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以後也想來
晚上燕大雙先是橫著睡，然後把腿熟練地壓在了燕小雙的腿上，燕小雙額頭皺了皺，似乎又習慣了，翻了一個身繼續睡。
第二日，江小花便醒了，她先是蹭了蹭柔軟的枕頭，忽然發現有什麽不對勁兒。
“燕大雙，你把腳放在我的嘴裏了！”屋子裏麵忽然傳來大叫。
這些自然是雲依依並沒有注意到的。
燕清玲第二日就走了，她晚上和雲依依談論了良久，似乎心結已經解開了，但雲依依知道她回去也是繼續她的生活。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要不忍著，要不就放棄。
無論選擇哪一條道路，其實都是充滿了荊棘的。
走之前，燕清玲便去向燕母打了一聲招呼，大約便是說了自己的情況。
燕母嘴上不說，但心裏麵一直以這個女兒為榮，畢竟嫁進了縣城裏麵，一看就過得不錯，根本就不會讓她操心。
“你還難得在這裏住一夜，怎麽不來我這兒住？”燕母便問。
燕清玲在雲依依那兒住著的事情，她也是今早才知道的，要知道燕清玲從來沒有在這過夜的習慣，昨兒她還以為她走了。
江小花的頭發已經被綁好了，兩條紅繩隨風飄揚，看上去依舊很好看，想起早上燕大雙不舍的模樣，她呸了一聲，感覺自己的嘴裏全都是腳丫子味兒。
其實雲依依每天都讓崽崽洗腳，估摸著都是奶香味兒，覺得難受，都是江小花的心理作用罷了。
“我和三弟妹聊得來，也是臨時決定的。”燕清玲道。
燕母心裏麵覺得奇怪，“你和她很聊得來？”
她以前怎麽沒有發現這個三兒媳婦和別人聊得來，況且對象還是她的女兒，以往沒見兩人處的很好。
燕清玲點了點頭：“是啊，三弟妹是個很好的人。”
不僅好，還有些學識，說的話也有道理，她挺愛聽的，和三弟還是有共同之處，怪不得能夠在一起。
燕母也沒有反駁，看了小小的江小花後，就把燕清玲拉了進去，“你實話告訴我，你過得怎麽樣？”
燕清玲每年就來一次，她其實對她的情況基本不知，但每次看她光鮮亮麗的，燕母就覺得她定然是過得很好，見江小花也打扮得好好的，自然心裏麵也高興。
但是美中不足的便是，每次都是燕清玲一個人來的，這個年頭回娘家，倒是沒有公婆跟著的道理，而且都是默認在公婆家過年，吃年夜飯的，但是一般丈夫會陪著妻子來。
燕清玲的夫君可是極少過來，就除了回門那天，便再也沒來過。
江小花在門口張望，叫了一聲娘，就想進去，她年紀雖小，但已經知事，燕母並不想讓她聽到一些話。
燕清玲忙說：“等會就回去，你先等等吧。”
江小花並不往裏麵走了，她從包包裏麵掏出了一些糖和幹果吃，這是雲依依塞給她的，雖然不多，但也夠她吃上一會了，想起走之前，燕大雙羨慕的眼神，她心中稍微得意了一下。
據說燕大雙也吃不了這麽多糖，但是她這裏還有好多，拿出一顆糖塞在嘴裏麵，果然奶香奶香的，還很甜。
還有一包大雜燴，裏麵有花生粒，核桃，瓜子，紅棗，話梅等。
燕母見燕清玲良久不說話，臉色也沉了下來，“咋的，你難道是受了什麽委屈不成？”
燕清玲心中有著千言萬語想要抱怨，之前強壓下去的一些事情又浮現了起來，但是張嘴便說：“娘，你別瞎想，我過得挺好的，你看我這個樣子，最近還長胖了幾斤，有什麽不好的。”
燕母心想也是，但還是又問了一句：“文征呢？他怎麽沒有陪你一起來。”
燕清玲想，他指不成還不知道她來呢，畢竟她是一個人回娘家的，江文征什麽就好，就是太過遲鈍，根本就不知道她忍受了多少。這時候，她卻還在想著安慰燕母的話：“娘，沒事的，他平日裏麵忙，哪裏向我這麽閑，想去哪裏，就去哪裏，這不，還是他讓我給你們帶的豬肉嗎？不然，我哪能拿這麽多東西。”
燕母心裏麵滿意了，點了點頭：“那就好，隻要你能過得好，娘也就放心了，你嫁到縣城裏麵去了，也不能隨時回來，要是出了什麽事情，也不要怕，記得回家一趟，平日裏麵對待夫家也上點心，這次是文征提及的便罷了，以後要是你一個人來，就不要帶這麽貴重的東西了，免得惹人非議。”
可不是非議嗎？燕清玲嗯了一聲，嘴裏麵說著明白了，心裏卻跟紮著一根刺一般。
成年人的生活本來就沒有容易的。
她有眾多苦想要訴說，但也隻能憋在心裏麵，就算說出來，也沒有任何用。
燕清玲這麽一想，離開時的步伐也沉重了一些。
“老頭子，我怎麽覺得她不太高興。”燕母問。
燕父坐在椅子上，一點也不操心，淡淡道：“你整天少想點事情，有什麽不高興的，這村裏麵，就數我們女兒嫁得最好。”
雖然偶爾會有人酸溜溜地說上幾句，大概便是說商人地位低，但誰不羨慕她有錢有糧。
是這樣嗎？燕母皺了下眉，總覺得沒那麽簡單。
她其實也不覺得這門親事有什麽問題，甚至覺得非常滿意，當初燕清玲對待親家母時，小心翼翼的，她也不覺得奇怪，畢竟她是嫁進去的，自然就要去適應他們，這都是默認了的規定，她覺得很正常。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有些顧慮。
不過女兒都已經長大了，她也管不了這麽多。
她知道做人媳婦兒有多麽不容易，所以對待自己的兒媳才盡量寬容，隻是寬容了，沒想到卻養出了燕二嫂那個偷吃的懶貨。
“娘，我們以後還來嗎？”江小花忽然說道。
她已經在吃第三顆奶糖了，覺得甜甜的，軟軟的，就和三舅母一樣。
三舅母抱著她時，也是香香軟軟的。
燕清玲有些驚訝：“你不是不喜歡這個地兒嗎？”
每次來的時候，江小花都非常不願意。但燕清玲卻隻有她，她覺得自己成親了這麽久，真正擁有的便隻有江小花而已。
在某種程度上，江小花也是她努力活著的希望，所以不管她願意不願意，燕清玲都會帶著她一起來。
江小花臉一紅，嘟了嘟唇沒有說話。
燕清玲了然道：“你是喜歡你那兩個表弟吧，的確可愛得緊，特別是大點那個。”
她分不清燕大雙和燕小雙，在她眼中兩隻崽崽長得一模一樣，還是雲依依指給她看的，大點的崽崽歡快地叫她，聲音又脆又響，她便記了下來。
這樣的孩子肯定很招人疼。
不說還好，一說江小花又想起那隻胖嘟嘟的腳丫子了，居然往她的嘴裏伸。
“一點都不好。”江小花嫌棄道。她要喜歡也是喜歡小點的表弟，不對，她根本就不喜歡。
燕清玲道：“要是有空了下次再來吧。”
江小花眼睛一亮，立刻道：“但是下次我不能他們睡了。”
她絕對不要和燕大雙一起睡覺，她要和娘一起睡。
下次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呢，燕清玲嗯了一聲。
回到家時，家裏麵空空蕩蕩的，爹娘都沒在，江文征倒是在屋子裏麵，手中拿著一個木製的玩意兒，不知道在研究著什麽？見燕清玲帶著孩子回來了，他便向江小花招了招手。
“爹，這是啥？”江小花問。
“這是鼓，你拍拍看。”江文征也覺得有趣，用手指在上麵敲了敲。
這是一麵玩具鼓，隻有巴掌那麽大，隻能用手指敲擊，不過江小花的手掌小，倒是可以捏成拳頭在上麵敲敲。
“娘去接爹去了。”江文征一邊陪著江小花玩，一邊說。
這江家的家業都是由江父操持著，他去了遠方選擇茶葉的栽種地方，又和別人洽談了一些事情，而江文征便隻是在縣城裏麵打打下手而已。
昨夜他也沒有回家，自然也不知道燕清玲根本沒有回來，隻以為她今日帶著江小花出去了。
燕清玲聞言，便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這樣也好，不然一回來就碰麵，也會讓她尷尬不已。
盡管娘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賭氣出的門。
江文征便道：“爹長途跋涉了良久，也該吃點好吃的，你去廚房多做幾個大菜吧。”
這江家的夥食的確一直是她操辦的，燕清玲見兩人玩得開心，換了一件衣服便去了廚房。
生活還是不斷重複著，之前的一時衝動好像都不複存在了。
她聽到背後傳來的歡聲笑語，有那麽一刻，覺得自己很幸福。
晚上是一起吃飯的，飯桌上的菜挺豐盛的，有好幾個肉，江母吃了幾口便不吃了，她說：“又不是逢年過節的，還是不要做這麽多得好。”
燕清玲吃飯的動作一頓，她夾了一塊肉片，放在了江小花的碗中。
江文征吃了好幾塊肉，“是我讓做的，這不慶祝爹回來嗎？”
江母看了他一眼，江文征絲毫沒有注意到，她歎了一口氣，直接道：“你別說話，好好吃東西吧。”
江文征啊了一聲，又隨即點了點頭，這菜的確做得很好吃。
“我聽說你昨天去了娘家，還帶了不少東西。”江母問。
燕清玲嗯了一聲，她也就能帶點東西，身上一點多餘的銀兩都沒有。
江文征還有些驚訝，根本就不知道有這回事。
“你要是再接濟你娘家，下次可以回來晚一些。”江母淡淡道，看不出喜怒。
但燕清玲便是知道她在敲打自己了，這樣的話，她也不是第一次說了，甚至還有更加過分的。
她已經有了一定免疫能力。
燕清玲道：“娘，我省的的。”
江母吃了幾口便回了屋子，燕清玲見她走了，這才吃得自由些，之前她夾菜都隻敢夾前麵的。
江文征歎了一口氣，似乎想說什麽，最後隻是舀了一碗湯，徐徐地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