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天降橫財
這段時間雕版印刷術已經開始慢慢取代手抄書了，嚐到了這種技術帶來的便利和利潤，季修永便逐步開始減少抄書人員，把這項技術完全引入到了各個書肆。
如今他又請了不少人來雕刻各類書籍，目前看來效果是良好的。
每年他們書肆都會拖學子們的書，但明年絕對不會了，他們書肆現在都已經印出了很多書了。
不過季修永還是覺得奇怪，“那個女子一直沒來嗎？”
這個技術帶來了很大的利潤，他本來想隻要對方不是很過分，無論提出什麽條件，他都會答應。
但對方似乎根本就沒當回事？或者她是想要更多。
最近書肆裏也開始販賣一些書，雖然目前還沒有發現每本書的筆跡是一樣的，但他想雲依依肯定會知道，畢竟是她出的主意啊，她定會時刻留意著情況。
季修永這個商人永遠都用算計的一麵思考別人。
他怎麽也沒想到，雲依依連書肆都沒去。
季詢握著茶杯搖了搖頭：“我這幾日也在打聽她，但是沒有找到，按理說我給了她季家的書牌，她應該知道意味著什麽，會很快來找我們啊。”
季修永道：“你當時就應該問清楚她是誰，到底住在什麽地方？”
“那也太唐突了。”季詢皺了皺眉頭，這種事情他是做不出來的，但現下他卻有點後悔，他也沒想到對方就這麽消失不見了，“你說的沒錯，我當時的確應該問問。”
這些天，他在縣城裏到處打聽，也沒有人認識她。
要說季詢也是先入為主，總覺得雲依依就是住在縣城裏麵的人，雖說他上次在鎮上也碰到了雲依依，但他極少去鎮上，一般送完書就走了，硬是沒去鎮上找過，不然可能還會有點線索。
季修永一口幹掉麵前的茶水，嫌棄杯子太小，招來小二換了個大碗，將茶壺傾斜，倒了滿滿一碗茶水涼著，這才說：“你早該這樣，不過也沒事，我看那個女子估計也不會鬧出什麽事，避免夜長夢多，最好找到她，給一筆錢打發了。”
那茶水清澈見底，呈現碧綠之色，偶爾有一兩枚青綠的葉子浮在表麵。
季修永早上吃了麵食，此刻口渴得緊，他拿過大碗豪氣地一口氣就幹了，喉嚨一動，咕隆隆地將茶水一飲而盡。
季詢正在想事，並沒有注意到他。茶盞裏麵的水沒了，他才去拿茶壺，手裏卻輕飄飄的。
季詢愕然，看著大哥將最後一點茶水糟蹋完了，歎了一口氣，“大哥，這可是上好的西湖龍井。”
季修永道：“管他龍井還是蛇井，反正在我眼中都是解渴的水。”
季詢無語，卻也沒在多說。
“要是你找到了他，就按照我和你說的那樣，給她一筆錢吧，算是買她的創意，也不算虧待於她。”季修永說。
季詢頷首似乎是答應了，他心裏卻沒什麽底，不知道對方還能不能出現。
季修永走之後，季詢也去給孩子們上早課。
現在還沒有開課，季詢提前給幾個小娃子上課，也是想要試一試這畫冊教學法到底如何。
季詢在縣城裏也小有名氣，大家都樂意把孩子送到他手裏。明年就要開學了，他這次便找了七八個小娃提前教導。
這些娃子都出生富貴人家，也隻有這樣的家庭才有錢送娃子們念書，他們一聽季先生要提前輔導他們的娃子，哪有不答應的，都很高興地讓娃子們去。
這些小娃年紀都不大，也就剛剛到了念書的年紀，小的六歲，大的七歲，早上九點左右，便有人把送來了。
小娃們三天前已經來過一次了，現在依舊有些緊張，眼睛滴溜溜地轉著。
季詢笑了笑，打開畫冊開始給幾隻小娃子講故事，每隻小娃桌前都放著一個畫冊，看著畫冊上的大白鵝，都聽得如癡如醉。
上次季詢已經給他們講了一個故事，這次講的則是《醜小鴨》的故事。
這些畫冊他看了無數遍，也曾在腦海裏想過怎麽講才有趣，可以讓小娃子們聽懂，後來覺得多此一舉，雲依依畫圖時，也許並沒有想過讓娃子明白故事深層意思，而是單純地引起他們的注意力便是了。
越看這些畫冊，季詢就越覺得驚奇，這些故事看似幼稚，實際上所展現出來的意義深遠，就連成人都不一定能夠完全明白，更何況是小娃子們呢。
但經過這些天的試驗教學，他發現小娃子喜歡這些故事，並且能夠完全吸收知識，比如現在這些娃子就可以根據圖冊熟練念出配上的詩歌了。
怪不得仲文石能夠迅速背下這麽多內容。
季詢聰慧，他如今有個大膽的想法，覺得圖案比文字對小娃子更有吸引力。
底下的小娃子們興致勃勃地摸著畫冊上的圖，又根據圖案去看下麵的文字，覺得念書也是一件令人快樂的事。
季詢教得輕鬆，小娃們學的也很輕鬆，他教了這麽多年學，遇到過各種各樣的學生，特別是年紀小的學生最不容易管教，這還是第一次這麽順利。
季詢其實很想早點見到雲依依，除了雕版印刷的事情外，他還想和她討教關於教學。
這些圖冊是她自己畫的，據說就是如此來教導她的兩個兒子，那麽她肯定知道得更多。
他有些憂慮，書肆的小廝卻忽然來了，慌慌張張地說：“季先生，她來了，帶著書牌說要來取畫冊。”
老板說若是有個女子帶著書牌來拿畫冊，就要第一時間通知季先生，還要先留著那人。小廝便急忙跑了過來。
聞言，季詢的眼睛陡然亮了起來。
他也沒回小廝的話，即可便往書肆的方向快步走去，小廝奇怪地摸了摸下巴，實在不懂那人有何魅力。
雲依依今日沒有帶兩個崽崽來，上次去給醉霄樓送雞蛋後，便好些日子沒來，這次她就多賣了一些雞蛋。算了算也過去這麽久了，便打算去問問她的畫冊有沒有印好。
這個沒有迅速打印複印的時代，雲依依實在覺得不方便，她就連來一趟縣城都不容易，實在讓人鬱猝。
書肆的老板本來不予理會她，見她拿出書牌後，臉色忽然變得友好起來，連忙說：“我們已經印好了，夫人你坐著等會，馬上就給你去拿。”
雲依依點了點頭，想到兩隻崽崽都在家裏等她，隻想快點拿到畫冊。
“雲夫人，我終於來了。”
季詢來的很快，他似乎是剛剛趕來的，聲音有些喘，額前的黑發有些濕潤，一縷又一縷貼在臉上，不時有水從發間滴落下來。
那雙總是平靜溫和的眼眸看到她時，第一次綻放除了驚喜的光彩。
雲依依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失態的他。
她挑了挑眉，有些不明其意，她來拿個畫冊對方這麽高興嗎？
“季先生，你這是？”雲依依看著他手裏拿著幾本畫冊，心裏安定下去，看來真的印好了。
這樣的畫冊季詢印了幾十份呢。
他拿了三份，不多不少，遞給了雲依依。
雖然每一份隻有四張畫，但他還是細心地都裝訂好了。
季詢垂下眸子看她，現在卻覺得她有幾分高深莫測：“雲夫人，你看這行嗎？雕刻師傅畢竟不是學畫畫的，可以會有所出入。”
“行，太行了，我很滿意。”雲依依笑了下，這話說得委實讓她有些汗顏，她這最多就是簡筆畫，哪有什麽技術含量。
拿了畫冊，她就想走了，這些天她覺得這樣很麻煩，以後的畫冊還是自己畫吧，不用再找季詢雕刻，要是再下一場雨，她就被困在村裏了。若是有快遞多好了，當然這也隻是想想而已。
季詢聽到她的話後，隱秘的彎了彎唇，“小事，若是夫人以後有需要再找我便是，你上次說的雕版印刷術我們都已經采納了，書肆裏有的書就是用這種方法印出來的。”
雲依依漫不經心道：“是嗎？那也挺好的，不過還是存在很多問題。”
雕版印刷術的弊端也是很明顯的，必須得有財力找一堆人來雕刻，而且一個板子隻能用一次。對於她來說就很費力，不然她在家裏也可以自己印書。
這種在季家看來令人驚豔的印書方式，在雲依依看來實用價值卻不大。
她當時也是腦子一頭熱，想找人給她印畫冊，現在想想過程還是極其麻煩，這畢竟是個連交通都不發達的時代。
季詢沒想到等來這麽多天，等到了這麽一個答案。這些天他和大哥商討了很久，無論對方開出什麽條件，他們都盡可能答應，畢竟這裏麵利潤太大了，但雲依依拿了東西就想走。她難道真正的目的還真是隻讓他們幫忙印畫冊？
這個理由有點可笑，但季詢居然信了。
“雲夫人，我今天是想和你談談雕版印刷術一事。”季詢見她要走，急忙阻攔。
雲依依奇怪地說：“你剛才不是說已經成功了嗎？我的畫冊也印出來了啊。”
那眼神寫明白了，既然沒有事，就不要找我了。
季詢一噎，緩緩吐出一口氣說：“我是想給你談談印刷術的歸屬問題，詳細點來說，我想出錢給你買斷雕版印刷術，以後你就不能私下將這項技術告訴別人。”
他說完就有些緊張地盯著雲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