是真的付不起錢，就像你一樣，我不是間接幫了他們了。”這是阿元自己補充的，他這樣一聯想，就覺得夫人簡直太英明了，簡直就是菩薩一般的心腸。
大學士皺了一下眉，眼中閃過不喜，他哪裏是沒錢，他何時吃過這種廉價的食物，沒有那麽小額的銀子罷了。
算了，飯菜真香，他也不用和人說這些。
大學士吃飽喝足的時候，剛好就碰到了鴻臚寺少卿，對方看了他一眼：“大學士真是愜意，可研究出個什麽成果沒有？”
“哪裏有這麽快？”若是什麽事情都這麽簡單，那就還用他來做什麽？
鴻臚寺少卿沒有正麵回應他，反正這也不是他的事。
倒是大學士回去之後，看了他提取出來的那塊土壤，然後便從裏麵自己包袱拿出來一些瓶瓶罐罐的。要是雲依依看到了，肯定會很驚訝，這些東西就跟做實驗一樣，就像是化學那些儀器一般。
不過這些東西都是木製的，還全是周慶帝讓人搗鼓出來的。
鴻臚寺少卿和大學士此次在縣城裏麵待了好長一段時日，他們也不可能征用大夥的土地，卻來了好幾次。但接下來的日子，卻沒有來過他們村裏了，估計是去別家了。
大周朝的氣候還算不錯，也還算適合種植糧食的，每個區域的情況不一樣，但大學士觀察了挺久，卻也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同，他就喀什懷疑鴻臚寺少卿言語的真實性了：“你說得可是真的？這地方當真出現過茭白，我沒有發現有什麽特別的。”
“自然是真的，我難不成還會去欺騙皇上了，這可是欺君之罪，你若沒有發現，就應該想想自己是學藝不精。”
“你……”。大學士說了一句，便沉下眉，這能夠怪他嗎？周慶帝寫下來的殘卷，誰能夠看懂，他隻解讀一切，已經算得上艱難了。
兩人最後也是不歡而散。
屋子內，鴻臚寺少卿歎了一口氣，想起了之前的事情，這茭白到底是誰賣的，若不在這個縣城，難不成會是周圍的鎮上？他這些既然帶了任務過來，那一定不能空手而回，至於大學士，他根本就沒有對此人抱有什麽期望。
大學士和他想到了一塊去，他也沒有對鴻臚寺少卿抱有什麽期待，這一回到屋子裏麵去，他就在土壤裏麵種了一個什麽小小的種子，時間尚早，依舊沒有什麽變化。
明日再說吧，他常常做這種實驗，並不著急，明日還要出去吃早點，還是食肆的早點不錯，種類繁多，他現在都還有很多食物沒有吃過呢。
大學士覺得食物好吃，就和阿元打聽了一下，然後對食肆背後的人也還感興趣，一聽說背後還是夫人，他立刻肅然起敬，還以為是老夫人，直說就要見見人。
阿元撇了撇嘴：“什麽老夫人，我家夫人年輕著呢，還不過雙十年華。”其實雲依依的真實年齡，他也不知道。
大學士心裏麵記下了，等下午縣長過來之時，就說了這件事。
鴻臚寺少卿覺得簡直就是耽誤事：“你忘了我們的正事，老是在意這些閑事做什麽？”這背後的掌櫃是誰有這麽重要嗎？
縣長臉上帶著笑，心裏麵卻有些疲憊了。
大學士蠕動了一下唇，看了一眼縣長，什麽都沒說，但眼中似乎又帶著一絲威脅。
“恐怕是不妥當，我剛好認識鋪子背後的掌櫃，但她現在身懷六甲，並不方便。”縣長剛說完，又覺得他有些不妥，也是他在這個縣城裏麵待久了，很少和比他高幾階的官員相處。這大學士要見一個人，哪裏還會征求別人的不同意，他隻需要去叫人就行了。
他額角突然有汗，緩緩滴落下來，正想說他立刻去辦，鴻臚寺少卿便道：“既然如此，那就罷了，想必大學士也不是不顧人安危之人吧。”
這句話帶著濃濃的火藥味，縣長覺得額頭的汗水更多了。
“自然不是。”大學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