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刷臉付賬
雲依依摸了摸下巴，原來是之前去參軍的人啊，那他們村的人也應該在這幾天就回來了吧，本來燕清河也應該是這個時候回來的，但不知道為什麽卻提前了。
而且他的腿也沒有殘，可以治得好。
也許是太過順利，雲依依心裏麵便覺得有些古怪，當然她就是想破了腦袋，也不會把燕清河和重生聯係在一起。
因為有許許多多的人回來，這街道上就顯得更為熱鬧了起來。
雲依依走了一段路，又看到了那間書肆，這書肆卻是開了門的，距離上次買書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雲依依想著還承諾過燕清河要替他買書，這便走了進去。
這書肆裏麵倒不冷清，裏麵還有其他人呢，畢竟現在學堂也快開學了，有學子來書肆實屬正常。
她今日陪同燕清河來看病，自然帶了不少錢，這兩日其實也沒有花多少，關於燕清河的診治費用加上藥材其實也就兩三兩銀子，平日裏她去采買東西都不止這個錢。
雲依依的金錢觀念不是很強烈，幾兩銀子已經是普通人家一個月的總收入了，她花出去卻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這書肆裏麵的書更多了，這個冬天似乎並沒有受到太多的影響。
因為好些日子都沒不能逛街，雲依依這次便準備多買點，她掃了一眼書架上的書，這次拿了好幾本，又挑了好些小說之類的書，可以給燕清河解悶。
她挑的書很多，不知不覺就拿了二十來本，這些書的價格可不怎麽便宜，但她又不是每日買，還是付得起的。
等她去付賬的時候，掌櫃的撥弄著算盤，然後驀然抬頭看了她一眼，見她是個女子，眼睛盯著她忽然不動了。
雲依依感到莫名其妙。
這個時代買書的人一直有，有需求才有買賣，但一次性買這麽多書的人卻很少，何況還是一個女子，那就更奇怪了。即便如此，也沒有必要一直盯著她吧。
那人忽然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雲夫人？”
“啊？”雲依依一愣，她的確姓雲，但並不覺得對方是在叫她。
那人見她愣住，眉梢浮現出喜意，“季先生是不是給了夫人一塊書牌？”
雲依依點了點頭：“是有這個事。”
那塊木製的書牌，她也不覺得有什麽用，放在屋子裏麵生黴，現在也記不起具體位置了。
“那就是了。”那人道：“夫人，這些書都贈與您吧，哪敢收您的錢。”
“什麽？”雲依依更加迷惑了，這幾十本書加起來至少也要幾十兩銀子吧，怎麽能說送就送，這人沒有認錯人吧。
她皺了皺眉頭，正想拒絕，畢竟她也不想占便宜，就聽到後麵傳來一個聲音：“是雲夫人嗎？”
雲依依轉頭就看到一個陌生男子，她很明確自己根本沒有見過他。
季修遠倒是不怕認錯人，畢竟他後來還依照季詢的描述，請畫師做了畫，就是為了尋找雲依依。並且還讓書肆的員工都要記住此人，這次他正在縣城商量學堂書本的事情，就立刻有人來匯報了。
季修遠道：“我是季詢的大哥，也是書肆的老板。”
他這麽介紹，反而謙虛了，畢竟這大周國所有書肆都是開的。雕版印刷術的技術，讓他嚐到了甜頭，他這才積極地想要找到雲依依。
他待人溫和至極，雲依依也放鬆了心情，笑了笑：“原來是季先生的大哥。”
她心中還是有些疑惑，季詢的大哥找她有什麽事情。
季修遠道：“你不要緊張，我隻是想和談談罷了。”他看了一眼周圍，然後道：“放心吧，是對你有好處的事情，以後你若是想來買書，也一律免費。”
裏屋。
季修遠笑得還算溫和：“我找了夫人許久了，今日夫人來到書肆，看來也是一場緣分。”
雲依依挑了挑眉，沒有說話，哪有什麽緣分，她住在村裏，這大學封路，她就是想出來也出不來啊。好不容易等到天氣暖一些，她就撒丫子狂奔出來了。當然，這些話埋藏在心裏就好了。
季修遠也沒打算讓她回答，在季詢的誤導之下，他以為雲依依就是住在縣城的富庶呢，他開門見山：“夫人，我也不瞞著你了，上次你提供的技術，讓書籍的成本降低到了一半，接下來，我們季家估計會大肆降低價格，這次找到你，就是希望告知你。雖然上次簽訂了協議，但我覺得印刷術帶來的價值遠遠不夠。”
“我聽說你有兩個孩子，以後他們若是念書，這費用都可以算在書肆身上。”
這年頭開辦的學堂本來就少，就說鎮上，也就隻有一家學堂。這學堂裏麵的書也都是季家提供的季修遠的意思便是給他們免去書本費。
要說季修遠也很滑，他已經找了個機會，把這事報了上去。這書本的成本可不止降低了一半，這要是上麵的人知道了，他把這個功勞算在自己季家身上，肯定會被人刮目相看。
商人的地位一直不太高，雖然當今皇帝對商人並沒有偏見，但由於這麽多年的陋習存在，導致商人一直不能受到該有的尊敬。他們季家家大業大，且又是做的文化生意，這便罷了。但其他商人處境便很艱難。
隻要這次他們能帶來一次變革，地位肯定能得到進一步提升。
所以雲依依這一塊是不能出任何問題的，他提出了免費送書，其實也是給雲依依一個人情，試探她到底接受不接受。
等到所有書肆都開始普遍降低價格時，雲依依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到時候若是鬧上門來，他們季家理虧，反而不好。
雲依依倒不知道季修遠疑心病這麽重，居然都已經想到了以後了，她現下倒有些好奇：“成本真的降低了一半，那還不錯啊。”
季詢上次給了她兩百兩，她還怕對方虧了呢。
季修遠點了點頭，試探著問：“夫人，你住在哪兒，如果以後想買書，叫夥計直接給你送去便好。”
雲依依搖了搖頭:“不用了，我住的地方挺遠的，每次都要坐牛車過來，況且就幾本書而已，我還搬得動。”
她覺得這季家人都不錯，以前覺得季詢很溫和，如今他大哥也不錯，這麽一點小事，也知會她。並且還給她免了單子。
季修遠道：“夫人是住在雲棲鎮？”
這句話的打聽之意便很明顯了，雲依依雖然對這個時代還不是特別了解，但她本身不傻，自然也聽說出來了。
但季修遠此人還不錯，她想起對方就是為了這點事還找了她良久，也沒有打算瞞著他，“不是，但就是那個方向，我住在那邊的村裏。”
那邊的村有好幾個，都挨在一起的，至於具體道那個村，她就沒有詳細說了。
季修遠沉默了一會，他們當時還猜測了對方的身份，他心思多，這還怕對方身份不凡，若是他們頂替了她的技術，到時候被找上門，肯定是麻煩。但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是一介村婦。
這要是住在村裏麵，那經久遇不到也是正常的，畢竟很多人就不常逛街。
雲依依見他不說話，自然也不知道他的想法，她問：“那你們以後把書降到多少錢一本？”
季修遠一愣，隨意搖了搖頭，“這個還得看後期的計算。”
要大批量降低書籍的價格，並不是那麽容易，需要賬房先生慢慢計算，還需要拿出最合理的計劃，他們才能降下來。生意並不是那麽好做的，他們也不是搞慈善的，錢要賺，名也要。
要說季家現在依舊可以按照原價出售書籍，按理說書本的成本降了，但價格不變，他們會大賺一筆。但目標顧客其實也就那些，短期賺點小錢是可以的，但按照長期來說並不劃算。
近些年的書籍生意並不好做，當然不僅僅是季家，就連其他商人的生意都不好做。他們降低價格反而能刺激消費，讓更多人都能買書，從而擴大買書的人。但是道理都懂，這價格卻遲遲降不下來，這次既然有了這個機會，他們季家自然就要抓住不放。
說白了，季修遠其實就是打著一石二鳥的目的，又能讓季家賺錢，又能讓上頭的人看到他們的成就。不過到底要賣多少錢，還得一起商量，最後才能拿出最適宜的價格。
商場上這些事情，雲依依看不清，更不知道季修遠的算計，畢竟站的地位不一樣，他們所看到的事物便是不一樣的。季修遠是個商人，自然想著怎麽更進一步，而雲依依對目前的生活還算滿意。
“能把書的價格降下來挺好的，到時候也有更多人能夠買得起書，季老板能告訴我這一些，也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那一對雙胞胎離上學堂還早著呢，等他們念書時，可能會叨擾你了。”雲依依到沒有拒絕他的好意，畢竟這也是對她有好處的事情。
她這個時候，還不知道自己這個決定在後來會掀起興風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