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縣案首
本來以為等一會兒，就可以擠進去了，結果人群半天都散不開，雲依依都感覺自己有點人群恐懼症了，看著密密麻麻的人群，就覺得不舒服，但是這一時半會都擠不進去，她也沒有辦法。
正當時，就從裏麵走出來幾個人，不是唐斯他們幾個，又是誰呢？雲依依雖然不喜歡他們帶著燕清河去喝花酒，但畢竟都還是他的朋友，她就戳了戳燕清河的手臂：“你看。”
燕清河一抬眼，自然也看到了來人，就微微頷首，喚了一聲：“唐兄，關兄。”至於謝莫詢，卻是沒有和他們在一起。
這裏人多，燕清河在外麵卻還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關複性格清冷，話也少，看到他的時候，眼神卻有了波動。
唐斯哈哈大笑，一掌拍在了燕清河身上，眉間盛放了星輝，結果一轉頭觸及到了雲依依，臉上就變得有些古怪起來了：“弟妹，你也在啊？”
雲依依點了點頭，這不明擺著的事情嗎？也不知道她在唐斯心中是個什麽樣的形象，對方一見她，連表情都不怎麽對。她就對著他笑了一下，還點了點頭。
唐斯心中居然生出了一種滿足感，大約就是那個人居然對他笑了耶。
不，這不是重點，唐斯興奮道：“燕兄，我有兩個好消息告訴你，你這次是縣案首，我們剛才已經幫你看到了。”
關複眼中也有了笑意，“對。”他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縣案首啊，雲依依之前還沒有聽懂，等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這是……第一名？
燕清河就算聽到了這個消息，也沒有什麽反應，表情還是淡淡的，頷首道：“那第二個好消息是什麽？”
他想起唐斯之前說要考縣前十，就說：“唐兄考進了前十？”
唐斯的臉就垮了下來了，他本來是信心百倍的，畢竟教他們的夫子，經驗和水平也挺高的，這縣試他並不放在眼裏，結果這次，他堪堪排在了二十幾名，這和他想象得完全不一樣，但是唐斯還是挺滿意的了，隻要能考過童生就行，這麽多人，落榜的人很多，他也算很優秀了。
反正他家老頭子肯定是滿意的，這考過了童生，他們總會讓他緩緩，不會直接壓著他去成親，如此一想，也覺得非常安然。
“不是，我告訴你，我們都考上了，關兄這次也不錯，排在第五。”至於謝莫詢，那都在吊車尾了，唐斯和關複找了好久才找到他們的名字呢。榜上的名字就是按照名詞排序的，第一個就是第一名，最後一個名字就是最後一名，哪怕如此，能在榜上最後一個，那也是考上了的，大夥兒高興還來不及，自然不會嫌棄。
燕清河就拱了拱手道：“恭喜。”
這事的確應該恭喜，唐斯和關複也朝著他拱了拱手，“同喜啊，同喜。”
關複還想在這外麵等謝莫詢，他約莫還在和那些人一起擠來擠去，暫時也找不到人。燕清河一直在這外頭，能夠遇到那也說明運氣好而已。
三個人在這閑聊，不斷有人從旁邊走過，有人歡天喜地，有人垂頭喪氣，這次通過了，那就有資格參加了下次的考試了，他們也是需要做準備的。
雲依依趁著他們沒有說話的間隙，就去碰了碰燕清河的手，小聲道：“清河，你這是考了第一名？”縣案首是這個意思吧，這和就高考狀元差不多？她對此也不懂，不知道這個第一名難不難考，但是能夠獲得名次第一，那應當都是高興的。
本來他們就站在人群外一點，這說話的聲音也不算小，眾人寄托於成績，也不怎麽關注，但走出來的人，剛好就聽到了雲依依的話。
第一名，那不就是縣案首嗎？那人打量了他一下，覺得他年紀尚輕，就說：“你就是燕清河？還這麽年輕，前途不可限量了。”這科舉也沒有限製年齡，很多人年紀不小了，反正一次不過，再考一次，總歸要考到功成名就，哪怕是最初的縣考，人也不少。
很顯然，大家除了看自己的名字，這前麵的名字，那也是掃了一下的，尤其是第一名，那都記憶深刻，一聽到燕清河的名字，旁邊就有人的目光投了過來，想看看縣案首是什麽樣子。這一看還是一個年輕的少年，眾人就唏噓無比，他們還以為這考第一的定然是個經驗豐富的老頭。
察覺到身上集中了很多目光，燕清河抿了一下唇，謙虛道：“不過是運氣好罷了，若是再來一次，這案首之名不一定能落在我頭上。”
唐斯站在他身邊突然覺得與有榮焉，這不愧是他的好兄弟，眾人見他禮貌謙虛，心生好感，也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燕清河，就見人群動了動，分出了一條道，雖然小，但也可以容人通過了。
雲依依眨了眨眼，不就是考了第一名，沒想到還有這個待遇，因為都在人群圍觀下，他們也沒怎麽說話，免得被有心人傳過去了。
那榜單上第一個名字的確是燕清河，雲依依又仔細看了看，見榜單上隻有這第一個名字，才確定了。沒有重名就好。其實像這種考試一般是不會重名的，若是重名了，也不會安排在同一個考場，免得後麵鬧了烏龍。這雖然是古代，看似落空，沒有監控，沒有高科技設備，但科舉卻很嚴格，很多因素都考慮進去了的。
雲依依見大家高興，她也跟著高興，仰頭時，眉眼彎彎的，眼中似乎有小星星在閃動：“清河，真的是你呢，我看到了。”
燕清河笑了笑，沒有說話，不過卻握緊了她的手。眾人就把目光移開了，本來以為今年的縣案首年紀輕輕，那肯定是沒有成親的，這裏麵不乏有年長一些的考生，他們的女兒也處於婚配的年紀了，若是結交了縣案首，以後多多來往，說不一定能夠成為了更親密的關係呢。
在他們看來，燕清河現在就是一枚潛力股了，這麽年輕就考了童生，若是以後院試也能拿個好名次，那一生真是前途明亮了，年齡的確是資本，他還有大把光陰可以奮鬥。隻是可惜了……
這麽年輕居然已經成親了，弄得大家連想一想都不行，不過既然這第一名還是可以結交一下的，總歸可以做個朋友，以後大家還要一起考府試呢。
燕清河心裏也不是不緊張，他雖然自信，卻也不自負，無論有什麽情緒，他就壓在了心頭，真正看到了榜單上有他，他才鬆了一口氣。
大家現在已經認識了燕清河，便有人上前來打招呼了，大約就是問燕清河住在哪裏，他們好去拜訪什麽的，這上來詢問的人自然都是過了縣試的，沒有考過的人，要不已經回家了，要不還在榜前後悔不已。
燕清河一一都回禮了，大家一聽他沒在縣城，那心思就活躍起來了，說要開什麽詩會，也算是慶功宴，他們這些都是考過縣試的人，反正現在也是同一層次了，是有結交之意。
縣試過後，這府試就不遠了，這當中的人，有人就是附近的，倒是不遠，也有遠一些人，準備回去準備府試。
燕清河還沒有回話，唐斯已經向眾人拱手了，“行，我就替清河答應了，這位是我的友人。”他伸手搭在燕清河身上，一副哥倆好的樣子，燕清河眸色疏遠開來了，微微側了身子，不讓人接觸到他，唐斯的手從他的肩頭滑落下來，他根本就沒有注意，毫不在意的樣子。其實依依說得也不錯，的確不能和唐斯深交。
那方謝莫詢也聽到了這邊的聲響，聞聲就趕了過來，見大夥兒準備組織詩會，還有熟人，他自然也想參與進去。
等大家都商量的差不多了，把日子都定下了，燕清河這才咳嗽了一聲，眉眼謙遜：“各位，不好意思，我實在是沒空，家裏還有兩個兒子，以及薄田幾畝，現在正逢秋收，一定要回去。”
有人就唏噓道：“燕兄，你如此所就不道義了，如今你都過了縣試了，後麵的試還不是信手拈來，你還種什麽地啊？”
燕清河臉色微微一變，唐斯聽不懂這些話裏麵的含義，還連連點頭。
“以後要是有機會再說吧，這次真的恕不能奉陪了。”燕清河再次婉拒，雲依依不知道是啥原因，不過聽他這麽說，自然是站在了他身邊，“對了，相公，我們還是快回去吧，不然兩個孩子要鬧。”兩個崽崽還在家裏麵，反正囑咐過他們不要亂跑，燕財和燕源也過來了，正在和兩個崽崽一起玩呢。
其中有幾人就對視了一眼，那目光有些奇怪，他們本想再勸，但見燕清河神色堅定，便也罷了，其實也無妨，現場還有這麽多人，那燕清河雖說是第一名，估計也是僥幸，前十的能耐也是不可小覷的。
回去的路上，雲依依就有些好奇了，“詩會不是挺好的嗎？你怎麽不去啊。”非但不去，燕清河看似還挺拒絕的。
“這種詩會都隻是流於表麵而已，真要究其目的，其實挺深的。”他想了一下說：“都是些陌生人而已，估計是想借此打探什麽消息，這種詩會上束手束腳的，還不能說太多話，否則容易落人口實。”今天說要發起詩會的人，唐斯估計不知道，但他之前卻注意到了，不是什麽麵善之人，拋出了這件事後，他也就不說話了，還有心引導成縣案首為此慶祝，他自然要遠離這些人。
雲依依嗯了一聲，大約也就了解了，她想得也比較簡單，隻以為燕清河不想無效社交呢。
這邊還在如火如荼地商量著，也不是所有人都要去參加所謂的詩會，有的人聽了之後，就離開了，並不打算參與進去，唐斯和謝莫詢倒是興致勃勃的，唐斯這次成績不錯，還酷愛這種社交活動，自然就成為這次的發起人。
雲依依倒是沒有管這些，她比預計回來得要晚一些，兩個崽崽似乎就有些不滿了，雲依依就用糖果堵住了他們的嘴。
“行了，我都已經回來了，你們想吃什麽？等會晚上就做。”雲依依道。
兩個小崽崽倒是很容易就被收買了，立刻就高興了。
燕清河考上了童生的消息，還是挺低調，主要是燕家人過來問了，雲依依就和他們說了，大家倒是挺高興的樣子。
雲依依倒是沒有和他們說是第一名，她就問燕清河：“第一名很難得嗎？”縣考的難度大約是多少？期中考試？期末考試？還是高考？
燕清河的原話是：“有才之士很多，這次不過是運氣罷了，不算什麽。”雲依依便也覺得不算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