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代課
雲依依對阿法說，宋管事過兩日一定會來，到時候就按照上麵的條約就行，讓他簽字按手印，就可以定下合約了。
阿法最初還有些緊張，雲依依教了他之後，他也顯得稍微淡定了一下，還把製作出來的廣告發了出去，別說，還真有用，很快便又有人過來找阿法了。
這次是淩雲樓的掌櫃，他之前也並未有什麽想法，通過廣告得知了食肆想要找人合作，願意出售一些食物出去，讓其他人來賣，自然是非常同意的，就算要付上一筆錢，也沒有什麽問題，於是阿法沒有和醉霄樓簽上合約，反而和淩雲樓簽上了。
因著前些日子，雲依依就和他說過這些情況，他也是能做主的，見淩雲樓的掌櫃爽快地按上了手印，就把合約給了他一份，兩人一人一份，也算達成了合作。
說來也巧，阿法剛把人送出去，就遇到了宋管事，他很明顯也是認識淩雲樓的掌櫃的，看到人時身子就一僵。
“這不是醉霄樓的宋管事嗎？也是過來吃東西嗎？怎麽，你自家的酒樓的菜不合你胃口。”那掌櫃就嘲諷道。
阿法看了他們一眼，約莫著兩人有過節，也不說話，就默默離開了，他的鋪子還開著呢，事情很多，可一點都不閑。
好在兩人也沒有注意到阿法已經走了，宋管事不冷不熱道：“錢掌櫃，你一個人來吃飯，你覺得這話我會相信。”這家鋪在他再是了解不過了，賣得是何食物？一般都是三兩好友一起過來聚會。
錢掌櫃皮笑肉不笑，也沒有繼續理會宋管事，也揮了揮袖子離開了。
他們倆的關係的確很差，應當說淩雲樓和醉霄樓的關係很差，他們都是縣城裏麵數一數二的酒樓，早就存在了競爭關係，當年縣城裏麵的酒樓並不多，他們兩家爭鬥得很厲害，導致樣樣都要攀比，就連兩個掌櫃之間的關係都非常緊張。
淩雲樓裏麵的人，就是看他們醉霄樓，都是鼻孔朝天的。
宋管事呸了一聲，對他們很是不恥，他今日是來找食肆的掌櫃的，就之前的事情，想要委婉地拒絕，雲依依當然不在，不過阿法還在，他態度溫和，“我家夫人說了，無事，希望下次能有機會合作。”
這話本來是宋管事要說的，他在心裏歎了一口氣，誰能想到食肆的展櫃是個女人的，這種氣度可不是任何人都有的。
本來一切都還算風平浪靜。
結果淩雲樓的生意卻突然好了起來，醉霄樓本來就一直觀察著淩雲樓，要說最了解你的，還是你的敵人。他們很快就發現淩雲樓這些日子去食肆拿了食物，兩家不停地來往，盡管在樓裏麵出售食肆的食物，還是標了他們的名，就連所用盤子上麵都印著食肆的標誌。
宋管事：“？”他們醉霄樓拒絕了食肆，結果食肆居然和其他樓進行了合作，其實合作也很正常，但速度還這麽快。他前腳拒絕了食肆，後腳食肆就和他們的競爭對手聯合起來了。
心中莫名就有一股鬱氣，吐都吐不出來。
但這也怪不到食肆身上，他想起了上次看到的錢掌櫃，這分明即使他主動去找食肆合作的。
宋管事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掌櫃，要說淩雲樓這事做的很不道義，卻讓他們看到了商機。像他們這樣的大酒樓，很多達官貴人都會來這裏吃飯，但這麽多年了，廚師研究不出新菜式，那些人也吃膩了，這也就極少過來了，現下有了如此新穎的菜式，客人們也就都去淩雲樓了。
“食肆的掌櫃還真是聰明人啊。”掌櫃就感歎了一聲。
宋管事沒懂：“為什麽這般說，也是錢掌櫃去找食肆的，不然的話……”
“你看這單子，現在縣城裏麵也不止一家賣他們家的食物。”掌櫃打斷了宋管事的話，他指尖拈著一張紙。
宋管事連忙拿過來看，越看就越驚訝，這真是雲依依之前寫的廣告，“這……”，他也不知道如何評價，“那我們現在怎麽辦？總不能讓淩雲樓一家獨大吧。”食肆的食物賣的再怎麽好，他們也沒有把它當成對手，淩雲樓才是他們最棘手的對手。
掌櫃思索了一下：“你明日就去找食肆吧，它既然能和淩雲樓簽訂合約，那肯定也願意和我們合作。”對於他們來說，反正都是為了提升食物的名氣，那無論是哪家酒樓都沒有關係。
宋管事嘴上應了，第二日便按照掌櫃所說的話來到了食肆。雲依依之前便說了宋管事一定會答應的，阿法上次見宋管事直接拒絕了，還以為這事已經涼了，就把雲依依準備好的合約都收了起來，哪知道今日宋管事居然就過來了，對於合約上的條款沒有一絲意見，非常爽快地簽了下來。
他摸了摸頭，喃喃道：“夫人怎麽說的這麽準，還真是怪事。”心中對夫人的崇拜就更加深了。
這合約是雲依依定下來的，咋一看還挺公平，甚至有利於合作方，反正食物都是由他們來做，賣不出去就退給他們，賣出去大家就一起賺錢。但仔細一琢磨，其實對食肆非常有利，畢竟合同上並沒有規定食肆不能和其他人合作。
於是淩雲樓在大肆賺了幾日後，就發現客人開始流失，很多人又去了醉霄樓，原來醉霄樓也開始在食肆拿了食物，他們兩家本來就旗鼓相當，此時此刻便隻有打起了價格戰，但就算再便宜，那也是有個底線的，不能比食肆賣的便宜，這也是原鋪子對他們的限製。
雲依依並沒有管這些事情，她隻管做好自己的食物，其他鋪子的競爭，都與她無關。倒是因為兩家酒樓的食物銷量不錯，導致斷斷續續有人來了她的鋪子，這也帶動了新鋪子的發展。
不過兩家酒樓並沒有把食肆放在眼裏，在他們看來食肆還太小了，翻不起太大的浪花，所以能夠借這次合作，互相賺點錢，也能和平共處。
雲依依大約也是如此想的，所以手裏麵盡管有些餘錢，她也沒有想過把開第三家鋪子。
阿法是除了雲依依之外，最了解鋪子的人，他一直都在記賬，眼看著鋪子漸漸起來了，就激動道：“夫人，今日又有食鋪來找我們了，我們要不要也和他們進行合作。”
最初，他其實根本就想不到會帶來如此大的利益，現在嚐到了甜頭，他就想讓夫人多和幾個鋪子進行合作。不過雲依依直接拒絕了：“不用了，現在的局麵就很好了。”
“為什麽？”阿法有些不解。
雲依依笑了笑，“若是縣城裏麵都賣我們的食物，我們自然不會虧，但一方麵我們拿不出這麽多食物，另外一方麵那些人賺不了多少了，最後合約便不成立了。”做生意的自然就是為了利益為主的，要是都來她這裏拿食物，加劇了競爭，這些人自然就會找食肆算賬了。
阿法明白了，連忙點了點頭：“還是夫人英明，想的事情的確比我要多了。”
雲依依瞅了他一眼，這是自然，不然她怎麽管著兩家鋪子呢。
秋收之後，燕清河現在依舊在書院裏麵念書，但和之前的待遇就完全不同了，以前大家都還是同樣的學子，燕清河考上了舉人，和他們的身份便拉開了一截。
好在他對待大夥的態度還是一樣的，一點也不驕傲，對於自己路上去考試的事情，隻字不提，隻有有人問的時候，才謙虛地說上幾句，和大夥的關係一如既往。
他也不是經常來書院，考到了這一步，書院能夠交給他的知識已經不多了，大部分還是靠著他自學。每次來書院的時候，很多學子因著落榜了，便時常來請教他各種問題。就連附近的學堂也請他過去教學。
燕清河本來想委婉地拒絕，但想起了兩個崽崽，這便答應了，以他的學識，教導學堂裏麵的孩子並不是什麽難事，他也正好可以看看崽崽的情況。
然後他就看到前排趴著睡覺的燕大雙，那臉頰壓在桌子上，都被壓扁了，顯得另外一邊臉頰非常胖。
燕清河眼睛一閃，唇邊的笑意不變，暗中已經給崽崽記上了一筆，他再怎麽嫌棄兩個崽崽，但總歸還是為他們好的，畢竟這是自家的。
燕小雙倒是坐的端端正正，看到自己爹爹來了，愣了一下，小臉上倒是沒有什麽出格的表情，他找到了一根最長的毛筆，戳了戳燕大雙。
燕清河輕聲問：“他平時裏麵都是這般聽課的？”這自然就是指的燕大雙。
趙先生對於燕清河親自過來帶一節課，顯得挺高興的，“是啊，燕楚這孩子在家定然是熬了通宵學習吧，在學堂上睡睡也是無妨的。”有這麽一個舉人爹，本身還嘴甜乖巧，學業上又很不錯，一向嚴厲的趙先生對他非常寬容。
燕清河唇邊的笑容都淡了一些：“你誤會了，他晚上極少看書。”應該是從不，所以趙先生不要產生這種誤會，還是要嚴格對待崽崽們，不能讓他睡覺。
趙先生感歎了一句，“原來如此，就算不需要努力，他仍然能走到大家麵前。”在他心目中，燕大雙果真就是極度聰明的孩子。
燕清河看了他一眼，這次沒有過多解釋，輕微笑了笑，便進去授課了，他並未花費太多時間備課，不過對崽崽們的課本倒也熟悉。
仲文石聽得津津有味的，總覺得他講課的方式很熟悉，便又想不起在哪聽過，不過他倒是很喜歡。喻遠則是睜大了眼睛。
要是雲依依在這裏，估計就聽出來了，燕清河這是把她講的故事融合了一下，沒有她講得那麽白話文，卻又能讓大家接受。這人學習能力向來很快。
燕小雙已經收手了，他戳了大半天，也沒能把人給戳醒，燕清河走下去的時候，就摸了一把崽崽。
燕大雙本來還不想醒的，輕微睜開了一隻眼睛，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笑臉，他本來還以為看錯了，晃了晃腦袋，結果還真是他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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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崽崽徹底醒了，轉過頭去看燕小雙，燕小雙對他點了點頭，確認了這個事實。
燕大雙還在想著這一切都是怎麽回事呢，燕清河也沒有過多關注他，又走了下去。
好在講完了一節課時，燕清河便走了，喻遠倒是跑到了燕大雙的麵前，嚴肅著一張臉說：“他是你爹爹嗎？”
燕大雙緩慢地眨了眨眼睛，點了點頭，他睡得稀裏糊塗的，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喻遠的臉就紅了紅，燕大雙莫名伸出手戳了戳，一點都不軟。
“他崇拜你爹呢，想去你家吃飯。”仲文石就在後麵說了一句。
燕大雙打了一個哈欠，“吃飯飯，娘做得飯做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