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無法和離
桌子上還有幾個饅頭和包子,燕二哥見燕清河吃得很香,也拿了一個饅頭開吃。
雲依依說:“要不要給你拿一副碗筷?”
燕二哥搖搖頭:“不用那麽麻煩,我就吃個饅頭就好。”這饅頭奶香味很重,不是很甜,但很好吃,畢竟是白麵做的。對於雲依依做了這麽奢侈的一頓早餐,他隻以為是為了三弟,萬沒想到雲依依每頓都是這麽吃的。
雖然好吃,燕二哥也就吃了一個饅頭便沒再動了。
“三弟,你感覺怎麽樣?”燕二哥問。
燕清河實話實說:“身上的傷勢無大礙,隻是腿上的傷有點難處理。”
燕二哥聽到他說無礙,本來鬆了一口氣,一聽後麵,也下意識皺起了眉,他昨日也是基本知道了情況,這三弟以後怕是難以行走,那以後可怎麽生活,“這可咋整?”
燕清河想告訴他不需要擔心,他一個大活人還不會被餓死,況且他如今的情況也不是那麽糟糕,“二哥,沒事……”
燕二哥拍了拍肩膀,立刻反過來安慰道:“的確沒事,你能想開最好,反正人活著就好,那句話怎麽說著,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燕清河點了點頭。
燕二哥便湊近他,聲音低了一個度,“你告訴我,三弟妹有沒有嫌棄你,她昨日有沒有說要和你和離這類的話。”
燕清河本想提這事,沒想到燕二哥直接說出來了。
燕二哥沒等他回答便道:“她要是真的說了不好聽的話,你千萬不要在意啊,那肯定是氣話,你看三弟妹對你挺好的,還專門早起弄了這麽一鍋吃的。”
燕清河愕然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燕二哥也不在意他的想法,巴拉巴拉地說:“三弟妹也不容易啊,如今發生這種事情最不好受的就是她,要是她對你發脾氣的話,你一定要包容啊。”
前世,她豈止是對自己發脾氣啊,燕清河嘴角牽出一絲嘲諷的弧度,“二哥你想多了,她並沒有對我發脾氣。”
燕二哥說:“真的嗎?我還以為三弟妹的脾氣不是很好呢,你二嫂的脾氣也不好,但是啊,你也別想太多,我看弟妹的心腸卻是極好的。”
燕清河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若是雲依依心腸都是好的,那這世上都沒有壞人了吧。
燕二哥不愧就是燕母生得兒子,他的想法很簡單,害怕雲依依嫌棄二弟,因此生出間隙。他也就不斷勸說燕清河,讓他能包容雲依依。
在他看來雲依依還是不錯的,至少那些所作所為都是合情合理,雖然性子有些傲,但長得漂亮一些的姑娘不都這樣嗎?
燕清河出了這種事,隻要熬過這段時間就好了。夫妻之前還是需要相互扶持的,若是雲依依願意照顧燕清河,就算說出幾句傷人的話也無妨。
也不怪燕二哥這麽想,以往在家裏時,雲依依就是個不吃虧的性子,他昨日回去後,就有點擔心雲依依把事情鬧上燕家,嚴重時還會提出和離。今早看到一切和諧,他心裏也暗暗將擔憂放下。
燕二哥說了一大堆雲依依的事情,都是挑著好事說,例如雲依依給爹娘的銀兩,例如她一個人熏了臘肉,還送了一塊給他們。
燕清河聽得直皺眉,對燕二哥的話也隻相信一部分,他甚至懷疑燕二哥說的是另外一個人。
如果雲依依真的做了這些事,那她圖什麽呢?一個人一段時間裝裝樣子便罷了,一直這麽做,那她又是什麽意思。
他臉上浮現出一絲迷茫,但轉瞬即逝,很快又變得堅定起來:“二哥,我想和雲依依和離。”
燕二哥本來說得正高興,他最近也對雲依依改觀了,這一回想起來,還真覺得對方是個不錯的人,燕清河這句話忽然就打斷了他。
“咋了,敢情我前麵都白說了,她昨天對你說了和離的事了,真有這麽嚴重?”
燕清河搖了搖頭,“她什麽時候沒說,但我有這個想法。”
“你怕連累她嗎?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她的想法,你看大雙和小雙也還小,要是和離之後,對他們的成長也不好。”燕二哥覺得自己真是操心極了。
燕清河越聽越不對勁,他怎麽就覺得燕二哥把他們描述成了一對恩愛的夫妻。
燕二哥拍了拍他,“總之,你們都不要想這麽多,這日子過一步算一步,和離的事情永遠都別提。真出了什麽事情,還有我和大哥呢。”
他說話一套又一套的,把燕清河要說的話堵得死死的。他能說什麽?說他一定要和離,因為知道雲依依的真麵目。
也不知道雲依依給他灌了什麽迷魂湯,顯然現在燕二哥是站在雲依依這邊的,為此,他隻能沉默。
這個年頭,一旦和離,對女性的名聲損害更大,這也是雲依依不到最後便不提的原因。
燕二哥今日來看望燕清河,其一是想看看他的傷勢是否有緩解,其二便是想看看那他們相處得如何。
現在他看到自己滿意的畫麵後,便拿了昨日的金創藥,繼續給燕清河上藥。
燕清河倒也沒有騙他,之前的傷都已經快要結疤了。
“這也是藥嗎?”燕二哥奇怪地拿起桌子上那盒藥膏。
燕清河說:“這是抹在臉上的,可以消除傷痕。”
這東西燕二哥還是第一次看到,他拈了一點在手指上,發現這顏色還是綠色的,“這藥膏還有色呢。”
燕清河看到那抹綠色,想到昨日雲依依看著他臉要笑不笑的,蹙了蹙眉頭。
“你好好養傷吧,我看弟妹挺在意你的,你的臉也應該治治,這樣看起來我都不認識你了。”燕二哥難得開了個玩笑,還是以他的臉。昨日他明明還悲觀的要死,但現在卻沒有了當時的心情,大概這地方給了他安適的感覺。
今早他還在屋子外徘徊了一段時間,害怕他們剛吵過架,結果一進來卻什麽事情都沒有。
雲依依正在房間裏麵和那件衣服做鬥爭,便聽到燕二哥的聲音。
她還抱著衣服,走了出去,“二哥,你不再坐一會兒嗎?”昨日燕二哥和燕清河聊了很久,她還以為今天也是呢。
燕二哥說:“不了,我還要回去看你二嫂。”他的目光停留在雲依依的手上,疑惑道:“你這是在做衣服嗎?”
雲依依說:“對,清河也沒有一件禦寒的衣服,我打算給他做一件襖子。”
這衣服已經做了一個大概樣式,看樣子似乎都快做好了。但燕清河昨日才回來,想必雲依依也是那時候才開始做的衣服,真有這麽神速嗎?
恍眼一看,便發現這衣服針線粗糙,肥大至極,就像一個寬大的布袋子一般,“三弟妹,你這衣服要塞棉花嗎?”
“襖子當然是要放棉花的,我這留了口子,後期再放進去。”雲依依說。
燕二哥扶了扶額頭,這三弟妹做菜的味道一絕,但是做衣服簡直就不堪入目。他也不敢說什麽,畢竟這也是她的一番好心。
“三弟妹,你的糧食夠吃嗎?若是不夠的話,我和大哥想想辦法。”燕二哥忽然問。
廚房裏麵雖然掛著一些肉,但以雲依依的吃法,如今還又多了一個病號,燕二哥有些擔心他們撐不住。要說糧食的問題,每家都是不夠吃的。這又是冬日,有錢也買不到糧,但他總不能看到燕清河活活餓死吧,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湊合著也便過下去了。
“我之前屯了很多糧食,二哥你不用擔心。”雲依依把人送出去後,又道:“二哥你若是缺糧食了可以找我。”
燕二哥拿起一旁的油紙傘,聽她這話愣了愣,但也沒有當真,她這意思是要賣糧食給他嗎?還是說她屯了很多糧食。
雲依依剛進去就聽到砰的一聲,她察覺到不對勁,立刻跑進燕清河的屋子裏,就看到他從上麵摔下來了。
“你要去哪兒,不是說有事情就叫我嗎?老是悶著做什麽。”雲依依走過去扶起他,心裏也鬱悶,這麽一摔,那她之前的藥不就是白上了嗎?還不知道有沒有碰到傷口。
她這麽一想,也就要去看他的傷口,哪知道燕清河不僅不給他看,還緊緊抿著唇,一副不堪其辱的模樣。他臉上還塗著綠色的膏藥,看起來有些滑稽。這讓雲依依想起了她剛過來時,燕大雙也是這般模樣。
雲依依被氣得有些想笑:“你還好意思發脾氣,誰讓你不聽我的話,說吧,你要做什麽?”
這話聽到燕清河耳朵裏便是另外一番意思,雲依依在質問他是不是想出去,他本來隻是想下來把碗收起的,但沒想到根本使不上勁。最是難堪的時候,雲依依居然還匆匆跑進來看笑話,這便罷了,她還要扒自己的衣服。
雲依依看到了摔在地上的碗筷,也幸虧她給他準備的是竹製品,摔不碎的,倒不是擔心碗,她是怕瓷碗破了傷著人,她的聲音緩和了一些:“以後你有事叫我一聲就行了,要是我沒聽到你叫大雙和小雙也行,別看他們倆小,很多事都會。你要是摔傷了,我後期還要費更多藥呢。”
她不知不覺把教育孩子的那招也用在他的身上,燕清河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一句話也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