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3章 益州人人自危
第一千四百一十六章 益州人人自危
在劉璋身邊，不是沒有人提醒過他關於耕種的問題。
隻不過，當時的劉璋一心忙著清剿身邊的那些看似是叛徒的近臣，誰的話都聽不進去，哪怕是黃權嚴顏這樣的老將說的話他也不放在心上。
總之，益州之所以會陷入現在的窘境，有一半多的原因是劉璋自己作的。
隻是，劉璋自己作不代表百姓要為他買單，所以真正心係百姓的人還是會著手於解決糧食的困難。
其中程畿和張任便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當年，在劉璋急需要明辨敵友的時候，程畿便發揮了至關重要的效果，他這個人，尤其喜歡跟巴西太守龐羲做對，龐羲這麽多年來因為跟張魯不停的糾纏，從中賺取了不少好處，可以說他就是劉璋身邊明麵上還沒有反叛，背地裏卻最大的一個潛在叛徒。
程畿不是沒有跟劉璋提起過此事，但劉璋卻因為龐羲是親家的關係，數次都不以為意。
認識到此事的程畿，隻能自己私下的處理此事，反而跟龐羲之間的關係愈發緊張起來。
龐羲在益州所擁有的能量，顯然不是程畿能夠相提並論的，程畿便隻能陷入到不斷跟龐羲糾纏的泥潭之中。
而想要脫身的程畿最終破局的辦法，自然就是找一個目前來說，在劉璋身邊說得上話的重量級人物。
也就是張任——這個當下劉章最仰賴的武將。
其實，自從跟劉備撕破臉皮之後，劉璋的親友團便進一步縮小了。
原先他還會任用一些從下麵推薦上來的年輕將領與謀士，現在他的視野和目光就完全局限於自己身邊了。
不過這也並不意味著他就無人可用了，像是劉璝、泠苞、鄧賢、張任、嚴顏，這幾人勉強還能支撐得起益州的防禦體係，而其中劉璋最為仰賴的便是忠誠與勇武並重的張任了。
嚴顏太老，泠苞、劉璝、鄧賢三人又過於平庸，像是自己的兒子劉循呢，那就是純純的混吃等死，不是張任有多麽的出色，實在是劉璋身邊已經沒有值得重用的人才了。
程畿便找到了張任，跟他說起了關於這幾年來農耕欠收，如今益州麵臨糧食短缺的嚴重困境。
讓程畿喜出望外的是，張任其實也有察覺，畢竟作為一方將領，從軍糧以及運輸等各個方麵的報告之中，他就可以察覺出一些異常。
比如這幾個月來原本成都給他們提供的優質稻米，不知何時起，已經開始摻雜一些下等的黍麥…當然這個影響也不是很大，最大的問題還是量的短缺。
原先往往非常準時的軍糧配送，這幾個月來卻開始無緣無故的出現拖延，甚至幹脆查無音訊的情況。
隻不過張任作為鎮守巴東，防範劉備侵入的重要將領，實在是沒有心思一層一層的往上追究責任…雖然他將此事交給了泠苞去做，但泠苞似乎因為種種原因，調查受阻，一時半會根本沒有查出什麽問題。
最讓人感到不爽的，就是明明你這裏受到了影響，往回溯回，你卻找不到真正的原因所在。
最終張任隻能推測是有人刻意隱瞞了事情的真相，而這個問題就不是他一人能夠處理得了的了——萬事講究一個證據，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他總不能隨意指責別人吧？
這個時候程畿上門，也算是解了他燃眉之急，他急需要程畿這樣一個人來幫他在成都那邊調查一些事情，至於程畿所要求的在劉璋身邊吹吹風，這對張任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事。
兩人一拍即合，計劃就此達成。
然而他們可能沒有想到的是這件事情隨著深入的調查，竟然牽出了一個事關益州存亡的巨大陰謀。
——
蜀有三關，這是自古以來人們對於蜀地的防備工事最簡明扼要的描述。
三關自然是指陽平、江關、白水三關。
而在漢中被曹操所占據之後，陽平關便不在劉璋的掌握之中了。
法正當年還在劉璋身邊的時候，就曾提出過要想守住蜀地，最重要的兩處通路，一處是東側沿江守奉節一城，另一處則是北麵白水扼陸路要害。
隻不過當年劉璋並不怎麽信任法正，也沒有拿他的話當回事。
是個人都知道蜀地有兩處通路通往外界，哪裏還用得著你法正來提醒？
但法正真正的用意，劉璋卻根本沒有領悟——他所強調的，其實是這兩處關隘息息相關的聯係性。
他最想告訴劉璋的，其實是不管這兩處關隘有沒有麵臨敵人的威脅，任何時候都不能對其有一時的疏忽——所謂顧此失彼，白水關與奉節之間的關係是相當緊密的，如果一處受限失守，另一處也會迎來敵人的威脅……而其中一處守得住，那麽另一處自然也不會出現問題。
話很簡單，但劉璋依然沒有理解。
然而法正一語成讖，如今的益州便正在麵臨這樣的局麵，一邊是虎視眈眈的劉備，時刻都在準備著從奉節突破，曹操眼下也不知道在考慮什麽，聽風聲說從年前開始曹操便有意的在向漢中增派兵馬…這樣腹背受敵的情況下，劉璋當然慌了神。
這也是另一點他為什麽沒有心思去管所謂的耕種的問題，都要開始打仗了他哪還有心思去管呢短時間內都無法出現成效的糧食呢？
黎民百姓餓不餓死跟他有什麽關係？他要是挺不過接下來這一輪，對於他來說百姓就毫無意義。
是的，現在的劉璋便是這樣的心態——這反而給了很多人可乘之機。
龐羲是一個，吳懿也算一個，另外還有一個叫做許靖的家夥更是在悶聲發大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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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情況下，白水關最近迎來了一批從漢中而來的商隊。
這些人似乎是提前報備過，龐羲的手下算是徹底貫徹了他們老大的精神，胡亂一查，重要的是手續費一點都不能少，待那商隊上繳了大量的財物，守城守關的人可算是撈到了近期以來最多的油水，商隊也順順利利的入了關。
一切都是那麽的樸實無華。